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懿的舉動,實在是太反常了。
當然,如果之前并未出現什么公孫懿死活不相信趙純良他們給的藥能夠解毒這件事情的話,那公孫懿的表現倒不僅不算反常,而且還能夠證明公孫懿這人是一個言而有信言出必行的人。
可之前出了那么檔子事,眼下這公孫懿突然的轉變就顯得實在太詭異了。
趙純良沉默了片刻后,說道,“那行吧,既然公孫先生如此執著,那我就收下這三枚回神丸吧。”
“如此就最好了,這樣我也算是能安心了,”公孫懿激動的將手中的三枚回神丸交給了趙純良。
“眼下事情既已妥當,那我們兩個,就先走了。”趙純良拱手說道,“公孫先生還請盡快將解藥服下,好快點解除您身上的劇毒,”
“我會的。”公孫懿點了點頭,說道,“兩位慢走。”
“嗯,”趙純良轉身和蒹葭一同離去。
等兩人走后,公孫懿看了連平一眼,說道,“把解藥給我拿進來,我要服用。”
“是,師父,”連平點了點頭,拿著陶罐隨著公孫懿一起走入了房內。
此時,趙純良和蒹葭兩人已然下了樓。
“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公孫懿很古怪。”趙純良一邊看著手中的三枚回神丸一邊問道。
“確實。”蒹葭點了點頭,說道,“表現反常。”
“我跟他應該沒什么交集,他對我也應該沒什么訴求,怎么會有這樣的表現,”趙純良皺著眉頭,實在是有點想不通為什么那公孫懿會有那樣反常的表現,而且很明顯可以看的出來,那公孫懿根本就沒有中毒。
“咕咕,”
站在趙純良肩膀上的惡棍咕咕叫了兩聲,面色不屑,似乎在鄙視趙純良的智商太低一樣。
“你這混蛋。”趙純良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就你聰明,”
“咕咕,”惡棍得意的叫了一聲,隨后腦袋一歪,直接睡了過去。
“蠱神是世間少有的靈物,能夠通曉人之內心最深處,很有可能蠱神已經明白了一切。”蒹葭說道。
“扯淡,這就是一只成精了的鳥而已。”趙純良不屑的撇了撇嘴,那正在睡覺的惡棍突然睜開眼,然后腦袋一歪,直接撞了趙純良的脖子一下。
砰的一聲,趙純良整個人側著飛了出去,趙純良連忙一抬手往旁邊猛的一揮,一股強大的氣從手中噴涌而出,將趙純良的身體給停了下來。
“你個王八蛋,”趙純良憤怒的一把掐住了肩膀上的惡棍然后把他從自己的肩膀上拽了下來,叫道,“你聽清楚了,老子是你的主人,別特嗎動不動就把老子打飛出去,而且還是當著別人的面,我一個人的時候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管,可現在是在外面,你再這么不給老子留面子,老子今天晚上就煮鸚鵡湯喝。”
惡棍閉著眼睛,似乎在睡覺,根本就不鳥趙純良。
趙純良忽然有一種無力感,這王八蛋惡棍真的是太無解了,一方面強的要死,可一方面又混蛋的要死。
這真是讓趙純良恨得牙癢癢。
“蠱神只有對親密之人才會有這樣的舉動,據傳當年的圣主是有足夠強大的實力完全鎮住蠱神的,所以蠱神就可以全部為圣主所用。”蒹葭微微笑著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我還不夠強咯,”趙純良問道。
“如果按照現在世界的規則來看,您很強,可是,我看過我們苗寨的史料,千年之前的世界和如今不一樣,千年之前,先天多如牛毛,個人武力值遠超過現在,而當時的圣主,卻是可以以一人對抗全天下英雄豪杰三天三夜,這等實力,也絕對是如今的任何人所不能及的。”蒹葭一本正經的說道。
“看來是現在的武道界沒落了啊。”趙純良感嘆道。
“圣主您無須擔心。”蒹葭說道,“有蠱神在您身邊,這個世界的所謂強者,是沒有辦法對您產生太大威脅的,您可以有足夠安全的環境讓您成長。”
“老子竟然要在一只鳥的庇佑下成長,這可真是見了鬼了,我活了這么多年,風里來雨里去,從一個小小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孩變成這樣,除了我老子曾經可能庇佑過我之外,沒有誰庇佑過我,我身上的所有傷,我所經歷過的所有疼痛,讓我在短時間里成長為現在這樣子,所以,我并不需要什么人給我庇佑,包括這只鳥,我之所以到現在還肯帶著他,主要是因為他通人性,能和我溝通,至于他的實力,我從來不管,他再強,能有我老子強么,”趙純良不屑的說道。
“蠱神應該是比您的父親強的。”蒹葭說道。
“呵呵。”趙純良呵呵了一下,懶得和蒹葭解釋,因為蒹葭并未見過他的父親,自然對他父親的強大沒有一個直觀的了解。
蒹葭眼看趙純良似乎有點情緒了,微微笑了笑,并沒有再多說什么。
趙純良隨手把惡棍揣進了口袋里,然后面無表情的朝前走去。
與此同時,在二樓公孫懿的房間內。
公孫懿將連平給趕到了客廳里,自己一個人躲在了房間里面。
陶罐放在了公孫懿的腳邊,但是公孫懿卻是一點碰他的心思都沒有。
公孫懿來回不停的在房間里踱步,臉色變幻不定。
“圣主…這可是山苗的圣主,擁有圣主之血的人,我到底要不要把這個消息泄露出去…要是泄露出去的話,他必然會引起全道門的追殺,到那時,就算有十萬山苗人幫他,他也必然要陷入困境,肯定就會吃下我的回神丸,到那時,如果我能夠在他身邊的話,我就可以控制住他…如果真的可以控制住圣主,那我公孫家族崛起,就是指日可待了啊,,”公孫懿一邊走一邊不斷的喃喃自語,臉上時而高興,時而陰狠,臉色不斷的變化著。
“師父,您沒事吧,”屋外的連平擔心的敲了敲公孫懿的房門。
“我沒事。”公孫懿喊道,“我已經解毒了,但是現在還需要靜養,你不用管我。”
“是的,師父。”
許久之后,公孫懿突然停下了腳步。
“這是我最大的機遇,不能錯過,,”
公孫懿咬了咬牙,隨后拿起了電話。
長白山脈。
內道門所在。
陳白馬快速的朝著天機閣走去。
他的臉上帶著陰沉的表情,似乎心情不太好,而看他走路的速度可以知道,他似乎有什么緊急的事情。
天機閣的大門被陳白馬推開。
這一扇不知道有多少年歷史,見證了天機閣無數先天從這里離開回來的大門發出一陣陣吱呀的聲音。
天機閣內,幾個或老,或年輕的人,正盤腿坐在地上打坐。
有人聽到聲響,睜開眼看向陳白馬,卻發現陳白馬并未理會他們,而是徑直的走向了二樓。
二樓是一個露天的天臺,天臺上是一個巨大的柴垛。
陳白馬陰沉著臉,從一旁的墻上拿下一把不知道燃燒了多久的火把,然后扔進了柴垛里。
柴垛迅速的燃燒了起來,一股濃烈的煙霧從柴垛上升騰而起。
“天狼煙,,,”
所有看到著一股濃煙的人,全部都傻了。
要知道,天狼煙只要一點起,那就意味著要發生或者已經發生了足以威脅整個道門存在的大事。
從道門成立到現在,從未出現過天狼煙被點燃的情況,因為從古至今還沒有出現過有什么事情可以威脅到整個道門的存在。
似乎天狼煙已經慢慢的成為了一個擺設。
盡管如此,每一個進入內道門的人,在進入內道門的第一課就是傳授關于天狼煙的知識,按照內道門的說法,這個叫做居安思危。
那些正在掃地的,正在練功的,正在無聊曬太陽的,全部都站在原地,傻傻的看著那天狼煙。
天狼煙起,所有內道門天機閣的人,不管是藏于深山修煉的,還是在內道門中的,還是在外的,都必須第一時間趕回內道門天機閣。
“天狼煙,,”
“是天狼煙啊,”
整個內道門里突然響起了一陣陣的驚叫聲,所有人都朝著天機閣涌去。
只是幾分鐘的時間,天機閣的樓下,竟然已經圍攏起了至少上千的人。
這些人沒有資格進入天機閣,所以他們只能站在樓下,然后抬著頭,看著那至少得有十層樓高的天機閣。
一陣陣風忽然無來由的卷起。
一個個天機閣的人從遠處而來,沖入天機閣內。
人群里不時的響起陣陣的驚呼聲。
“天,那不是菩提大師么,他不是過世了么,,”
“看,那個人,那是斷魂刀,聽說他已經消失了近十年,沒想到竟然就在這長白山脈中,,”
一個個內道門的高手都回到了天機閣。
天機閣內。
白知恩盤著腿坐在地上。
他的身下并沒有什么蒲團,他和所有人不同,是直接坐在地上的,而在他坐的那個位置,以他為中心大概半米左右的范圍內,整個地板已經變成了白色。
那是一層層的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