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還得麻煩趙老師了!”鎮干部笑著對趙純良說道,此時距離趙純良來到鎮上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鎮里的人早就忘了趙純良這樣一個人的存在,所以此時的鎮干部也沒有想到眼前的趙純良就是之前鎮里頭傳的沸沸揚揚的那個大人物。
“不麻煩。”趙純良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應該是我麻煩各位才是,各位來了,我也就清閑了。”
“哪里的話,大家都是為了小朋友們,沒有所謂的麻煩不麻煩。”竹卿語笑道。
“對對,卿語說的對!”一旁的錢則天說道,“咱們都是來支教的,都是來幫助小朋友的嘛,對了,趙老師,你教什么的?”
“我?你們來之前我什么都教,現在嘛,我教教體育就可以了吧,小竹教語文,則天你教英語,曉明教數學,思敏教歷史,還有一個杰明,教音樂差不多了,你們誰要是有空,上上地理也行!”趙純良說道。
“小竹?哈哈,趙老師還真是自來熟啊!”錢則天笑道。
“大家以后都是同事了,熟悉一點也好!”趙純良說道。
“聽說趙老師沒有讀過大學?”一旁的吳曉明說道。
“曉明,沒有讀過大學,這和教小朋友們讀書沒有什么太大關系,這里的小朋友都處于初級教育階段,大學的那些東西在這里也沒有什么用處!”竹卿語說道。
“我只是隨便這么一說,畢竟咱們都是京城大學出來的嘛,看到這樣一個大學沒有讀過的人,總會有些好奇,我沒有什么惡意的,趙老師!”吳曉明笑著說道。
“都是為了孩子們。”趙純良笑著說道。
一頓飯吃的倒也算是熱絡,竹卿語似乎因為她告訴了吳曉明等人趙純良大學沒有讀的事情而有些愧疚,對趙純良頗為關照,趙純良也算是許久沒有吃過這么豐盛的午餐了,所以光顧著埋頭吃飯,對于其他人或多或少的諷刺也就當作沒聽到。
在鬼拐彎村的這些日子,趙純良其他東西沒學會,裝聾作啞倒是學會了不少。
豐盛的歡迎午宴結束,電視臺的記者們也就正式開始了工作,他們分別采訪了五個來支教的老師,本來還想采訪一下趙純良的,但是被趙純良拒絕了,這倒是讓那些記者有些不滿,紛紛暗罵趙純良不識好歹。
趙純良倒也不是真的不識好歹,只是眼下的時間是他午睡的時候,趙純良以前沒有午睡習慣的,可到了鬼拐彎村,這習慣就有了,人家都說,21天養成一個習慣,趙純良也差不多是這樣子,特別是開始上課后,更是這樣,每天中午吃完飯之后小睡一會兒,吹著風,聞著草木的芬芳,整個人都會變得空靈許多,一覺醒來就好像入定過一般,感覺特別的好。
不過,有人注定不打算讓趙純良今天睡個好的午覺了,村長拉住了趙純良,說是要給幾個老師準備房間。
趙純良無奈,只得帶著那幾個支教的老師從一樓看到了四樓。
說是房間,其實都是準備做教師辦公室的,只是這希望小學最終也沒有搞起來,沒有老師,也就沒有所謂的教師辦公室了,眼下五個支教的人來,剛好把教師辦公室給他們做房間。
每一層樓有兩間教師辦公室,不過一樓的教師辦公室都用來堆放雜物了,所以只剩下二三四三個樓層,剛好六個房間,趙純良用了三樓的一個房間,剩下的五個房間剛好一人一間。
“我覺得三樓這里挺好的。”竹卿語站在趙純良隔壁的教師辦公室內,看著窗外一片片的田地,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就選這里吧。”
“那我就隔壁吧。”錢則天說道,“我也覺得這個地方好!”
“隔壁?隔壁不是趙老師的房間么?”叫做思敏的女生說道。
“趙老師,你把你的房間讓給我吧?反正住哪不是住呢?你上四樓去,四樓的風景好的很!更高,看的更遠!”錢則天笑著對趙純良說道,雖然語氣和善,但是眼里卻閃爍著威脅的光芒。
“也行。”趙純良笑著說道,“那我就去四樓。”
“這樣不好吧,則天?”竹卿語皺眉道,“人家趙老師早就住在三樓了,你去住四樓吧?”
“趙老師愿意啊!”錢則天摟住趙純良的肩膀,說道,“你說是不,趙老師?”
“是是是。”趙純良笑著連連點頭。
“你看吧。”錢則天說道,“這事兒就這么定了。”
“趙老師剛好和我做鄰居!”吳曉明笑著說道,“趙老師,我這人睡的晚,希望不會吵到你。”
“沒事的,我睡覺也不早。”趙純良大度的說道。
于是,這住宿的事情,很快就確定了下來,趙純良和吳曉明住四樓,竹卿語和錢則天住在三樓,至于另外兩個,則是住在二樓。
趙純良將自己的被褥從三樓的房間里搬了出來,抱上了四樓,然后又幫忙將其他人的房間給布置妥當。
這一番折騰,一下子天色就暗了下來。
“今天晚上要舉辦一個歡迎老師的晚會!”村長這時候又找到了趙純良,苦著臉對趙純良說道。
“晚會?中午不是剛歡迎了么?怎么晚上還要啊?”趙純良皺眉問道。
“我哪里知道那些電視臺的是怎么想的呢?他們說這樣才能襯托出我們對那些支教老師的重視,同時也能夠更直接的反映出社會主義河蟹。”村長說道。
“這得多折騰啊,而且晚會我們能有什么東西拿出來給人看的啊?”趙純良問道。
“村里的女人們上去扭秧歌,這倒不是難事,平時大家沒事也都喜歡扭秧歌,然后你讓你那些學生們表演一下武術吧,你不是經常教他們么?聽說支教老師們也會表演節目,那個叫竹卿語的,會彈古箏,估計也會上去表演一下,還有其他人也都有節目呢!”村長說道。
“那在哪舉辦歡迎晚會?”趙純良問道。
“就在這操場上,等一下這就要搭個舞臺了!”
“真是閑的沒事干了。”趙純良一陣氣惱,村長只能在一旁無奈的苦笑著。
雖然對什么歡迎晚會不感冒,但是趙純良還是十分給村長面子,早早的就把小伙伴們給召集到了一起,然后在操場邊上簡單的交代了一下。
雖然這段時間趙純良大多數時候都是教他們扎馬步和吐納,但是套路拳法也是有教一些的,所以只需要再復習一下,估計等會兒上臺表演一下也不成什么問題。
“二娃,你先跟他們一起練著,你練得最好,誰練不好你幫忙修正一下,我去幫忙搭舞臺!”趙純良對苗二娃交代了一下后就跑去操場正中央跟村民一塊搭建舞臺。
這次來村子拍紀錄片的那些電視臺的人倒也帶了不少東西來,燈光印象什么的一應俱全,為了拍出一部體現當代農村風情的紀錄片,他們也是蠻拼的,而此時,在操場一旁,苗二娃正認真的幫小伙伴們矯正動作。
“喲,你們還會打拳呢?”吳曉明嘴里叼著根煙,走到了苗二娃身邊笑著問道,在吳曉明眼里,眼前這些人都跟耍猴戲似的,那一個個拳頭軟綿無力,他可是在大城市的道館里學過一段時間的,所以真心看不上這些小屁孩的所謂拳法。
“是啊!”苗二娃說道,“等會兒我們要上臺表演呢?”
“就你們這三腳貓的功夫,也上去表演?”吳曉明笑問道。
雖然苗二娃不知道三腳貓是什么意思,但是聽吳曉明的語氣,他也知道對方瞧不起自己,不過,苗二娃作為一個有娘生沒娘養的家伙,這輩子最不缺的就是別人的鄙視,所以他笑瞇瞇的說道,“我們三腳貓功夫,表演給三腳貓看,哈哈。”
“你怎么說話呢?”吳曉明驟起眉頭,說道,“你說誰三腳貓呢?”
“這三腳貓,不是夸人的么?”苗二娃一臉委屈的看著吳曉明,說道,“吳老師剛才不是說我們三腳貓功夫么?難不成這三腳貓,是罵人的?”
吳曉明的話一下子就梗在了喉嚨里,停頓數秒之后,吳曉明突然笑了起來,他從口袋里摸出一包煙,說道,“今天中午我看你好像也會抽煙?”
“多謝吳老師!”苗二娃伸出手笑著說道。
“別著急,這樣吧,我用一只手對你,咱們來比劃兩下,你要是能搶到我這包煙,我這包煙就給你,怎么樣?”吳曉明說道。
“這個。”苗二娃有些猶豫。
“你不用擔心,我好歹也是老師,我下手會知道輕重的,不會傷害你的,而且,跟你說,我這煙可不是中午那假黃鶴樓可以比的,我這是中華,軟的,一包四十五!”吳曉明說道。
“可是。”苗二娃還是有些猶豫。
“你怕什么呢?練武可不就是為了打架么?”吳曉明說道。
“可是趙老師說了,不許學生欺負老師。”苗二娃鼓起勇氣說道。
吳曉明張大著嘴,看著苗二娃,許久之后說道,“你,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