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仙的復活,讓趙純良的心情變得無比的好,盡管最后無上佛尊留下了那么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但是這很明顯沒有影響趙純良的心情。
趙純良跟白小仙一起離開了無量山,前往了京城小住了兩天。
正所謂小別勝新婚,趙純良和白小仙已經不是小別了,而是陰陽兩隔了一段時間,所以他這兩天過的很幸福,至于白小仙到底是怎么被復活的,趙純良沒有那么大的好奇心去對這個事情刨根問底。
“這是京城最地道的烤鴨,跟神州的烤鴨有些相似,但是卻也別有風味。”趙純良小心翼翼的給烤鴨包好,遞給了白小仙。
“謝謝。”白小仙接過趙純良遞過來的烤鴨,說道,“純良,我們什么時候離開這里?”
“這兩天就可以走了吧,你身體恢復的怎么樣?”趙純良問道。
“還行,雖然還沒有全部恢復,但是在這宇宙深淵里保命是沒有問題的,忘川星就在宇宙深淵邊上,很容易就能夠離開宇宙深淵。”白小仙說道。
“你怎么從未跟我說過,你來自于宇宙深淵。”趙純良問道。
“你不也沒問過么?”白小仙笑著說道。
“那是我疏忽了,你娘家在什么地方都沒有問清楚。”趙純良尷尬的笑了笑。
就在這時,趙純良身邊同樣坐著吃飯的一個人忽然驚訝的叫道,“什么?那些大蒙國的人都已經打到濟州府邊界了?”
“可不是么?”那人同桌的另外一個人說道,“我有個好兄弟在軍部里,他跟我說的,這大蒙國的人來勢洶洶,而且似乎并沒有搶劫的想法,到哪就是殺人,一路殺進來,我們本以為和他們和親了之后他們會收斂許多,所以邊防沒有往日的警惕,被他們給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據說死了好多人呢。”
“太可惡了,這些大蒙國的人,騙走了咱們的郡主,還來殺咱們的百姓,咱們的大軍呢?這都好幾天了,怎么都沒有殲滅這些人?”
“他們都是騎兵,來去如風,馬比咱們好,而且打一個地方就換一個地方,很難抓的,據說皇上最近幾天身體微恙,都已經好幾天沒上早朝了,各部的大臣都在爭執不休,也沒有給出個好的方法出來。”
“可惡,皇上怎么偏巧這時候生病了!”
“唉,誰知道呢,這事兒可不能亂傳,省的被密衛的人給抓了。”
“是是!”
“純良,你怎么了?”白小仙忽然看到趙純良站起身走向旁邊的桌子,不由問道。
趙純良沒有回話,而是對那說話的兩個人說道,“現在大蒙國的軍隊真的打到濟州府邊上了?”
“你是誰啊?”那兩人看到趙純良貿然上來問話,警惕的問道。
“我是濟州府人士,我家在那邊,所以有些擔心。”趙純良連忙說道。
“據說是打到了濟州府邊上了,不過這是昨天晚上的消息,今天就不知道了。”那人聽到趙純良的解釋之后,放下了戒心,小聲的說道。
“多謝兩位。”趙純良抱了抱拳,隨后轉身走到白小仙身邊,說道,“小仙,咱們現在馬上離開這里。”
“去哪里?”白小仙問道。
“平窯鎮。”
此時,平窯鎮上。
一如以往一般,平窯鎮的百姓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李大牛的早點鋪依舊有很多人,他們家的早點鋪做的燒餅油條豆漿,那可是在平窯鎮出名的,所以哪怕是到了傍晚,也有很多人。
“大牛叔,春花嬸兒!”子午背著個小書包蹦達著從鋪子走過,跟李大牛和春花打了個招呼。
“子午,來,這是今兒個剩下的燒餅,給你。”李大牛將一大卷用紙包裹住的燒餅遞給了子午。
“謝謝大牛叔!”子午接過燒餅,恭敬的對李大牛鞠了個躬。
“有禮貌,好孩子,對了,你們醫館那傻小子什么時候回來知道么?”李大牛問道。
“我也不知道呢。”子午搖了搖頭,說道,“不過應該會很快吧,大牛叔,你想純良哥哥了么?”
“那可不是我想,是你春花嬸家的茹月想,哈哈,我看這門親事還是能成的,那茹月最近可是沒少讓她母親來找我家春花。”李大牛笑道。
“純良哥哥有喜歡的人了,不會跟那茹月姐姐成親的。”子午說著,兀自的走向了醫館。
醫館后院,王一行已經做好了飯菜,正等子午回來吃飯,看到子午走入后院,笑著說道,“去洗個手,來吃飯了。”
“嗯嗯,爺爺,純良哥哥今天也沒回來么?”子午問道。
“應該快了吧,這送親的隊伍這兩天應該就會回來了吧。”王一行說道。
“好耶,可以見到純良哥哥了!”子午開心的說道。
就在這時候,一陣陣微弱的敲鑼聲忽然從遠處傳來。
“鑼聲?”王一行有點訝異,隨后走到醫館門口往外張望。
很多人跟王一行一樣,都站在門口,看到彼此,這些人都笑著打了一聲招呼。
“這是發生了什么大事?”王一行疑惑的問道。
“誰知道呢。”李大牛將手在身前的圍裙上擦了擦,說道,“王大夫,今晚上我家喝兩杯吧,我媳婦兒給我買了燒鵝。”
“好。”王一行笑了笑說道,“吃完飯就去。”
鑼聲響了沒幾下就沒有了,大家也都不以為意,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家里頭。
鎮口。
幾個鎮上的民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大蒙國國王騎在駿馬上,身前摟著苳凰郡主,在他的身后,是黑壓壓一片的騎兵。
“兒郎們,給我沖,一個人都不留,完事后就回家咯!”大蒙國國王呼喊一生,隨后策馬前行,沖入了這夕陽下寧靜的平窯鎮,苳凰郡主面如死灰,這一路她哭喊過,哀求過,但是都沒有用,眼前的這個男人,因為妒意,已經陷入了某種瘋狂之中。
平京城。
趙純良緊緊抱著白小仙,隨后兩人直接破空而去,朝著平窯鎮的方向急速的前進。
幾日的路程,白小仙只用了半個時辰不到就走完了。
當趙純良與白小仙一同飛到平窯鎮上方的時候,趙純良面色已經徹底變了。
往日寧靜祥和的平窯鎮,此時到處都是火光。
“快,快下去!”趙純良趕緊說道。
白小仙連忙降落在鎮中央,趙純良在還沒落地的時間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然后在地上摔了一跤,也不管身上到處都是污泥,爬起來朝著前方沖去。
路上到處都是尸體和鮮血,往日里充滿歡聲笑語的平窯鎮的街頭巷尾,此時變成了修羅場。
趙純良渾身顫抖著跑向了那個熟悉的地方。
終于,在穿過了很多熟悉的人的尸體之后,趙純良來到了醫館的門口。
醫館的大門敞開著,在醫館的門口,李大牛面朝下倒在了地上。
他的脖子上有一個很深的傷口,傷口上已經停止了流血。
在李大牛不遠的地方,一個女子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她身上的衣服已經不在了,一雙眼睛瞪的巨大,胸口的位置處有一個血口。
這是春花。
趙純良強忍住悲痛和內心隱約的驚恐,穿過這兩人的身體,進入到了醫館之中。
醫館內,那些放在柜子里的藥材全部被搜刮一空,趙純良曾經站過崗的柜臺,也已經被打破了。
“王一行?子午?”趙純良試著叫道。
沒有人回答趙純良的話。
趙純良心里隱隱一陣發麻,他趕緊穿過了旁邊的小門,走入了后院。
一到后院,趙純良的腳就再也無法前進了。
放在后院的桌子,早已經翻倒在了地上。
地上散落了一地的飯菜。
王一行的身子就倒在這飯菜的邊上,他的身上是數不清的傷口,一道道的傷口,讓他渾身上下已經全部染成了血紅色,他就躺在那里,臉上帶著猙獰的表情,一動不動,而在王一行的身邊,那個熟悉的人影,讓趙純良的身體都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子午面朝上躺在了一堆碎裂的花盆上。
他的身下,那些他和趙純良一起在開春的時候種下的花,已經散落了一地。
子午的肚子上,一道裂口幾乎將他整個人腰斬,體內的臟器都散落在了他的周圍。
“純良哥哥,為什么你總喜歡數桃花啊?”
“純良哥哥,等我長大了也想成為像你一樣的人。”
“純良哥哥…”
子午的聲音,似乎還回蕩在耳邊。
趙純良的雙眼,瞬間就被淚水給浸透了,他顫抖著,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走到了院子中央。
他的左邊是王一行的尸體,他的右邊,是子午的尸體。
兩個他在這個世界里最親近的人,此時,已經全部變得冰冷。
趙純良忘不了自己剛清醒的那段時間里,每天是王一行給自己熬藥,而后由子午喂給自己吃,他也忘不了在那最寒冷的時候,是子午躲在自己的被窩里,用他那小小的身體來為自己取暖。
他忘不了子午總跟在他的身邊問他這個問他那個,他也忘不了王一行曾經為他說了門親事。
所有人都死了,沒有一個活人。
憨厚的李大牛,刀子嘴豆腐心的春花,還有對門的那些街坊,大家都死了。
趙純良痛苦的跪在了地上,仰天長嘯。
眼淚止不住的從眼里淌出,他的心,如同遭到了千刀萬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