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岳聞言,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但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望著吳志逸的背影頗具玩味地喃喃道:"就算是戰區總司令又能怎么樣?黨國啊!"
十幾分鐘后,吳志逸再次走了進來,步履輕盈,臉上有種說不出的得意,神秘兮兮地說道:"委座密電,就四個字,您猜四個什么字?"
薛岳冷哼一聲,道:"他老人家的心思誰猜得出來?"
"伺機而動!"吳志逸道。,
"伺機而動?伺什么機,動什么動?"薛岳奇道。
"呵呵,這個時候,他不說救,也不說不救,也就是說,救一定要救,關鍵是找準機會救,總座這么聰明,我想不需要明說了吧?"吳志逸笑道。
薛岳也笑了,不過,很難看!
······331基地陷入重圍,扁擔山防線失守,消息如同一個重磅炸彈,不到一天的時間傳遍國統區的每一個地方,整個國統區頓時籠罩在一片愁云慘霧之中。這時候,委員長力挽狂瀾,發表重要講話,表示各路援軍已經出發,不日即將對來犯日軍實施反圍攻,331基地固若金湯,又一個偉大的勝利時刻即將到來云云。
民心始定。
連續兩天時間里,日軍第二師團和第十三旅團果然停止了進攻,扁擔山一役,日軍雖然取得了勝利,但戰斗減員達到了恐怖的一萬五千人,有一小半葬身于強大的炮火。所以,短暫的休整也是必要的,也許,在他們看來,蔣浩然已經是甕中之鱉了,也不急于這一時了。甚至這兩天所有的進攻部隊已經停止進攻,仿佛只等一個時刻,一聲號令,一舉拿下331基地。
331基地指揮部。
蔣浩然已經兩天兩夜沒有離開指揮部了,雖然日軍已經全面停止了進攻,但他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但是這寧靜的時間也太長了些,長得讓他格外心神不寧。按道理,扁擔山一失,日軍就幾乎掐住了他蔣浩然的脖子,雖然日軍有損傷,但也不至于傷筋動骨,更何況,在他們的后方還有兩個齊備的師團,雖說第一集團軍和第十九集團軍已經對敵人發起全面反擊,但在敵人飛機大炮的支援之下,他們能有多少作為,蔣浩然還是清楚的,日軍不說一個師團,抽調兩個聯隊絕對不成問題。乘勝追擊一鼓作氣的道理難道岡村寧次不懂嗎?
日軍在等什么?蔣浩然百思不得其解。
嚴開元已經有消息傳來,他們已經和蘇鵬會合,在"那邊"的幫助下進入醴陵外圍,隨時準備轉開行動。
扁擔山失守,基地屏障已失,部隊戰斗減員也超過一萬,331基地已經岌岌可危,蔣浩然知道,就算嚴開元成功炸毀日軍的后勤基地,也許也難以改變戰局,還沒有到戰爭最殘酷的時候,每天的戰斗減員都是以幾千計算的,如果三五天之內沒有援兵,真不知南山獨立軍這五萬多人還能剩下多少,但日軍就算沒有后勤倉庫,三五天時間也不足以影響他們的戰斗力
其實,他們也不是沒有援軍,據可靠消息,長沙方向,距離株洲不足十五公里已經有部隊駐扎,但就是不進入防區。而在湘江對岸,甚至昨天就有部隊開始搭浮橋,卻就是不過江。最高軍事委員會、第九戰區司令部也不時有電文發來,說援兵就在路上,讓蔣浩然痛擊敵人,不要有后顧之憂,但蔣浩然知道,來的,都是"收尸隊",自己根本等不到,也根本沒有指望過他們。
"軍座······"
一聲低沉的聲音打斷蔣浩然的遐想,蔣浩然一抬頭,就看見劉鶴站在他的面前欲言又止,一副悲催的顏面,心里突然沒有由來一緊:"怎怎么了?"
劉鶴咽了口口水,略微停頓了一下低沉地說道:"一個小時前,嚴開元、池田健和十二個特戰隊員,爬上了日軍一列開進醴陵運送物資的火車,進入醴陵不到半個時辰,城內突然響起了激烈的槍聲,估計是被日軍識破了,在外圍負責接應的蘇鵬殘部和幾十個新四軍,冒死往里沖趕往接應,結果只搶出了嚴開元一個人,而且嚴開元身中十幾槍,臨死前只說出了兩個字’炸藥’。"
蔣浩然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身子后仰靠在椅子上,但旋即又坐起來,他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痛苦了,喃喃道:"炸藥······什么意思?嚴開元想告訴我們什么?"
"軍營里有炸藥不算什么事,更何況他們身上也帶了不少炸藥,至于是指他們身上的炸藥還是敵人的炸藥就不得而知了,我詳細問過蘇鵬,他也解釋不了。"劉鶴道。
"難不成他們沒有完成任務是他們身上的炸藥出了問題?去,把粱小天叫來!"蔣浩然一指身邊的警衛道。
不多時,粱小天一臉興奮的走進來,看見蔣浩然和劉鶴的臉色極其難看,以為自己闖了禍了。這小家伙,蔣浩然讓他破譯日軍的電碼,至今還沒有頭緒,卻早把這事放在一邊,又鼓搗他的遙控飛機、遙控坦克去了,正心虛著了。頓時變得小心翼翼起來:"軍軍長、參謀長,你們你們找我?"
"我問你,這次空降井岡山的這批炸藥是不是有問題?"蔣浩然冷冷道。
粱小天一張小臉頓時漲得通紅,急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凡是特戰隊需要的炸彈每一顆都是我親手檢驗的,絕對不會出問題!"
"你確定?"
"我確定!倉庫里還有存貨,您可以親自檢驗,如果有一顆有問題,您都可以槍斃我!"
"好!你可以走了!"
"軍座,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至于您和參謀長臉色這么······"看蔣浩然不是追問電碼的事情,小家伙的膽子又肥了。
"滾!"蔣浩然一聲暴喝,嚇得小家伙一溜煙地往外跑,直接撞到正好進門的冷如霜懷里。
冷如霜扶住粱小天咯咯一笑,正待問粱小天什么事要這么匆忙,突然發現屋里的氣氛不對,幾個參謀都戰戰兢兢目光躲閃,而蔣浩然和劉鶴臉上更是陰晴不定。
知道蔣浩然的脾氣,冷如霜可不會急著上前找不痛快,朝最近的一個參謀一勾手指,示意他出來,一番了解后才施施然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