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建功現在利用陳功秘書這個身份,是八面玲瓏,如魚得水,王正紅先聯系他,向他打探消息,他便悄悄地告訴王正紅,說邰薇來找過陳功了,可能是教育方面的事吧,現在找他過來,很可能是因為教育上的事。
王正紅一聽就明白是什么事情了,邰薇找過他要教育經費,他推脫不給,邰薇就不樂意,然后他就說這是陳功的命令,估計邰薇過來找陳功了。
想了一想,王正紅就進了陳功的辦公室,陳功一抬頭看見他來了,眼睛就是一冷,王正紅上次他就批了他,時濤為他打掩護,這說明他們之間關系很密切,肯定是宋開多的人,這財政局長不是他的人,他心里頭當然是不大高興,不過暫時也沒法換人,宋開多也不會同意他換。
王正紅雖然有著宋開多與時濤兩人做靠山,可是陳功是市委書記一把手,如果得罪了陳功,對他肯定不利,所以他在陳功面前還是要小心著。
王正紅進來后,就是小心地看了陳功一眼,等待著陳功開口。陳功招呼了他一下,說道:“坐吧。”
王正紅走到辦公桌前坐下,陳功便是抬頭看向他道:“市教育局的教育經費,為什么沒有及時撥付給市教育局?”
陳功此話一出,王正紅心想果然是此事,他連忙應道:“陳書記,現在市財政緊張,您上次說,要節儉著花,先保證市委市政府的工作能正常運轉,所以現在除了兩辦的經費能夠保障及時外,其他方面的經費都要緩一些,所以市教育的經費也要緩一些。”
看到他這樣講,陳功便是說道:“保障市委市政府正常運轉,不是讓你保證兩辦的工作正常運轉,兩辦的經費你的意思無非是要保證我們幾個市領導的經費開支,但是這個是主要的嗎?我們的財政還沒有緊張到這種地步吧?教育經費是保證教育工作能正常運轉的,這方面的經費不可或缺,缺了,我們就是失職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教育工作出現問題,而沒了經費,老師們不安心教書,學生們無法安心上課,這造成的影響得有多大?事情要分輕重緩急,在這個事情上,如果你分不清輕重緩急,就要報告,你不報告,直接拒絕了他們的經費申請,如果我不知道這個事情,最后導致教育上出現問題,這個責任誰來負,是我來負,還是你來負?”
陳功的話比較重,王正紅臉上掛不住了,只好說道:“陳書記,我這也是好意,教育經費可是財政開支里的大頭,如果錢支出去了,沒錢保障市委市政府運轉,到時候我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到時候就更困難了。”
聽到他這樣講,陳功緩了一下語氣,說道:“你可能是好意,但是沒有分清輕重緩急,我們現在財政困難,主要是經濟沒有發展的起來,只要我們把經濟發展好了,財政工作就能起來,現在我們要把錢用在刀刃上,重要的事情一分錢也不能少,教育工作就是其中之一,你回去,把教育局的經費如期撥過去,不要等到教育局斷了炊,老師們坐不住了再撥過去。”
陳功發了話,王正紅聽了,只好答應下來,市教育經費占據整個財政支出差不多一半,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他得向宋開多匯報一下才行,畢竟宋開多是市長,主管財政工作,想花錢找市長,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陳功現在吩咐了,他只能先答應,但是最后撥不撥,他還要聽一聽宋開多與時濤兩人的意見。
看到他答應了,陳功便沒有再講什么,王正紅起身就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一出市委大院,王正紅就去了時濤那里,他先和時濤說一下這個事情,時濤是分管副市長,他先向時濤匯報后,再向宋開多匯報。
時濤見到他過來,便是問他什么事,王正紅就把情況向他講了一下,時濤聽到這個事情,詫異道:“他怎么會注意起這個問題了?”
時濤道:“一定是邰薇到他那里告了狀,這個邰薇,也太刁鉆了些,我跟他講,這是陳書記的旨意,她居然就直接去找陳書記了,真是豈有此理。”
時濤想了想,道:“這樣吧,我也不好作主,我們一起去向宋市長匯報下。”
兩人就去了宋開多那里,宋開多正在辦公室里與黃金海談著事情,最近的拆遷工作不大順利,黃金海過來向他尋求支持了。
見到黃金海后,時濤與王正紅兩人都和他打了招呼,黃金海一看,便站起身道:“宋市長,那我先回去了。”
說著黃金海便轉身走了,宋開多看到他們倆,便讓他們坐下來,兩人坐下來后,便是把情況向宋開多講了。
宋開多聽完他們的匯報,目光便是一動,心里想了一想,陳功直接向王正紅下指示了,他這個市長怎么辦?從黨委政府的分工來看,市委書記管人事,市長管錢,要提拔找書記,要花錢找市長,這是基本的慣例,邰薇作為教育局長,不應當不知道這個道理,可她居然跑到陳功那里告王正紅的狀,卻是不過來找他,讓他大為不悅,如果此例一開,各大局的局長都跑到陳功那里匯報工作,提拔找陳功,花錢也找陳功,他這個市長還有存在的價值嗎?
心里如此一想,宋開多的面色便是沉了下來,王正紅和時濤兩人看了,感到不好,覺得他可能對這個事情非常不滿,畢竟市長是主管財政工作的,邰薇越級向陳功匯報工作,便犯了官場大忌了。
宋開多一時沒有表態,因為他如果直接不讓王正紅撥付教育經費,便是與陳功的意見直接相左,到時候邰薇再去和陳功講,豈不是讓他與陳功的關系不好相處了?
然而如果他同意這個事情,那么他就是被冒犯了,陳功在這個事情沒有考慮到他的存在,他為什么要考慮陳功的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