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拂面中秋夜。猜一個成語。”趙純良開口道。
“清風拂面中秋夜?”漢服女子微微皺眉,仔細的推敲了起來。
許久之后,漢服女子面色艱難的說道,“這是什么成語?”
“發揚光大。”趙純良說道。
“啊?發揚光大?”漢服女子愣了一下,隨后恍然大悟說道,“清風拂面可不就是頭發飛揚么,中秋夜,月亮圓,可不就是光大么,我怎么就沒想起來呢,啊啊啊啊!”
“那你可以滾蛋了么?”趙純良問道。
“不行!”漢服女子妙目一瞪,說道,“這不公平,不能只有你給我出燈謎,我也要給你出燈謎,你沒猜出來,我們就打成平手,你猜出來了才算贏!”
“耍賴么?”趙純良問道。
“誰耍賴啊,本來燈謎就是要互相給對方猜的嘛,你不猜就證明你輸了!”漢服女子說道。
“那就算我輸了吧,子午,咱們今天不猜燈謎了,去看戲去。”趙純良拉著子午的手說道。
“好呀好呀,看戲,看戲!”子午開心的說道。
“喂,你不能這樣,你這樣就不對了,你得猜我的燈謎,不然我會受不了的,啊啊啊!”漢服女子好像要瘋了一樣的叫道。
趙純良理都懶得理對方,徑直朝著前方走去。
“茹月,茹月,我說你跑去哪了呢,原來是跑來這里了,我找你找半天了。”一個大概二十出頭的年輕小伙跑到漢服女子的身邊,陪著笑臉說道。
“你來干什么。”叫做茹月的漢服女子不滿的問道。
“這不是上元佳節么,逛廟會,賞花燈,猜燈謎身邊總得有個可心的人兒。”男子有些羞澀的說道。
“可逛什么廟會,賞什么花燈,猜什么燈謎,沒心情。”茹月板著臉說道。
“是誰惹你生氣了?還是說燈謎猜不上來?告訴你強哥哥,好歹我也是進士出身,飽讀詩書,這廟會上就沒什么燈謎是攔得住我的。”男子傲然道。
“清風拂面中秋夜,猜一個成語,你猜是什么?”茹月問道。
“清風拂面中秋夜?這還不簡單,發揚光大啊。”男子說道。
“啊?真的那么簡單么?”茹月驚訝的問道。
“那可不,這燈謎簡單的不行,我閉著眼睛都能猜出來,誰猜不出來誰就沒腦子,哈哈哈!你瞪我干什么,茹月?”
“我被人給欺負了!”茹月眼珠子一轉,說道,“強哥哥,你得幫我出頭。”
“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告訴你,我可是當朝進士出身,年后就能出去做官,誰欺負你了,我給你出頭!”男子說道。
“你跟我來,我慢慢跟你說!”
“好!!”
每一次的燈會,最熱鬧的地方莫過于戲臺了。
對于封建王朝的人來說,他們的娛樂活動很少,沒有電視,沒有互聯網,最大的樂趣應該就是看戲了,看戲就如同是現在看電影一樣,而且因為唱戲的人才短缺,所以一年到頭也看不了幾次,更別說平窯鎮這種小鎮子了,也就只有逢年過節,鎮里頭才會從外面請幾個唱戲的人回來給大家伙唱上個幾天。
趙純良聽過京劇,昆曲,南音等等的曲種,但是卻從未聽過大漢國的戲,這大漢國的戲,跟京劇有點像,但是發音的方式又很像是神州南方的南音,聽起來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趙純良坐在戲臺前的長條凳上,因為人實在是太多的關系,所以子午就坐在了趙純良的大腿上。
戲臺上燈火通明,一個個的扮相在上面走來走去的,臺下的觀眾是越聚越多,時不時的還能夠響起陣陣的叫好聲。
一曲終了,演員從臺上走向后臺,開始了暫時的休息。
就在這時,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走上了戲臺。
“諸位父老鄉親!”男子抱拳說道,“給大家伙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強,是隔壁福臨鎮的,我乃是去年考中的進士,不說博古通今,但是卻也博覽群書,特別是對解燈謎,有自己的一些獨到的見解,這次來逛廟會,得知貴鎮有一位猜燈謎的高手,就有些技癢,想要與其切磋一下,就在這戲臺之上,也好趁著唱戲的休息的時候,給大家找點樂子!”
“好!!”臺下一群看熱鬧的人紛紛鼓掌叫好。
趙純良微微皺眉,抱起子午就想走,沒想那李強卻是說道,“那位兄臺,我說的猜燈謎的高手就是你,聽我茹月妹妹說,你出的燈謎連他都給難住了,不知道你是否肯賞臉,與我切磋一二?也算是為這上元佳節助興一下。”
趙純良連話都懶得回,徑直往外走。
“那位兄臺,你莫非是害怕了?聽聞你們平窯鎮人杰地靈,更有咱們本地最大的長生廟,我還以為能夠與兄臺決戰戲臺之巔,沒想到,兄臺卻是如此一位膽小如鼠之輩,實在是讓我失望,失望啊!”李強一邊嘆氣一邊搖頭。
“一行醫館的傻小子,上,怕他個甚?”有人認出了趙純良叫道。
“就是,上,咱們平窯鎮可不能讓福臨鎮的人瞧不起了!!”又有人叫道。
“純良哥哥,你這么厲害,上去跟那個人比試一下,打敗他!!”子午也激動的叫道。
“就算再厲害的人,你也不可能總是贏。”趙純良笑著說道,“有時候我們就得接受失敗,我們就得認命。”
“啊?”子午詫異的看著趙純良,雖然趙純良是笑著跟他說的,但是他卻從趙純良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落寞的氣息,他不知道為什么趙純良會忽然間覺得落寞,但是這落寞讓人十分的難受。
“我不喜歡跟人比較。”趙純良說道。
“哦,我明白了,純良哥哥你是不屑于跟那個李強比試,是吧?”子午說道。
“你要這么認為我也沒有意見。”趙純良笑著說道。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去,絲毫不顧及周圍人的言語和眼光。
“哼,鼠輩。”李強傲然的笑了笑,在他看來,趙純良一定是被他的絕世風姿給嚇住了,自慚形穢,所以才不敢應戰抱頭鼠竄,他得意的從臺上走了下來,對身邊的茹月說道,“看到沒有,你強哥哥一出馬,人家連應戰都不敢。”
“不對啊,他不像是那種不敢應戰的人啊?”茹月小眉頭緊鎖,實在是想不出來為什么趙純良會不應戰。
戲臺下那些平窯鎮的人臉色都有些不好看,畢竟,人家代表的是福臨鎮的人來挑戰來了,結果自己這邊的人卻是連回擊都不敢。
“我來!!”一個平窯鎮考取過功名的秀才站了出來,對著戲臺下的李強喊道。
“那個鼠輩不敢來,找一個人樂呵樂呵也行,你看好咯。茹月妹妹。”李強一邊笑著,一邊走向了對方。
沒多久,戲臺處傳出了一陣陣的呼喊聲和感嘆聲,有人歡喜有人憂。
此時的趙純良已然走遠了,身后的歡呼和感嘆,和他沒有任何的關系,他不想再做無謂的斗爭,因為斗爭意味著損傷,哪怕是再小的損傷,現在的他也不愿意承受。
趙純良就像是一只烏龜一樣,把身體都縮到了殼內,極盡可能的保護著自己。
長生廟就建在鎮里最高的山的半山腰,這座山叫妙趣山,不知道是誰給起的名字,后來有一天山上來了個和尚,建了這樣一座廟,那和尚也是有夠執著,一個人用了五十多年的時間,硬生生的把這座廟建成了十里八鄉最大的一座廟。
廟里供奉的是長生娘娘,而長生娘娘是誰,趙純良不知道,子午也不知道,就算是王一行也不知道。
大漢國宗教信仰自由,而大漢國的國教是道教,而長生娘娘據說是佛教里的一個人物,在大漢國,長生娘娘的廟宇并不多,只有少數的幾座,而信仰長生娘娘的人也不多,很多寺廟里甚至于連長生娘娘的佛像都沒有。
平窯鎮上的很崇拜長生娘娘,因為據說有一年平窯鎮上傳來了瘟疫,當時很多人都染了瘟疫,生死不如,最后為了防止瘟疫擴散,這些人被官府的人給送到了這長生廟內自生自滅,結果長生廟的主持接納了他們,然后給他們做了一種用長生廟后面的野菜熬的粥。
沒過多久,這些染了瘟疫的人竟然都神奇的康復了。
大家都說這是長生娘娘的庇佑,才讓平窯鎮的人民免了滅頂之災,自此以后平窯鎮的人都十分的信奉長生娘娘,對長生廟更是盡心盡力的維護,以至于如今過了幾百年,長生廟還是一如既往的香火旺盛。
趙純良沒有見過這長生娘娘的模樣,因為廟會是在長生廟正前方舉辦,而每到廟會這一天,長生廟的主殿是比之其他地方更加熱鬧的地方,很多人都要進去燒香拜佛,幾乎已經是人擠人,趙純良可沒有興趣去那里頭擠一擠,不過眼下夜色已經漸深,主殿內燒香拜佛的人大多數也已經離去,整個主殿算是空了出來,趙純良眼瞅著也沒有什么其他事情,就帶著子午沿著長生廟的主路一路往前,走到了長生廟主殿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