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的門輕輕關上。
趙純良那搖骰子的手,也停了下來。
他看了一眼包房的門,默默的嘆了一口氣。
他其實很怕一些東西。
比如感情。
他可以隨便跟某個女人上.床,但是卻不會隨便的跟某個女人談情說愛。
趙純良其實真的覺得自己是一個很純良的人,至少,在她走了之后,趙純良從未愛過一個女人。
因為怕辜負。
也因為怕傷害。
既然害怕,那就索性將一切都消滅在萌芽期間。
雖然這樣也許對對方很殘忍,但是,至少這樣還可以做不成情/人做朋友,不用相見尷尬再見難。
ktv的大廳。
幾個看起來喝的挺多的年輕人,從一個包房里走了出來,然后晃悠著身子,走到了前臺要買單。
林曉夕拿著計算器,計算著這些人的酒水錢。
“總共1235.”林曉夕把賬單遞給了對方。
“怎么這么多?!”付賬那人拿著賬單看了許久,然后說道,“你們這小菜,怎么這么多啊?我們總共才吃了3個小菜,這里面竟然算了六個,你們這是坑人啊你們!”
“先生,我們ktv是從來不會坑任何一個顧客的!”林曉夕面帶微笑說道,“我們的酒水,小菜,果盤,紙巾,都是有系統記錄的,絕對不會出錯的。”
“放屁,我們就只吃了3個小菜,我的嘴巴還會錯么?”付賬那人大聲叫道,“你們這明顯是坑我們啊,不信你們去我們包房找,一個小菜一個碟子,你們能找出幾個碟子來?”
“阿姨,麻煩去他們包房找一下小碟。”林曉夕對一個負責打掃衛生的女人說道。
“好。”
那女人轉身走進了這些人之前的包房,不一會兒就走了出來。
“房間里就三個小碟!”女人拿著三個碟子,說道,“我都找過了。”
“就三個?”
林曉夕詫異的說道,“這怎么可能?”
“看吧,你他媽就是要騙我們的錢!”付賬那人憤怒的一拍桌子,叫道,“你們經理呢?把人叫出來,今天不把事情說明白了,老子砸了你們這黑店!!”
林曉夕一看對方氣勢洶洶的樣子,瞬間就有點懵了,她說道,“這位大哥,我們真的不會錯算的…這肯定有什么誤會。我們公司是不會坑消費者的。”
“誤會?誤會你麻痹!”
付賬那人怒叫一聲,將手上的單子揉成一團,朝著林曉夕就扔了過去。
林曉夕驚叫一聲,躲了一下,卻沒想到付賬那人竟然抓起了旁邊的一個煙灰缸朝著她砸過來。
眼看著那煙灰缸就要砸到自己,林曉夕驚恐的閉上了眼睛。
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沒有出現,林曉夕小心翼翼的睜開了眼睛。
只見一個大概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正站在他的身前,一只手抓著煙灰缸。
“吳…曾總?”
林曉夕驚訝的看著那人,這人赫然就是ktv的老板,曾凡!
“扔出去。我們公司不歡迎偷藏碗碟的人。”
曾凡將煙灰缸扔到垃圾桶里,淡淡的說道。
幾個保安沖上前去,將那付賬的人跟他的朋友給圍住,架出了ktv。
“錢還沒收!”
林曉夕叫道。
“錢自然會讓他們交出來的。”
曾凡轉過頭,看著林曉夕,笑著說道,“你沒事兒吧?”
“我…我沒事。”
林曉夕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她是第二次見到這個老板,第一次見是面試的時候,當時就是這個曾凡點頭同意他來ktv上班的。
“沒事就好。”
曾凡點了點頭,說道,“你能夠努力的維護咱們公司的正面形象,這一點,我很滿意,小陳,這個月給林曉夕多一個月工資,算作獎金。”
“知道了,曾總。”
站在旁邊的一個人點頭說道。
“多,多謝曾總。”林曉夕咽了下口水,還想說點什么,那曾凡卻是自顧自的走出了ktv的大門,然后上了一輛停在門口的奧迪a6l。
“曉夕,曾總親自替你出頭誒!”
“是啊,曾總好帥啊,你看他剛才接煙灰缸那一下!”
幾個前臺的小妹圍著林曉夕興奮的說著,林曉夕卻是面帶尷尬的笑容,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走廊。
剛才好像有人在那里看著自己…
“老大,你還真奇怪,房間里就有廁所,非得上外頭尿去,該不會是去做壞事了吧?”
陳盈蕩面帶曖昧的看著推門而入的趙純良說道。
“那是肯定的。”趙純良笑著走到陳盈蕩旁邊坐下,說道,“剛才你欠我的酒喝了么?”
“絕壁喝了,我是不會騙酒的,來,繼續玩!”陳盈蕩大聲叫道。
“來來來,繼續玩!”
旁邊的幾個女人也興奮的叫道。
ktv外。
“你們幾個飯桶!!”
王子健憤怒的看著身前幾個被打的鼻青臉腫的人,叫道,“嗎個比,讓你們做這么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你們還有臉跟我混啊?”
“王哥,我們真的是運氣不好,誰知道那曾凡竟然會出現在大廳呢!”之前鬧事的幾個人痛哭道,“他根本不講道理啊,把我們扔出來,還打了我們一頓讓我們交錢,好壞的。”
“是啊,不交錢他就不放我們走,老大,我要給你打電話,可是現你電話打不通。”
“我,我電話剛好沒信號了!”王子健有點尷尬的說道。
事實上,他的電話并不是沒信號,而是他調成了飛行模式,因為他剛才就看到了這幾個人被打,要是自己出面,那曾凡倒是可能給自己個面子,但是要是他不給呢?那自己要是也被打了怎么樣?更何況因為裸.奔事件,家里已經對他做出了禁足的決定,他這次是偷偷跑出來的,哪里還敢露臉?
“你就沒報我的名號?”王子健問道。
“報了啊,但是人家說王子健是誰,根本沒聽說過!”
“王哥,你可得給我們報仇啊!”
“是啊,我們被打的好慘,還虧了錢!”
“好了好了,別哭了。”王子健懊惱的擺了擺手,雖然自己在海市算不上真正的頂尖,但是那曾凡是絕對知道自己的,眼下他手下竟然不給自己面子,這讓王子健十分的不爽。
“這個事情絕對不會就這么結束的,曾凡,哼,不就是個靠收保護費起家的混混么,對付這種人,我們就得用混混的辦法!”王子健陰狠的說道。
“混混的辦法?老大,那是什么辦法啊?”有人問道。
“知道可可西里么?”王子健問道。
“可可西里?我知道,那不是咱們海市最大的ktv么?好像就離這不遠!”
“哼,可可西里的老板林有錢,跟我是朋友,他跟這曾凡一直不對付,今天曾凡不給我面子,那我就去找他,只要我稍微幫點手,他絕對十分樂意教訓一下這個曾凡!”王子健說道。
“可是,老大,我好像聽說,這曾凡跟林有錢,可都是那個女人的門人,你說,他們倆可能干起來么?”有人疑惑的問道。
“那個女人對于下面這些事情,都是不怎么管的。”王子健說道,“而且,天高皇帝遠,那女人在江市呢,海市的事情,就算想管,怕是也鞭長莫及。好了,不多說了,這件事情,我一定會幫你們找回場子的,你們先回去吧。”
“好,拜托王哥了!”
看著幾個手下離去,王子健對司機說道,“去可可西里。”
“是,少爺。”
夜色漸濃。
轉眼就十二點了。
“我先回去了。”
林曉夕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對身邊的同事說道,“晚上辛苦大家了。”
“路上小心。”
簡單的告別完,林曉夕看了一眼趙純良的包房,然后轉身走出了ktv。
ktv外頭停著一排的好車,不時有車經過林曉夕身邊,問林曉夕要不要搭個順風車。
林曉夕都笑著拒絕,然后走向停在旁邊的自己的電瓶車。
電瓶車的車燈有點問題,亮不起來,林曉夕擺弄了幾下,現還是亮不起來之后,只得作罷,騎上車往家里而去。
午夜的海市不像白天那么熱,因為靠海,所以海風挺大。
這風一吹,帶來陣陣的涼意跟海腥味。
林曉夕縮了縮脖子,將車子騎得更快了一些。
就在這時,林曉夕前頭的一個路口突然沖出來一輛轎車,那車一個猛的轉頭就跟林曉夕面對面了。
林曉夕驚叫一聲,趕緊握緊剎車,那車也是猛打了個防線盤,然后用力踩下剎車。
吱的一聲。
電瓶的車把在車門上劃出一道白色的劃痕。
兩輛車都停了下來。
“你麻痹你會不會騎車啊!”
駕駛座上沖下來一個滿嘴酒氣的男人,他憤怒的指著林曉夕,罵道,“大晚上騎車不開燈,找死啊!”
“對不起對不起!”
林曉夕這時候都忘了對方是酒駕而且是逆行,她被對方的樣子給嚇到了,只顧著說對不起。
“你以為對不起就沒事兒了?告訴你,你得賠錢,我這車要去修,怎么也得千八百的,你給我一千吧。”司機說道。
“大哥,我現在沒,沒帶那么多錢,這樣吧,我去取給你,怎么樣?”林曉夕問道。
“取?你跑了怎么辦?把車給我留在這里!”司機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電瓶車旁邊,將林曉夕的車鑰匙給拽了下來。
“喂,把鑰匙放下。”
就在這時,一個林曉夕熟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只見趙純良一臉不滿的從旁邊的一輛出租車上走下來,走到了那個司機的旁邊,一把將林曉夕的鑰匙給搶了過來,怒道,“嗎個比酒后開車還逆行你還他媽有臉找人賠錢,來,給我們五千,我們就不報警,不然,你就等著蹲監獄吧。”
“你嗎個比你誰啊,多管閑事啊你!”司機怒道。
“我誰?我是他房客啊我是誰,這是我房東!”趙純良叫道,“你他媽還賠不賠錢了?不然我報警了啊!”
“唉,別別別!”那司機一看到趙純良的樣子,一下子就蔫兒了,他之前氣勢洶洶就是為了鎮住林曉夕這樣一個看起來柔弱的女人,眼下有人幫林曉夕出頭,他自然就沒了底氣。
最后討價還價了一下,那司機賠了林曉夕兩千塊錢,然后開著車跑了。
“謝謝你,純良!”林曉夕感激的說道。
“沒事兒,剛好路過,那啥,我晚上可能晚點回去,你早點回去休息吧。”趙純良說完,也不等林曉夕說話,就跑進了出租車里。
出租車重新動,往前方駛去。
在經過林曉夕身邊的時候,林曉夕看到,有個女的,坐在趙純良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