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帆理解陳瀟身上肩負的壓力,這些嘉賓都是身價不菲的主兒,除了什么問題的話,陳瀟作為制片人,必須承擔相應的責任。
趙帆咬牙道:“要不,我們跟向導再溝通一下,如果愿意再出一個人,我們給他們雙倍甚至三倍的價格?”
陳瀟搖頭感慨道:“這幫原住民非常頑固,他們對錢的多少不太敏感。他們的必需品都是和商隊以物易物換來的。”
趙帆也能理解部落原住民的難處。節目組在部落附近駐扎,雖然帶來了不少物資,提升了他們的生活水平,但那畢竟是一時的,如果節目組離開之后,現在的物資消耗完畢,部落的原住民還是需要商隊來幫助他們購買日常的必需品,從長遠來考慮,部落和商隊的聯系更加密切。
“現在怎么辦呢?是否要換個部落合作?”趙帆嘆氣道。
“這也是補救的辦法。但是據我從向導口中了解,這個商隊的覆蓋面很廣,基本涵蓋了東非大草原附近的部落,如果這個部落不愿意的話,其他部落恐怕也會被他們威脅。”陳瀟臉上露出苦笑。
趙帆咬牙怒道:“這商隊還真夠惡心,我們究竟是哪里得罪他們了?一定要這么跟我們作對?要不我們跟商隊去談判,只要他們支持我們的工作,我們愿意支付他們費用。”
陳瀟搖頭嘆氣道:“不行,我對他們沒有任何信任感。”
“那該怎么辦?”趙帆沉聲道,“總不能現在不拍了,打道回府吧?”
“不排除這個結果。”陳瀟無奈地說道:“雖然會造成巨大的損失,但比起安全問題,財物的損失都是微不足道的。”
趙帆輕輕地嘆了口氣,這就是拍攝節目的常態,經常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比起在雅克綺麗山脈,宋浩被竹葉青王咬傷而言,這一次的難度更大,因為畢竟那一次是在國內,雖然處理問題復雜,但總有溝通的途徑。
因為商隊的挑撥離間,節目組陷入兩眼一抹黑的尷尬境地。
趙帆擰眉道:“那個向導呢?要不多給他一點錢,讓他陪我們進入?”
“這不是錢的問題,是那個向導根本沒有草原的經驗,就算他敢帶我們進去,你敢跟著他們嗎?”陳瀟苦笑,“當然了,我要先穩住那個向導,如果他也被策反了,咱們恐怕要永遠留在這個部落了。”
趙帆陷入沉默,嘆氣道:“此事暫時不能對外透露,避免人心惶惶。”
陳瀟搖頭道:“按照原本規定的流程,明天就得進入草原,所以咱們也瞞不了多久。”
趙帆皺眉道:“關于幾個重點嘉賓的賠償金,恐怕要讓你頭疼一陣了。”
每期節目都是有預算的,將這么多儀器設備空運到東非大草原,固然是一筆驚人的開銷,但與支付宋浩、顧茹姍這些一線明星的賠償金而言,顯然不值一提。
國內比湘南衛視更財大氣粗的電視臺有不少,但他們都不敢做出這么大手筆的節目策劃,原因在于拍攝錄制難度太大,而且有很多不可抗拒的風險。
清晨醒來,逐漸升溫的陽光,和草原狂野的氣息都在。
蘇韜很享受這種悠閑舒適的生活,等他伸著懶腰,走出帳篷,發現姬湘君表情愉悅地走了過來,笑著說道:“你昨天做了一件大善事。”
蘇韜琢磨,姬湘君肯定是守著自己很久,看自己一直熟睡,所以才沒有打擾自己。
蘇韜揉了揉眼睛,有點心不在焉地問道:“究竟什么事情,讓你如此興奮。”他琢磨著估計跟昨天治療那個非洲小男孩的瞌睡病有一定的關聯,莫非那個小男孩病情穩定了?
姬湘君淺淺笑道:“你昨天不是給那個非洲小男孩治了病嗎?后來我才得知,那是酋長的孫子,他今天早上帶了很多當地的瓜果和野味,專門感謝你。”
蘇韜有點意外,質疑道:“是不是搞錯了?”
姬湘君輕輕地拍了拍手掌,笑道:“真心沒搞錯,他們一直等著你呢。”
“那你帶我過去瞅瞅。”蘇韜搖頭苦笑,之所以不相信那小男孩跟酋長有這么一層血緣關系,主要是因為昨天治療的環境太糟糕了,酋長的家人居住環境如此,其他當地著名的居住條件可想而知,只會更加惡劣。
蘇韜雖然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生活在很貧窮惡劣的環境中,但非洲原始部落的貧困還是刷新了自己的幻想。
雖然你可以用愚昧、落后、貧困來形容這些部落居民,但他們對待客人還是保持足夠的熱情,而對待恩人更是給予最誠摯的感謝,雖然他們送來的東西不算特別豐富,但應該是費了一番心思。
酋長戴著一個奇怪的帽子,頭頂上插著一根羽毛,他的面容蒼老,布滿皺紋,不過一雙眼睛卻是炯炯有神,他朝蘇韜比劃了一番,嘴里嘰哩哇啦地說了一堆話,旁邊的向導幫忙翻譯成英語,再由節目組這邊精通英語的工作人員轉告蘇韜。
趙帆和陳瀟兩人站在不遠處,望著這一切,無法理解眼前的場景。
因為昨天下午他們剛剛得到通知,部落不再給節目組提供任何幫助,怎么今天一早,酋長會帶著一群人來到營地呢?
原本一開始他們以為這群部落土著是過來鬧事的,甚至讓聘請的保鏢隨時待命,沒想到他們沒有任何敵意,酋長更是表明態度,要和蘇韜見面。
趙帆與陳瀟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點了點頭,決定靜觀其變。
“酋長說,你是他們部落的恩人,感謝你治好了他的孫子。如果可以的話,請你留下藥材,因為村里還有同樣病情的孩子。”
蘇韜恍然大悟,酋長不僅是來感謝,還是請求幫助的,他暗嘆了口氣,看來黃花蒿對治療瞌睡病有很好的療效,但自己所帶的藥量并不是特別夠,至于整個堪布陀恐怕也難以買到黃花蒿,就算能夠買到,想要運送到這么偏遠的部落,也要花費很長的時間。
酋長的要求,蘇韜也能理解,孩子在任何群體都是未來和花朵,病魔折磨孩子,這對父母對于長輩而言,是最痛苦的懲罰。
蘇韜從行醫箱里取出了那個瓷瓶,放在酋長的手中,然后與向導道:“我手里只有這么多藥,里面大概有十粒,病情不重的患者,用半粒化成水服用,癥狀就能得到明顯緩解,如果病情很嚴重的患者,要服用一粒化水服用。我會讓人想辦法從華夏郵寄藥品到堪布陀,然后安排商隊帶給你們,時間可能比較長,要花費三個月的時間。而瞌睡病是慢性病,從發病到病重,大概有六個月的時間,所以應該能夠來得及。”
酋長等向導翻譯后,布滿皺紋的眼睛露出感激之色,動情地說道:“您肯定是神派來的使者,我們將永遠感激您。”
說完,他帶著身后一幫部落土著,全部跪倒在地。
蘇韜想要明白他的意思,需要通過數人之口,猛然看到幾十個黑人突然跪倒在地,也是一臉懵逼。
等理解對方的心意,蘇韜連忙先將酋長扶了起來,“趕緊讓大家站起身,我是一個大夫,救死扶傷是我的義務和責任,你們沒必要這么客氣。”
酋長阿木恒臉上露出慚愧之色,跟向導說道:“對于昨天的事情,我表示深刻懺悔。我不應該被埃斯蒙德威脅,拒絕給蘇神醫提供幫助。請你們放心,我會在部落里挑選十五名經驗最豐富的青壯男子,陪同他們進入東非大草原。雖然草原充滿危險,但相信在他們的幫助下,一定能夠化險為夷,順利拍攝到想要的內容。”
向導臉上露出驚喜之色,連忙將這個好消息轉告給陳瀟,陳瀟終于松了口氣,原本打算聘請兩名原住民陪同節目組深入草原,在商隊的破壞下,部落拒絕提供任何幫助,但現在可以說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酋長不僅承諾給節目組提供人手,而且還是足足十五人。
陳瀟將這個好消息轉告給趙帆,趙帆用紙巾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慶幸道:“幸虧那天蘇韜請我幫忙拍攝給當地黑人小孩治病,我當時同意了,不然還真夠尷尬的。”
陳瀟并不知此事始末,好奇道:“還有這件事,你仔細跟我說說?”
趙帆笑著將自己安排何月與攝像師跟蘇韜前往原住民家中拍攝視頻的過程逐一交代,陳瀟聽完之后,眼中閃過一道欣賞之色,“蘇韜能取得現在的成就,還真不是靠運氣。他骨子里對弱勢群體有憐憫之心,這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你知道嗎?真人秀第一期節目,在審核過程中出現障礙,還是蘇韜出面幫忙疏通的……”
趙帆也是欽佩不已,“我決定了,要將他幫助非洲小孩治病的事情,做在節目里,雖然和原來的策劃案違背,但既然是真人秀,一定要秀出最真實的一面。”
陳瀟笑著點頭道:“我無條件支持!”
天才一秒: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