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兇手當初殺人,有自己的動機,但殺人就是殺人,他們將遭到法律的制裁。”江清寒嘆氣道。
有時候誰對誰錯,還真難辨別。
受害者是典型的村霸,兇手則是為了反抗惡霸的欺凌。但這這件事上,法律不會站在兇手的那邊,他們將面臨嚴懲。
而且兇手滅了對方一家八口,性質太嚴重了。
蘇韜輕輕地嘆了口氣:“如果可以的話,幫他們在法官面前多說幾句好話,讓主兇承擔主要責任,讓幫兇能夠獲得些許減刑吧。”
江清寒微微頷首,道:“我會這么做的!”
手機響了起來,江清寒看了一眼信息,“張振讓我們去吃夜宵,你去嗎?”
“好啊,我也好久沒見到大個了。”蘇韜心想這樣可以跟你多呆一會了。
張振吃夜宵的地方,不是什么高端的場所,但人氣火爆,夜里十一點多,棚子里坐滿了人,張振遠遠地看到蘇韜、江清寒,朝他倆揮手。
蘇韜坐定之后,笑道:“原本以為你喊刑警隊一起吃夜宵,結果只有你一個人。”
張振耐心地解釋道:“兄弟們最近一直在熬夜破案,相比較于一頓美食,他們更需要美美的睡一覺。”
江清寒笑道:“你這么說,是怪我將任務下得太重,逼得太緊咯?”
張振和江清寒的關系熟稔,他沒那么多顧忌,“是啊!都是一些老案件,證據缺失,沒有現場,僅靠一些圖片和現場采集的血液樣品,根本找不到突破口。”
江清寒開玩笑道:“如果你覺得扛不住,我可以挑其他人。”
張振面色微變,訕訕笑道:“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江清寒想了想,輕聲問道:“你和曉靜最近怎么樣?你工作這么忙,肯定顧不了家,以我看,等會你就回去陪著她吧。”
張振笑著說道:“曉靜雖然現在轉文職,但她曾是刑警隊的一員,能體諒我的難處,我這不是酒癮上來了,想找個人喝幾杯。”言畢,張振翻了下手腕,看了一下時間,“爭取十二點前回家。”
“男人下班不回家,肯定是有原因的。”蘇韜掃了一眼江清寒,暗忖她還是挺敏銳的,難道柴曉靜和張振之間發生了什么矛盾?
張振微微一怔,搖手道:“能有什么原因,怎么,你們怕我始亂終棄?”
江清寒表情凝重地說道:“大個,你表面看似粗獷,但其實內心十分細膩,總喜歡將事情藏在心里,有什么難題就說出來唄。”
張振看了一眼江清寒和蘇韜,雙手揉了揉頭發,自嘲地笑道:“曉靜不讓我碰她。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很丑陋,那次嚴重的事故,讓她有心理陰影。我能夠感受到,每次當我靠近她,她都有種本能地畏懼。”
蘇韜皺眉道:“那你帶她去看心理醫生嗎?”
張振搖了搖頭,“這個得她愿意才行。她的性格變化很大,我甚至懷疑得了抑郁癥。原本以為和我結婚,會讓她的病情有好轉,但沒想到婚后,她變得越來越嚴重了。”
張振原本
以為是自己在親熱的時候,動作太粗暴,以至于柴曉靜反感,但他發現并不是如此,盡管自己很溫柔,但柴曉靜還是覺得很痛苦。
一個大老爺們,娶了老婆,老婆卻對自己敬畏如虎,這種滋味當然很難受。
蘇韜皺了皺眉道:“過幾天你將她約出來,我給她好好瞧瞧。”
張振眼中閃過一道曙光,感激道:“那就麻煩你了啊。”
蘇韜聳肩,笑道:“你太客氣了。”
張振喝了不少酒,不過他倒是記得自己的承諾,十一點四十分,便主動站起身,跟老板結賬。
江清寒笑著說道:“我早就買單了。走吧,送你回去。”
張振皺眉道:“怎么能讓你給我買單呢,這說不過去啊。”
江清寒跟蘇韜使了眼色,蘇韜將張振的手抗在肩上,笑道:“你什么時候這么矯情了啊?”
張振自言自語道:“是啊,我跟江局是兄弟,一頓飯錢算不了什么。”
蘇韜沒喝酒,開車將張振送到住處,柴曉靜穿著睡衣外面披了件外套,面色匆匆地走下來,見張振嘴里滿是酒氣,嘆氣道:“唉,你怎么醉成這樣了?”
沒人喜歡丈夫喝醉酒的樣子,但當著蘇韜和江清寒的面子,她還是忍下來。
張振打了個酒嗝,滿是醉意道:“老婆,今天我們又破了一個案件,所以我特別高興,便喊著江局和蘇大夫陪我一起喝酒。”
張振也不是酒鬼,只要遇到開心的事,才會貪杯。
柴曉靜滿是愧意地望著蘇韜和江清寒,“麻煩你們了。”
想起張振在酒桌上提及的夫妻瑣事,江清寒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忍住沒有詢問,提醒道:“給大個煮點醒酒湯,讓他好好睡一覺,允許他明天晚點上班。”
柴曉靜微微頷首,扶著張振朝樓棟走去。
柴曉靜知道江清寒在張振的心里,占據了很重要的位置,有什么痛苦或者快樂,都會下意識地去找江清寒,這讓柴曉靜感覺也別不舒服。
沒有女人喜歡,丈夫的心里有另外一個女人的影子。
望著兩人漸行漸遠地背影,江清寒嘆了口氣道:“為什么會這樣呢?”
從柴曉靜對張振的態度,明顯看得出來,她是很關心張振的,但為什么對夫妻的親熱那么排斥呢?
“家家都有一般難念的經。”蘇韜搖頭苦笑道。
江清寒皺眉道:“你不知道原因?”
蘇韜沒好氣地笑道:“你真以為我是神仙啊?”
江清寒失望地說道:“以為你能瞧出什么問題的。”
蘇韜搖頭嘆氣道:“雖說中醫望診可以一眼看出病人的問題,但柴曉靜的問題明顯是心理上的。她雖然受過很嚴重的傷,但現在恢復得很好,跟正常人沒有太大的區別。至于夫妻之間的親熱,也是完全可以承受的。”
江清寒沒想到自己會跟蘇韜聊起這等話題,她面色泛紅,沒有再說話。
柴曉靜吃力地將張振放在床上,將衣服和鞋子全部脫去。
張振的腳很臭,所以柴曉靜打來一盆水,用肥皂認真地清洗了兩遍。
柴曉靜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愛上一個粗獷的漢子,她覺得自己肯定選中那種彬彬有禮,溫文爾雅的男人作為自己的人生伴侶。
但隨著她進入刑偵隊,和張振一起并肩作戰,她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這個能給人帶來安全感的硬漢。
婚后沒多久,柴曉靜和張振之間爆發了危機,她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深愛的男人,每當他靠近自己時,便會忍不住顫抖。
柴曉靜知道跟張振無關,是因為自己的緣故,但她沒有辦法客服心里的那種恐懼本能。
柴曉靜將被子給張振蓋好,張振突然抓住柴曉靜的手,似乎在做噩夢,“曉靜,不要離開我,不要討厭我!”
張振在夢中還想著自己。
柴曉靜被感動得一塌糊涂。
柴曉靜鼻子泛酸,輕輕地拍了拍張振的手背,“放心吧,我生是你人,死是你的鬼。”
張振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小孩,夢囈般說了幾句聽不懂的話,轉過身安然入睡,沒過多久嘴里發出鼾聲。
柴曉靜一開始很不喜歡他的鼾聲,但現在她竟然會覺得聽不到這種鼾聲,會不習慣。
江清寒坐在副駕駛位置,望著車窗外的夜景,皺了皺眉道:“這不是回去的路啊!”
蘇韜笑著解釋道:“夜晚的空氣這么好,怎么能辜負呢?我帶你去明月湖邊轉轉,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江清寒哭笑不得道:“這么晚了,那邊估計只剩下孤魂野鬼,咱們還是回去吧!”
蘇韜笑道:“沒想到師父竟然怕鬼!”
江清寒了解蘇韜的性格,做了的決定,就不會改變,“罷了,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吧。”
江清寒總覺得自己這么晚,跟一個年輕小伙到處亂逛,是一件說出去丟人的事情。
終于抵達明月湖邊,讓江清寒意外的是,依然可以看見不少人,以情侶居多。
江清寒扶著欄桿,深吸一口氣,體內的酒精帶來的燥熱,隨之消失不少。
明月湖如同鏡子般,鋪撒在遠處,一輪明月倒映在湖上,靜謐的環境,讓人可以迅速地寧神。
蘇韜側目觀察她,濃黑油亮的秀發,向后綰成一個別致的發髻,上面插著簡單且精致的發卡,雙頰略施淡妝,如美玉般潔凈,唇上涂了粉色的唇膏,那雙嬌嫩欲滴的櫻唇,放出誘人的光彩。
她上身穿著白色的繡花小衫,前襟繃得緊緊的,下身是黑色系帶中裙,裙擺及膝,下口極為窄小。
“師父,我給你拍張照片,你現在這樣子特別美。”蘇韜拿出手機,沒有等江清寒反應過來,便按了一下快門。
江清寒皺了皺眉,伸手道:“給我看看。”
蘇韜心想如果給了你,豈不是會被你刪掉,自己還打算珍藏呢,嘴上敷衍,“沒有保存,要不再來一張?”
江清寒瞪了蘇韜一眼,知道徒弟偶爾會耍無賴的性子,只能生氣地警告,“再亂拍我,我可是真會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