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特戰隊的黃樹林小隊負責開路,姜石小隊負責側翼保護,鐵二蛋小隊負責斷后,一百多號投誠部隊則只管行軍,但部隊的行軍速度極為緩慢,根本沒有隊形可言不說,士兵還怨聲載道四起,尤其是擔架隊,抬著幾十個傷兵走得踉踉蹌蹌,還不時有人抬翻了擔架,把個傷兵摔得慘叫連連。
舉這會倒是上躥下跳地驅趕著部隊加快行軍速度,雖然自己都累得氣喘吁吁雙腿像灌了鉛似的走不動道,但蔣浩然明顯不高興的臉色讓他心驚肉跳,不得不打起精神驅趕著手下。
好在部隊雖然走得匆忙,但舉也沒有忘記帶上煙槍,實在熬不住了抽上幾口還能頂上一陣子,不然以他的體力早就趴下了。
偽軍尤其是偽軍軍官,抽鴉片的風氣嚴重。事實上,在這個時期里,國軍將領很多都好這一口,最有名的當屬川軍,當時他們可是有著“雙槍將”的雅號。
其實這當中存在誤解,當時川軍出川時已近秋天,士兵卻大都還穿著短褲,腳下蹬的是草鞋。有些人穿著軍隊的統一軍裝,有的卻還戴著舊軍閥時代的大檐帽,有的甚至穿著家里的衣服,頭上扣著頂瓜皮帽。
部隊普遍裝備的是20年代的老漢陽造步槍,有些用的是威力只能打打兔子山雞的老套筒,不少槍膛里都沒有來復線,有的槍栓松動要用草繩系著。單兵裝備的重武器是土造的麻花手榴彈,因為刺刀質量不好,士兵們白刃戰都靠一人一把的大刀,沒有鋼盔,只有一頂遮雨的斗笠。
基本沒有什么炮兵,一個連只有一挺輕機槍,子彈還常不夠用。就這樣一支破破爛爛的軍隊靠著雙腳走出四川,他們哪里有錢抽大麻,所以,“雙槍將”這個雅號應當是特指川軍將領。
像此時的川軍領軍人物楊森就有這個愛好,蔣浩然為此可沒有少說他。
但這種事情在蔣浩然的部隊里是絕對看不到的,不管你是當官的還是當兵的,哪怕以前煙癮再大,都必須戒掉,這是不可碰觸的底線,否則軍法處的軍棍會隨時來“伺候”你。
所以,舉要想融入蔣浩然的部隊,眼前的體能、素養都還不算事。
當然,現在說這些還太遠,部隊能否順利突圍出去還是一個巨大的疑問號,就上午這幾個小時的時間里,他們的頭頂上已經飛過島軍的好幾趟偵察機,剛剛還有一艘炮艇從運河駛過,后面的追兵甚至已經離他們不遠了,一切看來小鬼子陣仗不小,可沒有打算就這么輕松地放過他們。
舉叫囂了一番,部隊的行軍速度并沒有明顯的改善,無奈,舉只好又扭動著他那肥胖的身軀跑到蔣浩然面前,哭喪著臉說道:“總座,要不再休息一下吧,士兵們真的走不動了?”
“不行,告訴他們,這不是出來游玩,而是在逃命,走不動就只有死路一條
。”蔣浩然停下來冷眼看著舉硬梆梆地回答道。
舉頓時一臉尷尬,紅著臉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一旁的林瓏馬上打圓場,道:“總座,還是休息幾分鐘吧,給傷兵一點換藥的時間,你看二牛,傷口估計又崩開了,血水都浸透軍裝了。”
魯二牛雖然被一槍貫穿,但整個急行軍卻沒有要人攙扶一把,自己拄著一根樹枝一直走在隊伍的前面,甚至也沒有聽到他叫喚一聲。
蔣浩然一指前方的魯二牛,對舉道:“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們。”一臉恨鐵不成鋼。
林瓏善于察言觀色,知道蔣浩然已經松口了,趕緊說道:“郝司令,總座同意了,趕緊命令兄弟們停下來休息,時間十分鐘。”
舉如蒙大赦,趕緊腳底抹油走人,同時吆喝著士兵停下來休息。
一時間,士兵頓時東倒西歪倒下一大片,蔣浩然無奈地搖頭,望著他們一臉嫌棄。
林瓏道:“總座,你不能用你的士兵來要求他們,從昨晚到現在他們也沒有休息過,能走到這里算是不錯的了。”
蔣浩然白了林瓏一眼,道:“要是我的士兵他們早被我踢死了,一晚沒睡怎么了,一個上午就走了三四十里地這也叫部隊、這也叫急行軍?”
“要不丟下他們任他們自生自滅咱們走人?”林瓏知道蔣浩然心中火燒火燎,雖然擔心舉會拖垮雪狼特戰隊,但真讓他丟下他們卻也絕對做不出,所以故意惡心他一下。
蔣浩然似是一眼洞穿了林瓏的小伎倆,白了她一眼,并沒有開口的意思,從軍裝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煙,剛準備喚上前面的魯二牛過來抽支煙解解乏,卻突然側耳聆聽,隨即神情一驚呼道:“快,躲進樹林,敵人的偵察機來了。”
隨著當官的吆喝聲四起,士兵連滾帶爬鉆進了樹林,這會行動倒是都敏捷起來,被小鬼子的飛機發現,掃你一梭子彈就夠你受的,再累都得爬起來。
大家凝神平息緊張地等了會,真的聽到了天空中傳來機器的轟鳴音,而且連綿不絕疑似機群。
幾分鐘后,透過樹林的枝椏,正的看見飛機從頭頂掠過,而且數量龐大到讓人心驚肉跳,但很快就有人驚呼看到了機翼下方的青天白日徽章,來的是國軍的飛機,不是小鬼子的。
蔣浩然眼神銳利,找了個視野開闊的地方一望,還真是他們的飛機,而且大多是野馬戰斗機和戰狼偵察機,來的是遠征軍航空集團無疑。
有了蔣浩然的確認,部隊開始烏泱泱的涌向空地,朝著天空揮手示意,仿佛就能從天上掉下一根繩索把他們帶走一樣。
蔣浩然很快打開隨身攜帶的步話機,葉兆豐的聲音立即傳來,向蔣浩然報告,他們正在向韓德勤部實施空投,勸降書馬上就會撒遍方圓幾十里上百里的區域,保證每一支偽軍部隊都會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