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么東西,當他多了以后就不值錢,哪怕是黃金和寶石也是如此,而在趙純良所處的這個地方,時間變成了最不值錢的東西,很多人都擔心自己的時間不夠用,可在這里卻需要擔心時間要怎么讓他快點的過去。
趙純良冥想了很久,精神飽滿的睜開眼睛,發現眼前還是一片白色,然后那個桑亞依舊盤腿坐在地上。
趙純良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因為他已經沒有時間的概念了,他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指甲,指甲前幾天才剛撿了,但是現在看上去又長長了很多,趙純良忽然間想到,如果以指甲生長的速度去衡量時間,或許自己就能夠記住時間過去了多久。
于是趙純良開始記憶,每一次冥想醒來,他都看一下指甲,他指甲長兩公分長大概需要一個月的時間,而每次到了兩公分長的時候趙純良就把指甲剪掉。
如此來來回回十幾次,趙純良知道一年過去了。
時間到底是什么?趙純良并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時間真實存在,那就是自己的指甲,在這樣的時候,時間具現化成了指甲,而在外界的時候,是否也是如同在這里一樣,我們看不到時間,所以就得將時間用某種方式表達出來,比如時針分針秒針,比如沙漏,比如太陽的影子?
趙純良覺得自己在這段時間里想的東西都很奇特,他不再想以后要怎么對付神族,而是在想一些科學性的問題。
當手上的指甲撿了二十多次的時候,趙純良終于放棄了剪指甲,因為一個月一個月的計算對于這里的時間來說根本沒有多大的意義,趙純良決定用頭發計算,兩年的時間,他的頭發大概長了十五公分左右,于是他索性將自己剃了個光頭,然后等著自己頭發長長。
當頭發長到了大腿上的時候,趙純良知道大概過去了二年。
二十年時間,趙純良默念了一下,然后把頭發給一次性剪掉,然后繼續想一些問題。
這個時候的趙純良并沒有打算練劍,因為劍已經沒了,他又不敢嘗試將力量三合一,因為他害怕那樣會突然間虛脫給桑亞機會。
從進來到現在,桑亞雖然都在閉目冥想,但是趙純良知道,桑亞在觀察自己,如果自己露出哪怕一點的空隙,桑亞都會毫不猶豫的進攻自己。
雖然自己的內甲很厲害,但是趙純良可不敢保證,自己在虛脫的情況下,那內甲還能夠護得自己周全。
于是時間就這么一點點的過去。
當趙純良剃掉第五次頭發的時候,一百年的時光就這樣過去了。
這時候的趙純良開始不覺得時間有多漫長了,對于他而言,冥想的深度越來越深,有時候冥想一次醒過來,那就過去了十幾年,時間根本就不算一回事兒。
五百年過去了。
趙純良的冥想到了一個瓶頸,他無法再更深層次的冥想。
一千年過去了,趙純良覺得自己要瘋了,地上到處都是頭發,而他坐在頭發的中央,他看著就跟剛進來的時候一樣,可是一張臉的表情卻有些扭曲。
趙純良開始忘了很多事情,千年的時間,他忘了自己是怎么進來的,就連坐在自己遠處的那個人的名字他都忘了。
一千一百年的時候,趙純良決定殺死那個不怎么愿意跟自己說話的人,雖然忘了他叫什么名字,但是趙純良依稀記得那個人是自己的敵人。
于是,在這樣的一個次元裂縫里,趙純良再一次的與桑亞開始了戰斗。
這場戰斗完全是不平等的,趙純良沒有帝劍,精神之力無法倍化,所以幾乎不可能讓自己的力量三合一,而劍心之力沒有劍做媒介,殺傷力也降低了很多,所以趙純良要殺傷桑亞是幾乎不可能的,而桑亞要殺傷趙純良也是不可能的,趙純良的內甲就好像是龜殼一樣,保護的趙純良周全,完全不會讓趙純良受傷。
這一場戰斗持續了整整一千年的時間,趙純良沒事就和桑亞打一架,然后打的兩個人都筋疲力盡了,這才重新開始冥想。
趙純良發現,這樣的方式不僅可以讓自己的冥想深度再一次的增加,更能不斷的淬煉自己的精神之力,對于自己實力的提升有很大的幫助。
在進入次元裂縫三千年的時候,趙純良開始琢磨著練劍了。
雖然他并沒有劍,但是他開始學會幻想,把自己的雙指幻想成一把劍,然后不斷的刺劍,收劍。
剛開始的時候這并沒有什么卵用,因為手指就是手指,并不能真的當劍來用,可是這樣的情況在持續了三四百年后,出現了變化,趙純良的劍心之力似乎開始把趙純良的手指當成了劍一般,每一次趙純良的刺出,劍心之力就好像是順著劍刺出一樣。
為此趙純良并不覺得開心,事實上,在進入這里兩千年之后,趙純良就已經沒有了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情緒。
有一句名言說的很好,時間可以抹去一切,而這里的一切包括作為一個人類該有的情感。
趙純良不悲不喜,然后練劍。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趙純良都已經放棄了繼續剃頭發來計算年份了,因為頭發太多讓他覺得惡心,所以他索性用雷電將那些頭發電成了灰燼。
忽然有一天,趙純良從收劍刺劍中警醒過來,然后看到遠處的桑亞好像發了瘋一樣的亂喊亂叫。
趙純良并不予以理會,繼續琢磨自己的劍。
又故去了幾百年,桑亞停職了喊叫,他渾身是血的躺在了血泊當中,氣息奄奄。
他身上有很多的傷口,但是卻沒有一個是趙純良造成的,都是他自己自殘出來的。
如此漫長的時間,讓桑亞徹底的瘋了。
趙純良站在桑亞的面前,面無表情的看著桑亞。
“殺了我。”桑亞說道。
于是趙純良兩指并攏,對著桑亞一刺。
桑亞就死了。
自此以后,趙純良開始了一個人的生活。
桑亞的尸體隨著時間的流失慢慢的干涸,最終成了一具僵尸
在這樣的地方,沒有任何其他的生物細菌什么的存在,僵尸永恒的保存了下來。
趙純良也沒有將那僵尸摧毀,因為他覺得好歹有一樣東西可以陪著自己。
漫長的歲月里,趙純良一個人冷漠的收劍,刺劍,不斷的重復著。
而在外界。
小愛出現在了之前永恒法陣的前頭。
此時距離趙純良進入永恒法陣里頭已經過去了十個小時,外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薩昆塔從昏迷中醒來之后下令部落的軍隊大范圍的搜捕趙純良和白小仙,同時,薩昆塔也來了一次這個房間,只不過在看到房間里沒人之后,他就離開了。
現在不僅是部落周圍的人都在搜捕趙純良和白小仙,就連坦桑國,也已經下了通緝令追捕兩人。
小愛剛開始以為趙純良是受了傷躲了起來,可是等了十個小時之后趙純良還是沒有任何回應,小愛就覺得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了,趙純良有可能是跟著那個桑亞一起進入了永恒法陣里面,所以小愛特地趕了過來。
她在永恒法陣旁邊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把斷成兩截的劍。
小愛一眼就認出來那是趙純良的劍,她憂心忡忡的看著永恒法陣,外面都已經過去了十個小時了,那永恒法陣里面不得過去了一萬年?
一萬年時光啊,那得多漫長啊?
小愛走到一邊坐了下來,她決定在這里等著,哪怕后面出來的桑亞,她也愿意一直等下去。
又是十個小時過去,坦桑國國內依舊沒有任何人找到趙純良和白小仙,弗洛伊德已經將白小仙給送到了隔壁的國家,所以坦桑國是絕對不可能找到白小仙的,而小愛則是繼續在等著。
一天,兩天。
時間過的很慢,這個房間始終沒有人來,因為這里是禁地,除了薩昆塔等人,沒有其他人會來,而薩昆塔現在正瘋了一樣的去找趙純良和白小仙,哪里會來這里。
小愛等的很耐心,不知道為什么,她執著的認為,趙純良一定會在某一天從這里面出來。
在第四天的時候,忽然永恒法陣傳來了一陣奇異的聲響。
卡擦一聲,一個裂口忽然出現在永恒法陣上,一個人影從永恒法陣內嗖的一聲飛了出來,然后靜靜的懸浮在了空中。
小愛驚喜的看著那個人。
那人雖然看起來蒼老了一些,但是五官卻跟四天前看起來沒有太大的區別,他身上的衣服,還是那日消失之前時候的衣服,只不過十分的破舊。
他就那樣懸浮在空中,就好像是一尊神仙一樣。
“小家伙你…”小愛剛想說話,忽然看到了趙純良的眼睛。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沒有任何的情感,情緒波動,甚至于沒有任何的焦距。
他看著前方,但是前方并沒有什么東西,他漂浮在那,像是神仙,但是更像是沒有靈感和情緒的空殼。
“小家伙?”小愛試探性的叫道。
趙純良沒有說話,依舊懸浮在空中,沒有任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