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精國神社外頭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至少來了上十萬的倭國民眾,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的外國人。
這次的事件,被稱為近十年來倭國與亞洲各國最大的危機。
就在今天早上,神州和泡菜國,以及東南亞的諸國,都已經召回了各自國家駐倭國的大使。
亞洲至少五個以上的國家對倭國布了聯合通告,希望天皇可以停止參拜的行為。
對此倭國政府給出的說明是,皇室的一切行為都和倭國政府無關,皇室是凌駕于倭國政府之上的,倭國政府也無權干涉皇室的行為,至于亞洲這些國家找回大使的行為,倭國只能表示遺憾,并且愿意在日后盡量的彌補雙方的關系。
精國神社外,人聲鼎沸。
那一片茫茫多的人群,大致分成了兩大陣營,最龐大的那個陣營人數至少十萬以上,而另外一個陣營的人數大概也有三四萬的樣子。
雙方手持著彼此對立的口號和標語,喊著完全對立的話,這在倭國的歷史上也是第一次出現,要知道,這兩大陣營,可全部都是倭國人。
反戰的,與那些支持天皇的人,隔著空氣喊著各自的口號,倒也沒有人動手。
轉眼時間來到了早上的七點五十分。
皇室的專車,從專用的車道,來到了精國神社外。
天皇夫婦,從專車上走了下來,整個精國神社外,響起了震天的歡呼聲。
天皇夫婦笑著對在場的倭國國民揮了揮手,似乎并不著急進入到精國神社之中。
好幾個穿著西裝的保鏢站在天皇夫婦的周圍,警惕的看著這一切。
這時候其實是非常危險的時候,因為外圍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警察就算認真檢查過,但是也架不住有心人帶武器進來,所以很多人都十分的緊張,倒是天皇表現的十分淡然,他在對著民眾揮手致意過后,就與妻子和靜香公主一起,在精國神社住持的帶領之下,走入了精國神社之中。
一路被特許過的記者,隨著天皇一起進入了精國神社。
這一次參拜精國神社,這些記者將會一路跟拍,就連最隱秘的,以前從未出現過的正式的參拜儀式,也會被現場直播給全世界的人。
這是一次倭國皇室對全世界反戰人士以及愛好和平的國家的挑釁。
一行人一路向前,路上的保鏢十分的多,除了保鏢之外,還有倭國的自衛隊,整個精國神社,被嚴密的保護和監控了起來,天皇身邊的保鏢多達數十人。
與此同時,在神社的某個地方。
夏唯安和身邊的人一起下了車,這些人按照之前預定的計劃迅的分散開來,與夏唯安同一組的,是兩個粗壯的中年人。
兩人并沒有說話,而是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夏唯安看了一下手表,此時是早上的七點五十五分。
還有五分鐘,祭拜儀式就將開始,而在五分鐘之內,他必須和這兩個人一起抵達精國神社的核心地帶,也就是所謂的神堂。
三人剛走沒有幾步,遠處就傳來了槍響。
這槍聲響的十分的突兀,就仿佛深夜里的一道驚雷一樣。
整個神社,都因為這槍聲,而震動了起來。
夏唯安的身前,出現了幾個同樣穿著迷彩服的人,他們從前方的過道里沖出來,似乎準備沖向槍響的地方。
就在這時,與夏唯安一起的那兩個人,毫不猶豫的拿起了手中的槍,對著那些士兵扣下了扳機。
砰砰砰。
一陣槍響,那些士兵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走!!”其中一個人喊出了一個有些生硬的走字,這是夏唯安第一次聽到這些人說話,而另外一個人則是抓著夏唯安的手臂前沖去。
路上他們碰到了很多人,有穿著迷彩服的士兵,有穿著警服的警察,也有穿著神官服的神官。
這些人全部倒在了槍聲之下,而這時候,整個神社,也已經槍聲大作。
此時,是早上的七點五十九分。
天皇,已經來到了神堂之外。
槍聲早已經響起,但是天皇這邊,卻是一點火光都未見到。
和彥家川的臉色十分的凝重而又。
住持推開了他身前的厚重的門。
按照規矩,天皇祭拜的時候,只有皇室的人與神官可以進入到神堂之中,除此之外,其他人都不能進入,包括那些保鏢。
“天皇陛下!”住持有些猶豫的看著天皇。
“沒事。”和彥家川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既然來到了這里,我就不會有膽怯。”
說完,和彥家川抬頭走入了神堂之中,他的妻子和靜香公主,也一起走入了神堂。
住持面色凝重,跟著一起走了進去。
神堂之內,一張嘴的桌子上,供奉著上百個靈位,這些人,代表著倭國一個并不光鮮的過去。
一個神官接過了記者的攝像機,暫時的擔當起了攝像師的職責,他站在一旁的位置,拍著天皇一家子。
好像少了一個皇子。
這個神官有些奇怪。
早上八點,當槍聲達到頂峰的時候,祭拜的儀式,正式開始了。
住持站在天皇左前方的位置,用倭國話念著一段招魂咒。
旁邊一個小神官不時的敲擊著桌子上的木魚。
和彥家川的手上拿著三炷香,這三炷香,已經被點燃。
當住持的話停止的時候,和彥家川對著那上百個牌位,默念了一些東西,隨后,對著那上百個牌位,跪了下去。
這時,神堂外傳來了槍聲。
夏唯安覺得自己的耳朵里都是耳鳴聲。
她已經完全懵了,也完全不知道眼前生了什么事情,她只知道自己被人抓著,然后不停的往前沖,路上不斷的有人死去,身邊的兩個人也死了一個,然后又有新的戰友來到自己的身邊。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等夏唯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聽到了門開的聲音,然后一股力量推動著她沖入了門內。
夏唯安站在原地,還不知道生了什么,她看到了眼前的很多人,一個好像是天皇…應該是天皇沒錯,跟自己照片上看到的一樣,還有一個是天皇的老婆,一個是天皇的女兒,還有一些僧侶神官之類的。
天皇跪在軟墊上,手上拿著香,正對著身前的上百個牌位,并未拜下去,似乎自己的出現影響到了他。
“唯安,殺了天皇!”夏唯安突然聽到了叫喊聲,他轉過頭去,看向了自己的身后。
身后,早已經是一片的血海,不知道多少人倒在了血泊之中,而戰斗還在繼續。
她看到了她的父親正從遠處沖過來,一邊沖還一邊喊。
在這一霎那間,夏唯安似乎聽不到周圍的聲音了。
那一陣陣的槍聲,自己父親的叫聲,她都聽不到了,而身前那些人的動作,似乎也都變成了慢動作一樣。
每一個人的動作,夏唯安都清楚的看到了。
就在這時,夏唯安看到他父親的腦袋上,爆出了一團血光,然后他的父親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在更遠的地方,一群群士兵正在沖過來,那些人強大的火力,瞬間就將門口自己這邊的人給壓制住了。
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默劇一樣,出現在夏唯安的眼前。
忽然,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一旁襲來。
夏唯安整個人往旁邊飛了過去,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聲音,再一次出現在了她的耳朵里,她看向了前方。
那個住持,冷著臉朝著他沖了過來。
剛才打飛自己的,應該就是他了吧?
“開槍!”
一個陰冷的聲音忽然進入到了夏唯安的耳朵里,下一秒鐘,夏唯安曾經見過的林妙仁,出現在了夏唯安的身旁。
他一揮手之間,那沖向自己的住持,就停了下來,然后吐出了一口血,隨后那個住持對著林妙仁同樣揮了一下手。
林妙仁的身體上傳來砰的一聲,踉蹌著后退了兩步。
“還不開槍?!”林妙仁怒吼道。
夏唯安條件反射一般扛起自己的槍,對準了那距離自己大概有七八米遠的天皇。
此時的她,和天皇之間沒有任何的阻礙,她的射程雖然是五米之內,可是七八米遠,只要死死的扣住扳機,那亂串的子彈是一定能夠打到天皇的。
可是,就在這時,夏唯安猶豫了。
她不知道她為什么會猶豫,或許是一路上見到的腥風血雨,又或許是自己父親臨死之前那瞪大了的無神的眼睛,又或許是之前見到過的那個攔住了她,又救了她的男人。
不管如何,她猶豫了。
她不知道自己扣下扳機后,這個世界會怎樣。
自己到底是成了英雄,還是成了禍國殃民的罪人?
“開槍啊!”林妙仁的怒吼聲再一次的響起。
夏唯安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不知道為何,扣下了扳機。
當扳機扣下的霎那間,夏唯安就后悔了。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火光,從半自動步槍的槍口里噴涌而出。
強大的后坐力,讓夏唯安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子彈,飛向了遠處的和彥家川。
和彥家川并未躲閃,他已經轉過身去,對著靈牌,就要拜下去。
哪怕是死,他也要完成擊敗。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神官服的人,突然從一旁撲了出來,擋在了和彥家川的身前。
鮮血,從那人的胸口噴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