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傭兵協會的前會長一直問邱小道很多問題。
邱小道覺得自己沒什么可說的,所以跟那個前會長說,他叫沒先生。
于是,他就被人稱呼為梅先生了。
所有人以為他姓梅,卻不知道,這沒,只是沒有的沒罷了。
邱小道離開了傭兵之城,進入了茫茫的西伯利亞平原之內,他去了哪里,暫時,沒有人知道。
傭兵之城的戰火,停息了。
人們終于戰勝了敵人,不管是傭兵協會的總部大樓內的敵人,還是在至強兵峰里的敵人,都被打敗了。
據說那四個恐怖的女人,被炸成了粉末。
據說,傭兵協會總部大樓外頭的尸體,堆成了山。
盡管敵人已經盡皆送命,但是人們高興不起來。
會長死了,第一副會長也死了,連尸體都燒沒了,原第二副會長也死了,跟那四個恐怖的女人同歸于盡。
死了三個支柱一樣的人,讓整個傭兵之城彌漫在了一股悲涼的氣氛之中,更別說那更多的,茫茫的死了還不知道名字的傭兵。
據統計,至少有過一千人,在這次的襲擊中身亡。
而這次的襲擊者是誰,襲擊的目的又是什么,很快就被人覺了出來。
原來,那個從大樓上落下來的老頭,是一個叫做隱匿者的組織當老大,他被傭兵協會囚禁在了1o1樓,然后隱匿者的人找到了那個老大,就來救人了。
在華萊士的辦公室內,現了一張卡片。
有那些老傭兵說,這就是隱匿者的標志,也是他們的行事風格。
他們做完每一件事,都會在現場留下一張卡片。
在1oo樓,人們并沒有現卡片,因為生了大火,就連愛德華朗多都被燒成灰了,更何況一張卡片?
所有傭兵之城內的人,以及整個傭兵界,似乎都在憋著一股勁兒,一股火。
這次的襲擊,不能因為死了那么些人就結束。
那個跑掉的老頭是誰,一定要將他剁成肉泥,以此來祭奠逝去的那些人。
盡管群情激奮,但是當務之急,卻是需要盡快的選出新的會長。
趙純良雖然接替了菲尼斯的位置,但是還沒有走過流程,所以他不能繼任會長,那么,會長的位置,自然就落入了帶人奮勇殺敵的李先生的身上。
李先生眾望所歸,成為了傭兵協會的會長。
已經幾乎要變成廢墟的傭兵大樓外。
肯蒂.尼奧默不作聲的站在尸體堆的前頭,在身上劃了一個十字架。
“任何的一場殺戮,都是有罪的。請主寬恕我們的罪過,我們所做一切,皆是為了結束這世界的所有紛爭。”肯蒂.尼奧低聲自語。
“老大,紅桃k想見你。”小愛從一旁走了過來。
“暫時不見。”肯蒂.尼奧轉過身,朝著遠處走去。
小愛一蹦一跳的跟在了肯蒂.尼奧的身后,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人海之中。
傭兵之城外。
一個臨時搭建的帳篷里。
趙純良面無表情的坐在長椅上,他的身上纏繞上了一圈圈的繃帶,整個人看起來就好像是木乃伊一樣。
盡管臉色白,但是趙純良的身上依舊透著一股難掩的殺氣。
他離開至強兵峰,來到城外,剛見到南宮鳳鸞,就看到了南宮鳳鸞臉上的巴掌印。
他并沒有當場出離憤怒的就要去找人報仇,因為他知道他身體的情況,所以他沉默的讓南宮鳳鸞將他的身體給包扎了起來。
南宮鳳鸞站在趙純良身邊,似乎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長這么大,他很少見過趙純良憤怒,而這一次,趙純良的憤怒讓南宮鳳鸞深深的明白,當年那個跟在自己后面只會留著鼻涕扯著自己衣角的小男孩,真的長大了。
“石磊他們呢?”趙純良突然開口問道。
“他們在城內。”南宮鳳鸞說道,“在,幫忙做事。”
“做事?做什么事?”趙純良微微皺眉,南宮鳳鸞說道,“傭兵協會總部大樓遭遇襲擊,他們去幫忙了。”
“哦!”
趙純良點了點頭,并沒有多問。
南宮鳳鸞松了口氣,她并不打算馬上將石磊等人的死訊告訴趙純良,因為以趙純良的脾氣,絕對不會就這么坐著聽著他們身死的消息的,南宮鳳鸞擔心趙純良一怒之下去找獨角獸傭兵團報仇,雖然一個獨角獸傭兵團不算什么,但是現在城內的局面才剛安定下來,趙純良如果去找獨角獸傭兵團報仇,那勢必會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和阻撓。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先將兩人的死訊先壓一下,等趙純良身體好了,傭兵大會也徹底結束了,再做計較,也來得及。
“小杰,你們出去一下吧。”趙純良對小杰等人揮了揮手。
“啊?啊,知道了,老大。”小杰似乎在想什么東西,聽到趙純良的話,愣了一下,隨后帶著帳篷內的人走出了帳篷。
“生了什么事,鳳鸞,說吧。”趙純良臉色平靜的問道。
“什么?”南宮鳳鸞疑惑的看著趙純良。
“你不善于說謊。”趙純良說道,“每次你一說謊,你就會不自覺的扯你的衣角,告訴我,石磊他們怎么了?”
南宮鳳鸞的臉色慢慢僵住,看著趙純良,說道,“純良,我,不是有意瞞著你的。”
“嗯?”
“我只是,只是覺得,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好,而且城內的局勢才剛穩定,不適合,做一些沖動的事情。”南宮鳳鸞努力的斟酌著語氣。
“嗯?”趙純良并沒有多說話,只是看著趙純良。
“石磊,石龐他們…在撤離的時候,死了。”南宮鳳鸞深吸一口氣,眼睛微紅,她其實一直很難過,只不過在趙純良面前將所有的情緒都給壓制了下去,眼下趙純良提起,南宮鳳鸞終于控制不住。
“死了?”趙純良眉毛微微一抖,并沒有如南宮鳳鸞想象一般暴怒或者說是怎么樣,他只是平靜的問道,“怎么死了?”
“被…被獨角獸的人圍住,為了救我,死了。”南宮鳳鸞說完,淚水就已經漫過了眼眶。
“呼!”
趙純良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純良,我知道你肯定很憤怒,但是現在,并不是憤怒的時候。”南宮鳳鸞看著面沉似水的趙純良,說道,“獨角獸的人在城內,城內剛死了會長和副會長,現在正是最敏感的時候,如果你這時候對獨角獸的人做點什么,那無異于是在油上點火。”
“我知道。”趙純良點了點頭,起身拿起了一旁自己的衣服。
只是,因為身體透支的實在太過厲害,趙純良在拿了衣服之后,竟然沒有力氣穿上。
南宮鳳鸞連忙走到趙純良身前,幫趙純良把衣服穿了上去。
趙純良往外走去。
“你去哪兒?”南宮鳳鸞問道。
“城里。”趙純良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帳篷。
“老大…”
“老大!”
帳篷外的人詫異的看向趙純良。
“跟我走。”趙純良只是說了這三個字,然后就自顧自的朝著遠處傭兵之城的城門走去。
“去干嘛?”小杰等人一邊追上來,一邊問道。
“給石磊石龐報仇。”趙純良臉色冷峻。
“純良,忍一忍吧。”南宮鳳鸞追上來,拉著趙純良的手,說道,“我比你更難過,更憤怒,因為他們就死在我的身前,可是,現在并不是最好的報仇的時機,也許只要一天,一天后,等獨角獸傭兵團的人出了城,我們就可以報仇了,不用…”
“我知道。”趙純良抬起手,制止了南宮鳳鸞繼續往下說。
“我知道,忍一忍,就有更好的時機,就可以更好的為他們報仇,但是,鳳鸞,我趙純良這一輩子所追求的,無外乎就是順心,無外乎就是快意,今天,我兄弟被人殺了,那你讓我等哪怕一秒鐘,對于我而言,都是一種煎熬,我不想讓那些殺了我兄弟的人安穩的過上哪怕一秒鐘,所以,鳳鸞,你不用再說了。”趙純良平靜的看著南宮鳳鸞,隨后轉身朝著傭兵之城而去。
小杰等人默不作聲,都跟在了后面。
南宮鳳鸞眼神復雜的看著趙純良,隨后轉身走進了帳篷。
“我要的也不多。”
趙純良一邊走,一邊臉色平靜的對著面前,或者說對著旁邊的人說道,“所有穿獨角獸傭兵團制服的人,都殺了。”
“知道了,老大!”
小杰等人沒有任何人有異議或者是疑惑或者是恐懼,他們堅定的走在趙純良身邊。
他們知道自己接下去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他們沒有一個人想要退縮,因為老大,正走在前面,因為兄弟,正在下面。
棒子一邊走一邊痛哭。
“龐哥,磊哥,老大,老大要給你們報仇了,你們走的慘,我們,我們一定會給你們報仇的,你們在下面等著,等一會兒,那些人,就都會下去陪你們了。”棒子抽泣的說道。
“良兒,等我一下。”南宮鳳鸞小跑著來到了趙純良身邊,將手中的黑傘遞給趙純良,說道,“東西,總得帶全了。”
“謝謝。”趙純良點了點頭,接過了手中黑傘,撐開,舉在頭頂。
西伯利亞平原上,下起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