房間內,蘇韜正在集中注意力給天皇治病。
如果自己治不好天皇的病,只要踏出這個房間的門,自己將要背負害死天皇的罪名;如果自己給天皇成功治好病,他或許會有改變命運的機會。
當然,蘇韜沒有考慮那么多。
此刻,他是個大夫,面對的是一個身負難癥的患者。
他很快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天皇和普通人完全一樣,五臟六腑,十二經脈,想要查找他的病因,并不是特別難。
片刻之后,蘇韜基本可以確定天皇中了一種名叫“扶桑毒”的慢性毒藥。
《梁書》第五十四卷記載,在我國東方大海中,距大陸三萬多華里有個名叫“扶桑”的國家。一種說法是島國,另一種說法是墨西哥,充滿遙遠和神秘之感,現在則專指島國。
在御醫經中提及,一個叫做慧深的和尚從扶桑國傳法歸來之時,還帶了一種“扶桑秘藥”,這個秘藥對于治療風濕病有很好的效果,但如果加入幾種草藥,會瞬間變成一種毒藥,被御醫稱為“扶桑毒”。
天皇有風濕的毛病,所以御醫所從古方中找到了“扶桑秘藥”,讓他定期外用,久而久之,藥性深入骨髓,然后再添加能產生“扶桑毒”的藥引,天皇瞬間就病入骨髓,根本難以救治。
一般的毒素混合在血液中麻痹神經,而天皇身上的毒是從骨骼由內而外地滲出,這意味著想要給天皇清除毒素,必須刮出骨毒才行。
蘇韜從行醫箱中取出刮痧板,深吸一口氣,采用秘傳的“拔毒淬骨之法”,為天皇進行治療。
刮痧也是中醫治病的常見辦法,以中醫經絡腧穴為基礎,利用器具蘸取一定的介質,在體表進行反復刮動、摩擦,使皮膚局部出現紅粟粒狀,或暗紅出血點等“出痧”變化,從而達到活血透痧的作用。
比較常見的是用刮痧治療感冒或者黃褐斑,事實上利用刮痧也能達到驅邪排毒的效果。
當然,如果用正常的手法,只能清除血肉之毒,用天截手的話,就可以達到“淬骨”的效果。
蘇韜面凝重,刮痧板在天皇的肌膚上摩擦,如果外人看見的話,會制止蘇韜的行為,以為他是在折磨天皇。
這也是為何蘇韜不讓任何人旁觀的原因。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皇的皮膚出現明顯的變化,看上去怵目驚心,但蘇韜心知肚明,這是出痧的緣故,那些紫的刮痕,混合著骨骼里的毒素。
蘇韜意識到要加快效率,如果天皇不盡快醒轉,隨時可能會被打斷,那樣就前功盡棄了。
花費了半個小時,蘇韜終于用天截手幫天皇刮痧完畢。不過,讓他意外的是,天皇并沒有醒轉,依然陷入昏沉的狀態。
蘇韜皺了皺眉,開始分析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
房間突然被打開,天野壽江氣勢洶洶地闖入,他見天皇躺在床上,赤身,而且布滿紫紅的痕跡,驚訝地質問道:“你這是在做什么?天皇已經昏迷多日,你竟然在折磨他,實在是太殘忍了。”
蘇韜不屑地看了一眼天野壽江,淡淡搖頭道:“我不知道你嘰哩哇啦地說什么,我正在給天皇治病,還請你立即出去。”
天野壽江也聽不懂蘇韜在說什么,心里狂喜不已,心道這蘇韜實在太愚蠢了,原本還要找個借口,將罪名強加在他的身上,現在根本不要那么麻煩,天皇身上的傷痕就是裸的證據。
“你給我等著,我現在就去喊人阻止你。”天野壽江已經有六十多歲,他靠自己的力量無法擒服蘇韜,所以準備轉身去喊人手。
蘇韜雖說聽不懂天野壽江在說什么,但大致能猜出他的意圖,天皇依然沒有醒轉,還需要足夠的時間。
蘇韜迅速沖到天野壽江身側,準確地一記手刀,將天野壽江砍暈在地。
重新走到天皇的身邊,蘇韜突然靈海一亮,意識到自己還缺少了一個步驟,取出針盒,抽出一根金針,朝關元、氣海、神闕、命門、腰陽關、腎俞、腰眼等幾個主治風濕的穴位針灸過去。
雖然逼出了天皇體內的骨毒,但他長期風濕染上的濕毒并沒有除去,需要用針灸穴位加以輔助。
另外一個房間內,因為新仁皇孫被摔暈,氛圍變得凝固起來。
信仁皺了皺眉,面無表情地盯了一眼摔暈自己侄子的男子,皺眉叱問道:“這是個孩子,還是皇長皇孫,你怎么能如此野蠻?”
那男子連忙低頭道:“對不起,是我錯了。”
信仁走到他面前,狠狠地扇了他一記耳光。
男子一聲不吭,信仁左右四顧,看了一眼大家的反應很表情,淡淡吩咐道:“滾下去。”
那男子連忙低著頭,倒退離開了房子。
坐在旁邊的皇叔皇伯們面面相覷,那男子將新仁摔得那么重,信仁只是象征性地抽了他一個耳光,算作羞辱皇族的交代,顯而易見,剛才這個情節,是信仁暗中授意下執行的。
與當初秦二世時,趙高想要叛亂之前,故意指鹿為馬的橋段類似。
這是為了間接告訴智仁太子,不要低估他的決心,同時也是在測試諸多皇族長輩的心理底線。
沒有任何人出言阻止,這顯然說明今天的謀劃,已經成功了。
“再給你五分鐘考慮的時間,不然的話,我就要用更暴力的辦法了。”信仁壓低聲音威脅道,“對于嫂子我很敬重,絕對不會傷害她。但對于你的情人,我可沒有那么心軟。”
智仁太子聽信仁這么說,眼中閃過震怒之,警告懂:“你不要胡言亂語,我對優子非常專一,怎么可能會有情人呢?”
抱著兒子的優子驚訝地抬起頭,凝視著自己的丈夫。
“哦?這份認罪書中很多罪狀是假的,但很多罪狀卻是千真萬確。”信仁冷笑道,“你就是個虛偽的家伙,全國人民都以為你深愛著太子妃,誰能想到你背后竟然暗通曲款,養著一個情人。”
智仁太子堅決否認道:“你是在誣陷我,優子,你千萬不要相信他。”
信仁嘴角露出輕蔑之,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肯認賬。”言畢,他掏出手機,從里面調出幾張照片,“藤原美智子,大三學生,你在一次義工社團活動中結識了她。如今交往已經有大半年時間,她曾經為你墮過胎……”
智仁太子驚愕地望著信仁,依然狡辯道:“胡言亂語。”
信仁嘆了口氣,朝身后之人擺了擺手,一個手下將手機遞給大叔伯。
手機里播放著一個視頻,畫面有些不堪入目,大叔伯看了許久,恨鐵不成鋼地搖頭,其余叔伯們也紛紛過目,抿嘴不語。
那手下取過手機,交給信仁。
信仁淡淡笑道:“大家應該能辨認出剛才那個男主角是誰?”
大叔伯冷聲道:“虛偽。皇室的榮譽和形象,完全被你敗壞了。”
智仁太子不屑冷笑,“你們的私生活恐怕比我還混亂。”
信仁哈哈大笑,“你這算是承認了嗎?”
見智仁太子再次低下頭不應答,優子淚水如同雨下,兒子被摔傷,丈夫出現外遇,這讓她心如刀割。
信仁在手機上按了幾下,出現一個視頻通話框,然后放在智仁太子的面前,低聲道:“美智子想跟你說幾句話。”智仁太子朝屏幕望去,眼中露出驚愕之,只見美智子被綁在一個爛木樁上,身上到處都是血跡,她見到視頻里的智仁太子,沙啞地求助:“救我,救我。”
智仁太子表情變得很激動,怒道:“你們放了她。”
信仁得意地笑道:“怎么,很心痛嗎?新仁剛才被摔傷,你似乎都沒有這么痛心疾首,看來你和美智子是真心相愛。只要你在認罪書上簽字,那么我就放了美智子。沒有了太子的身份,你就不需要承受外界的輿論壓力,和嫂子離婚,然后與美智子結婚,將是一個美好的結局。”
智仁太子如同野獸般咆哮者站起身,被兩名黑衣男子用力按下肩膀。智仁太子好不容易冷靜下力,望著跪坐在地上的優子,心中滿是愧疚,他沒想到自己會將如此狼狽的一面,展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他非常絕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所有部署已經被自己的弟弟全部打亂,局勢已經一面倒,似乎他只有簽下認罪狀。
這樣他可以讓自己的妻子孩子避免被羞辱,讓自己的情人能夠逃脫魔手。
“還有兩分鐘時間。”信仁提醒道。
智仁太子提起鋼筆,艱難地擰開了筆帽。
信仁滿意地點了點頭,道:“還有一分鐘,簽了字,你就會圓滿,我會讓你安然輕松地度過余生。”
智仁太子終于顫巍巍地抬起手,準備在那道黑線上方簽下自己的名字……
信仁眼中透出喜,自己距離天皇的位置越來越近了。
這么長時間以來,他一直低調蟄伏,苦心經營,籠絡了這么多支持者,同時在天皇的眼皮底下,安排了這么多自己的親信,如今終于得償所愿。
他嘴角開始慢慢的上揚,一抹勝利的喜悅在臉上擴散開來。
雖然他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但這一次他真的太興奮和激動,這是改變自己人生的關鍵時刻。
“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