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二等兵伸出半個腦袋往外瞄了一眼,但沒有等他縮回頭來,整個天靈蓋都被掀開了,機槍子彈強大的動能讓他飛出了好幾米遠,紅白之物傾瀉了一地。
“我擦他娘的,”少尉排長怒罵了一聲,躺在沙壘里望著頭頂子彈如雨般飛過,盡數落到后方石屋斑駁的墻體上,打得墻體火光四濺,好在石屋的墻體夠堅固,一般的土木結構早就被打散架了。
少尉排長很快發現墻體上的彈坑都集中在中部,兩側基本沒有挨到子彈,他立即彈‘射’而起,弓著身子,拍了拍身邊一個士兵的肩膀,示意他幫忙,兩人快速地拖開靠近良苗河一側的沙包。
因為下方就是高若百米的水潭,水庫常年開閘放水早已將下方沖洗出一塊巨大水面積,大堤上方沒有任何防護,人站在上面往下看腳都發軟,所以在構筑沙壘的時候,把兩邊都用沙壘防護起來,最主要當然是防摔,這一掉下去,不被摔死也會被巨大的水流沖走,尸體都找不到。
搬開一個‘洞’口,少尉排長將頭伸了出去,立即恐怖地發現,日軍居然弓著身子貼著道路兩邊的邊緣,急速向前推進,而且道路中間,也匍匐了一地的鬼子,在上方構筑的彈幕下匍匐前進,而且距離已經不足五百米了。[看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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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槍,”少尉排長嚎叫一聲,接過士兵遞過來的機槍,同時命令士兵將水庫一側的沙壘也搬開,把另一‘挺’機槍也從邊緣架出去。再讓日軍推進兩百米,日軍的擲彈筒就能將擲彈打進沙壘了,就這么大的空間,幾枚擲彈就足以讓他們喪失戰斗力。
還好日軍也是輕裝突襲,沒有攜帶炮火,否則幾枚九二步兵炮炮彈就會讓他們傷亡慘重,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防備,至少中間還有一個隔離帶,不會讓炮彈彈片輕松覆蓋了整個沙壘。
兩‘挺’機槍很快架出去,從側翼掃出兩條火舌,最前面幾排日軍頃刻間被掃倒,后面的趕緊匍匐還擊,少尉排長的位置躲得比較刁鉆,基本只‘露’出了半個腦袋,但水庫一方的機槍手一梭子彈還沒有打完就被鬼子的三八大蓋步槍打啞了,日軍步兵的‘射’擊水準那還真不是蓋的。
看反擊了,日軍的重機槍突然停止了掃‘射’,但這仿佛就是沖鋒的信號,日軍從地上爬起來,一面開槍還擊,一面闊步沖鋒,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沙壘里三十幾個將士也紛紛舉起了手里的武器,不遺余力地將槍里的子彈打出去,前方的日軍密密麻麻,簡直不用瞄準就能打中敵人,兩‘挺’捷克式也很快從地上轉入了地面,瘋狂地吐著火舌。
天崩地裂的水聲掩蓋了一切聲音,河提上像是上演了一出啞劇,但場面依然慘烈,彈雨紛飛鮮血飛濺,不到十分鐘,戰壕里的傷亡已經接近一半,日軍更是橫尸遍地。
日軍仿佛看穿了兵力不足的弱點,一邊‘射’擊一邊卯足了勁往前沖,兩‘挺’輕機槍按道理是能封鎖住日軍的進攻的,因為畢竟只有四五米寬的道路,輕機槍呈扇形封鎖足以控制局面,但日軍的單兵素養也不差,手里的三八大蓋全瞄準了機槍手‘射’擊,兩‘挺’輕機槍能同時發‘射’的時間都很少。
眼見沙壘里已經沒有幾個人了,少尉排長也倒在了戰壕里,‘胸’口上全是搶眼,鮮血浸濕了軍裝,口里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眼見是活不成了。而就在這時,日軍的擲彈也開始往戰壕里傾瀉,沙壘里最后一點火力也被炮彈淹沒,日軍排山倒海地往前發起了沖鋒。
眼見陣地失守已經成為事實,就在這時候,石屋后突然殺出一路人馬,打頭的是一個上校,只見他們滿臉猙獰,雙手抱著‘挺’捷克式輕機槍橫掃而出,來人赫然正是遠征軍第93師第一團的團長陳鋒。
緊隨陳鋒身后的將士一個個手里全‘操’著捷克式,仿佛全團的壓制火力全頂了上來,十幾‘挺’輕機槍同時摟火,向一條寬不足五米的道路上掃‘射’,密集的彈網簡直可以橫掃一切,日軍很快就像被收割的麥穗,一排排地被割到,突然造成的擁擠導致兩邊無數的日軍落水或是掉下另一側的懸崖,場面是一片‘混’‘亂’而充滿血腥,道路上瞬間就被日軍的尸體填滿,后面的部隊也‘潮’水般往后撤退。
落桐坡,日軍摩化聯隊臨時指揮部。
小刀的指引非常準確,日軍的指揮部所在地就在落桐坡,但日軍聯隊長顯然沒有讀過三國,還不知道這地名里有這種隱喻,否則,他還真說不定會另找他處了。
此刻,聯隊長片桐熊二正在指揮部暴跳如雷,小島聯隊搶水庫受阻的消息已經傳到指揮部來了,以傷亡三百余皇軍的代價,居然還沒有拿下敵人的陣地,簡直就是皇軍的恥辱。
但水庫閘‘門’已經打開,良苗河頃刻間就灌滿了水,坦克步兵從河灘上過去的夢想基本破滅了,而且奔騰呼嘯的河水一路俯沖下來,掀起的滔天巨‘浪’簡直把整個橋面都覆蓋了,橋上的士兵隨時都有被洪水卷走的危險,所以,大橋上的進攻也不得不停止。
所以,盡管水庫方向的遠征軍援兵已經到達,但進攻還得繼續,不關閉水閘,皇軍根本無法過河。
片桐熊二一面緊急呼叫航空兵,對水庫大堤上的遠征軍進行地毯式的轟炸,另一方面,為防備航空兵不能及時到達,又準備了第二套方案,立即命令炮小隊緊急趕往堅布山水庫,經過小島大隊長的描敘,水庫大堤上幾乎無險可守,只要有幾‘門’哪怕是小口徑的九二步兵炮,就足以摧毀遠征軍的防御陣地,占領水庫就是分分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