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聲。
壯漢跪倒在了地上,在他的周圍,是一地的肉塊。
強大的生命力,讓他盡管被切掉了無數塊肉,依舊還活著。
當然,這主要要歸功于趙純良并不想讓他簡單的死去。
趙純良很少生氣,憤怒更是稀少,而要讓他怒不可遏,那幾乎是很難的事情,在情緒的控制上,趙純良還是能夠做到制怒的,可是現在,趙純良卻是已經怒不可遏了,他剛救的人就在他的面前被人炸成了碎片,對方的兇殘,以及對自己的侮辱,讓趙純良的怒意瞬間提升到了峰值。
于是,那個壯漢被趙純良硬生生的切下了成百上前塊肉。
“殺了我…”壯漢倒在地上,聲音嘶啞的對著趙純良說道,眼下對于他來說,死亡,是最好的歸宿。
銀芒一閃而過,帝劍入腰。
趙純良臉色有些蒼白,因為控制帝劍切那么多塊肉,消耗了他大量的精神力,這對于之后趙純良的所有行動來說,是非常不利的,可趙純良卻一點都不后悔。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如果一輩子都在思考得失,那人活一世還有什么意思?
趙純良看都不看那個壯漢一眼,自顧自的走向了那個依靠著墻還在昏迷當中的小孩。
這是一個長的很可愛的小男孩,如果他的臉上沒有那些血跡的話。
小男孩的頭發是金色的,皮膚白皙,可以看的出來,小男孩的父親應該是一個白人,只是不知道,在這樣一個時候,小男孩的父親去了哪里,他怎么會把小男孩和他的母親留在這座島上?
趙純良彎腰將小男孩抱了起來。
這樣一個男孩,身高已經很高了,趙純良干脆將他抗在了肩上,隨后往前走去。
眼下這個小男孩的母親已經死了,而小男孩只是陷入昏迷,如果把他找個地方藏起來,那等小男孩醒后,指不定還會跑到大街上,到時候要是再碰到烈焰之翼這些人,那小男孩只有死路一條,所以趙純良只得把小男孩帶上。
帶著這個小男孩,對于趙純良接下去要做的事情那絕對是有百害而無一例,但是,趙純良卻必須帶上他,這不是什么神圣的使命感作祟,只是趙純良單純的不想小男孩死去,之前小男孩的母親在他面前被殺,趙純良絕對不會允許有任何其他人再來傷害這個小男孩。
他不是英雄,但是正如之前所說,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這里所發生的一切,只是這場大戰之中很小的一個縮影。
在很多其他的地方,發生著和這里差不多的事情,有一些不想離去的島民,被那些進攻海神一族的人給從家里找出來,有的人運氣好一點,碰到一些比較仁善的,被強制送離了諾斯蒂島,而有一些運氣不好,碰到像是烈焰之翼傭兵團的那些人,那要么就是受盡,要么直接被一槍給崩了。
所謂的法律與人倫道德,在這座島上已經完全失去了作用。
大部分人來到這座島上,本就是為了搶劫而來,還能指望他們做什么好事?
血光,映紅了整個諾斯蒂島。
許久之后,趙純良扛著小男孩,來到了諾斯蒂島中心。
此時只有極少數的人攻到這里,所以大致上整個島中心地區還是平靜的。
中門入口處,幾輛坦克將整個入口都給封堵了起來,周圍的幾個碉堡里面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挺挺重機槍的槍口。
整個核心區域,都被嚴密的保護了起來。
這次的戰爭只有兩個結果,一個就是攻島的這些人將眼前的這個核心區域攻破,最終拿下阿喀琉斯,然后再從阿喀琉斯的嘴里挖出亞特蘭蒂斯的秘密,另外一個,就是阿喀琉斯率領海神一族的人將所有進犯之敵趕走,到時候作為答謝,阿喀琉斯會親自帶領那些幫助他的人進入亞特蘭蒂斯。
這兩種進入亞特蘭蒂斯的方法,都充滿了血腥味。
小男孩在趙純良靠近核心區的時候就醒了過來,他一醒來并沒有如趙純良所預料的那樣大聲哭喊,而是奇怪的看著趙純良,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情。
趙純良將小男孩從自己肩膀上放了下來,雙手抓住小男孩的雙臂,說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蓋倫。”小男孩如實回答道,然后問道,“我媽媽呢?”
“蓋倫,聽著,你是一個男子漢,是么?”趙純良問道。
“是!”蓋倫認真的點了點頭。
“你媽媽已經死了。”趙純良說道。
蓋倫愣了一下,隨后一張臉馬上皺了起來。
“你是男子漢,別哭。”趙純良嚴肅的說道。
蓋倫猛的握緊了雙手,咬住了嘴唇,渾身顫抖了起來,眼淚順著眼眶不斷的往外涌。
可以看的出來,他在忍著,而且是在用很大的力氣忍著。
這樣的一幕讓趙純良都覺得十分的震驚,要知道,對于一個小孩來說,讓他們忍一泡尿都很難忍的了,更別說是忍住這樣巨大的悲傷。
或許是他們還不知道死亡意味著什么?可看蓋倫的樣子,他是知道死亡所代表的含義的。
“很好!”趙純良贊嘆的說道,“男子漢,就算想哭,也不能哭出聲來,我們要堅強!”
“叔叔,我媽媽為什么會死?”蓋倫顫抖著聲音問道。
“她被壞人殺了。”趙純良說道,“我想保護她,但是沒有來得及,我只能救下你。”
“壞人為什么要殺我媽媽?”蓋倫問道。
“壞人殺人不需要理由。”趙純良說道,“現在我要你平復一下你的心情,深呼吸。”
蓋倫認真的按照趙純良所說的,深呼吸了幾下。
“你告訴我,你爸爸呢?”趙純良問道。
“爸爸…我不知道,爸爸前幾天出海了,但是碰到了怪風怪魚,一直沒有回來,媽媽說要等爸爸回來。”蓋倫說道。
“原來是這樣!”趙純良總算是明白過來為什么蓋倫的母親不愿意離島,原來是為了出海未歸的丈夫。
一想到這,趙純良的鼻頭微微的有些泛酸。
“現在島上有很多的壞人。”趙純良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后,說道,“那些壞人有的比你們之前遇到的還要壞,接下去叔叔有一些事情要做,看到那個地方沒有?叔叔要進去里面找一個人,如果叔叔把你一個人放在這里,那等一下你有可能還會碰到那些壞人,所以叔叔要把你也一起帶進去,你答應叔叔,進去之后,你就安靜的坐在叔叔的肩膀上,不要說話,也不要發出任何聲音,可以么?”
“可以!”蓋倫點了點頭。
“這是咱們男子漢的約定!”趙純良伸出小指頭,說道,“叔叔跟你保證,一定會安全的帶你離開這里。”
“嗯!”蓋倫也伸出了小指頭,跟趙純良的小指頭勾在了一起。
有誰能想到,多年之后紫荊花軍團最強兵神,號稱鋼鐵神兵的蓋倫,就因為這樣的兩個小指頭,跟趙純良勾在了一起。
就連趙純良都不得不感慨,有時候真的是時事造人。
趙純良將蓋倫抗在了肩膀上,蓋倫坐在趙純良肩頭,有些緊張的樣子。
“走了。”趙純良低喝一聲,帶著蓋倫沖向了不遠處海神一族的核心領地。
海神一族的核心領地周圍,是被一堵巨大的圍墻圍住的,在沒有爆發戰爭前,這堵圍墻的作用就是擋住那些心懷不軌想要進入海神一族核心領地的人,而現在這堵圍墻卻成了抵擋外來進攻著的一道堅實的防線。
這一度高達三米多的圍墻,上面裝滿了感應裝置以及攝像頭,每隔十米的距離,就有一個碉堡,碉堡上三百六十度環繞一圈的槍眼。
面對著這樣一堵圍墻,趙純良除了強攻,似乎并沒有其他的方法,可如果強攻,必然會引起海神一族的強烈反擊,在眼下這一的情況之下,海神一族如果強烈反擊,必然會派出強大的高手,力求在第一時間將趙純良擊殺,防止后面有人陸續來支援,所以,對于趙純良來說,這一堵圍墻,算是一個麻煩。
當然,如果趙純良不能御劍飛行的話,這堵墻確實很麻煩,幸運的是,趙純良學會了御劍飛行。
這一招就像是外掛一樣,讓趙純良可以輕易的去到自己想去的很多地方。
蓋倫第一次飛,就是在趙純良身上體驗的,他騎在趙純良的肩膀上,而趙純良踩在帝劍上,兩人直接沖天而起,一直飛到了天上一百多米的地方才停下來,隨后趙純良將帝劍收回腰間,整個人以自由落體的方式從空中落下。
多年之后蓋倫賴以成名的絕技之一正義打擊,將巨大的大劍拋到天空,以先天手段控制大劍上方的氣,將大劍猛烈下壓,從上往下對敵人進行強大的毀滅性打擊,據說靈感就來源于蓋倫第一次和趙純良一起飛行,然后和趙純良從空中以絕快的速度自由下墜。
呼嘯的風,吹去了蓋倫眼里的淚水,他緊緊抱住趙純良的肩膀,從空中砸向地面。
一陣旋風忽然平地而起,急速下墜的身體猛的減緩了速度。
啪嗒一聲。
趙純良平穩的站在了地上,蓋倫緊張的渾身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