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春這小子昨天在靜云水榭小露一手,燉了鍋肉湯,晚上又給我悶了一只兔子,味道好到跟加了大煙殼子似的。我好奇問他是從哪學來的手藝,他竟然跟我說是自己悟的,我呵呵一笑也沒再追問,沒想到這憨小子也有嘴嚴的時候。
按照慶春替我做的計劃,昨天的四堂見禮雖然人員不齊,但也算走完了過場,今天安排的是三個分舵舵主,以及春殿下屬的九大門派常駐代表的見禮。有了昨天的經驗,我估么著今天人也不一定能來齊,所以這次我沒有早早的提前到場,當領導的得端住架呀,不能弄的跟趕席似的。
對嘍,就是因為沒東西吃我才不愿意提前去的,咋地
今天的見禮安排在龍陽宮,慶春領著一幫雜役在布置,這小子被喜春安排到我身邊之后可謂是兢兢業業,除了睡覺之外幾乎是寸步不離,其實我并不知道他晚上是在哪睡的,從他的性格作風推理,搞不好可能就睡在我附近,這么一想真挺慎人的。
難得他被一堆瑣事糾纏,我也算躲得清凈,這才兩天不到的時間我就被他纏的煩了,若不是看在他一手廚藝的份上,我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
龍陽宮所居之地極廣,幾乎占去了春殿主峰的整個封頂,宮門前庭又分作三級,每級都有一個足球場那么大,此時正有五六名負責雜役的外門弟子在清掃,少林寺屁大點地方掃地都能掃出一個絕世高手,龍陽宮這么大的院子,這幾位再掃兩年不得飛升啊?
由于我的掌殿制服還未制作完成,所以還穿著慶春借給我的護法長衫,大大方方的穿過前庭,也不怕別人認出。走出前庭,我隨意逛了逛,偶然發現左邊密林之中隱著一條羊腸小徑,小徑所通甚幽,抬頭四處看了看,想來這春殿主峰之上應該挺安全,不會有龍虎豹花花公子啥的來損傷我的身體,于是便放心大膽的走了進去,昨天湖中泛舟,今天小游山景,日子美滋滋。
我對高山密林有著不一樣的情懷,因為前世我所生活的地方便多高山,所謂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我們那失戀炒股和掉青銅的都不流行跳樓,太低端,所謂靠山跳山靠海跳海,他們喜歡到崖上痛快痛快,不過這些人只代表著少數,打野戰的才是登山主流群體,所以我才練出了一身聽聲辯位爬樹偷窺的本領,
小路雖然蜿蜒,但并無岔道,我順其漫步倒也不怕在林中迷路,我背著手腆著肚子漫無目的的溜達著,下次再讓慶春給我編個鳥籠拎著,那就更應景了。
林中靜謐,適合做一些鬼鬼祟祟的事情,我覺得找紀小滿來一通曖昧電話最是合適不過的,于是我抬起右手準備掐指連線,突然!
一只、黑漆漆、的手突然、從旁邊伸出攔在了我的面前!
我嚇的就地滾出好幾米遠,抱住一顆大樹一口氣就爬了上去,到了樹頂,我一邊運起真氣想要招出馭陽龍甲,一邊提著嗓子準備喊救命,可這兩個計劃都擱淺了,因為一個面皮黝黑,干瘦猥瑣的老頭兒不知如何竟然蹲在我的面前,并抬起一只黑手緩緩晃動:“你敢喊我就把手塞你嘴里!”
還帶這么嚇唬人的?
不過確實有用。
我抿著嘴,在嘴前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想了想又怕他看不明白,于是又做了一個系蝴蝶結的動作。
黑臉老頭兒見我動作之后呵呵樂了:“小子挺識時務。”
我抿著嘴謙虛的一笑,心里卻合計這貨是從哪個煤窯跑出來的,也太臟了吧?
黑臉老頭兒故作鄭重的問我:“你穿著春殿護法弟子的衣服,可剛剛上樹的身法又不似春殿功夫,你是什么來頭?是不是秋殿安插的臥底?!”
我眨著眼睛指了指嘴,老頭兒老頭兒揮了揮手:“解開吧。”
我解開了蝴蝶結。
黑臉老頭兒催促:“這回說吧!”
我又拉開了拉鏈。
我想要站起身,黑臉老頭兒卻示意我不要亂動,我只得繼續蹲著:“你不認識我正常,我這才上山兩天,還沒來得及跟大伙都照上一面呢。”
黑臉老頭兒驚奇道:“哦?才上山兩天?難不成你就是那個傳說中打架上嘴咬,專踢人褲襠的春殿代職掌殿?”
我恩恩點頭,這人消息倒也靈通,眼光也夠可以,竟然一下子就猜出了我的身份,正想著如何耍耍威風將剛才丟的面子找回來,黑臉老頭兒卻抬手抽了我一個腦勺兒:“別吹牛B了,看你那德行還掌殿呢,說!你到底是干啥的?”
我捂著腦袋大聲道:“你這人有病吧?我騙你有意思啊,我真是春殿代職掌殿。”
又一腦勺兒。
“我真沒騙你,你看我這劉海……”
連續兩個腦勺兒。
“真TM沒處說理去,你等著啊,看我給你招出馭…陽…龍…誒呀我艸你能先別打我了不?”
黑臉老頭兒舉手又要抽來,我連忙求饒:“行行行,我服了,我剛才吹牛B呢行了吧?其實我是恩…你說對了,其實我是新來的護法弟子。”
黑臉老頭兒兩手不疾不徐的扇我腦勺兒,嘴里跟著節拍一字一頓。
“還”
“跟”
“我”
“吹”
“是”
“不?”
“就”
“你”
“這”
“逼”
“樣”
“停!”這人手速看似不快,可我竟然毫無躲閃之力,我實在不知道他這句話到底要說多長,我腦袋都被抽麻了:“大爺,我氣質有那么差嗎?連個護法弟子都配不上?要不咱這樣,你覺得我這德行應該是干啥的,你定!我回去馬上就改行!”
黑臉老頭兒總算停了下手,搓著下巴瞇眼看我:“剛才也沒仔細瞧,這會看來你也沒那么不起眼,誒呦!這事鬧的,你不會真的是新來的護法弟子吧?”
我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我這人耐看,要不你再瞅瞅。”
黑臉老頭兒湊近一步,看著看著原本黝黑的臉竟然逐漸漲的紫紅,他指著我左耳問:“你…你這東西從哪偷的?”
“啥玩應我就偷…哦!你說這耳墜啊,您瞧好了啊!”我順著話頭抬手一掐耳墜,同時將一股真氣注入其中。
真氣與龍氣互起共鳴,龍吟之聲直上九霄!
金光爆閃,將我籠罩其中,一片片龍甲自行附在了我的身上,純厚的馭陽龍氣迅速覆蓋住我周身上下,臉上的麻脹感瞬間消退,充沛的力量灌注各處經脈,氣海之體亦蠢蠢欲動,足以讓仙俠世界為之顫抖的力量重又出現在了我的身上!
眼中金光散盡,我只覺勇氣倍增,反振披風戟指向前一點,厲聲喝道:“艸尼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