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西斜,星羅棋布。
依舊是香堂的后山密林,依舊是喜春引路我尾隨,當然,這一次跟來的還有天池。
怎么說服喜春的?忘了我曾經勸得傳銷頭目做鴨子的傳說了?對付喜春這樣的小天真還不是手到擒來。
我說冷門的人擅長挖墳盜洞,春冰兒被困在石壁之中,我帶天池來研究一下地形,看看能不能想辦法把她挖出來,喜春一聽之下恨不得把冷門七千人全帶進去。而且經由我這么一說,她也就沒法再提趕冷門離山的事了,夕州地處荒涼,曼柔其實也想讓門下躲在消弭州享享福,以為是因我袒護她,才壓下了喜春想驅逐他們這件事,自然也是歡喜無邊,我這招左右逢源之術用的自己都覺得溜。
雖然已經是第二次走這條路了,但由于選在深夜潛入,受光線影響,我們的行進速度反而慢了許多,不過喜春和天池都有功法可助夜視,多用了一個時辰,我們還是順利的來到了池水岸邊。
香堂的巡山弟子每到入夜本就喜歡躲懶,如今香堂調來鎮山貔貅看守,他們更是大膽起來,還沒到換班時間便都跑的沒了影。不過我們還是小心翼翼不敢弄出動靜,害怕再驚動了貔貅,我總不能一見面就夸它生孩子沒屁.眼,沒完沒了沒新意,萬一這回不好使就尷尬了。
順利潛入池底,我抱著喜春,天池抱著我,喜春負責指路,我負責照明,行進速度竟比上次快了許多,一刻鐘左右,我們便出了水面,來到了金光朦朦的花云洞中。
未等我做介紹,春冰兒和天池竟然同聲驚呼:“竟然是你?”
誒呀我怎么忘了,早在張山做掌殿時便已收了冷門,春冰兒身為護法后來又當了掌殿,如何會不認得天池。
這豈不是要遭,萬一兩人隸屬之心太重,可叫我怎么撮合,哎,第一次拉皮.條,吃了沒經驗的虧。
天池兩步走到石壁之前,顫聲道:“冰…掌殿大人,你不是被罰閉關,怎么會處于這般境地?”
春冰兒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喜春,對喜春道:“徒兒,你去巡查護法,一個時辰后回來。”
喜春不敢異議,應了一聲便跳入水中。
喜春一離開,什么話就都可以敞開說了,春冰兒問我:“你為何會帶他來這里?”
我直言道:“我知道你寂寞,這兄弟也是單身一人,我就合計著介紹你倆認識認識,看看能不能互相填補一下心靈上的空虛。”
“喜春可知此事?”
“我哪能跟她說這些,咱們在她面前還得保持良好形象呢。”
天池幽幽嘆息:“世間又有多少人不是兩幅臉孔呢。”
春冰兒柔聲道:“天池哥哥,一別十年,沒想到還能見到你。”
天池撫摸著石壁:“冰兒妹妹,我是在做夢嗎?”
我湊上去:“不是做夢,你看看我,要是做夢你是不早就驚醒了,沒想到你倆原來這么熟啊?”
二人竟沒有理會我,天池淚流滿面的撫摸著石壁:“冰兒妹妹,整整十年了,我做夢都想再見你一面,這么多年過去了,你…你恨不恨我?”
春冰兒嚶嚶飲泣:“天池哥哥,你知道妹妹之所以委身張山,是受師門之命,也從來不稀罕什么掌殿之位,妹妹一心只盼與你私奔天涯,可你卻顧念張山的恩情,不愿與他挑明,更命我在他受險之時保護他,這才被張老狗抓住把柄,落得這般下場。你問我恨不恨,我怎能不恨,我恨你不敢向張山說出你對我的感情,我恨你為報恩情不惜永遠的失去我,我恨你!可是…可是我更愛你……”
我渾身一哆嗦,除了肉麻之外,更是感嘆這劇情神的反轉,搞什么搞?這才幾句話的功夫,劇情走向已經完全不在我掌控范圍之內了。
天池嘴角顫抖:“張山對我冷門有大恩,我與你背地偷情已是內疚不已,怎能再做出如此不仁不義之事。冰兒妹妹,可是我錯了,這十年中我無時無刻不在后悔,后悔沒有與你成為一對受世人唾棄的奸夫淫婦,冰兒妹妹,你…還愿意給我一次機會嗎?我保證,今生都不會背叛你。”
春冰兒凄凄一笑,輕輕搖頭:“天池哥哥,我何嘗不是每日夢中與你團聚親昵,可如今妹妹被張殿心以四季囚仙之術困在這花云洞中,怕是今生都離不開這里了。”
天池用手敲打著石壁:“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一定有辦法可以救你出去的!”
春冰兒垂淚道:“天池哥哥有所不知,回龍四殿分修春困、秋伐、夏遁、冬眠四大陣法,張殿心先以秋伐劍陣破了我的回龍真身,又以冬眠百世大陣逼出我的元神,然后用春困輪回陣斷去了肉身與元神之間的因果,最后將肉身與元神分別以夏遁九淵陣困了起來,這十年我僅靠一身修為死撐元神不散,可元神離開了肉身怎能長存人間,最近我感大限將至,天池哥哥,臨死之前能再見上你一面,妹妹死而無憾了。”
“冰兒妹妹,不要這么說,我好想念你的身體,想念你的熱情,冰兒妹妹,我們一定有機會重聚歡好的。”
“哦,這倒是不耽誤,我雖然出不去,但你可以進來,來!”
“啊!咦?我怎么進來了?”
“天池哥哥”
“冰兒妹妹”
“啊!哥哥,你…你的寒癥痊愈了?可惜可惜……”
“什么可惜?”
“沒什么……”
我大叫:“等會!我們能不能先談正事兒?”
兩個人在石壁中糾纏在一起,同聲道:“我們都憋十年了,你就等會的吧。”
他倆真能編,一個回山之前跟神獸好個嗨皮,一個前幾天剛奪走我精神上的初夜,還好意思說憋了十年。
既然商量不管用,我只能投其所好了。
我拿出九幽佩,逼出其中寒氣注入石壁,寒氣一與天池接觸,天池全身立刻劇烈的顫抖起來。
“哦!天池哥哥你寒癥又發作了?妹妹好喜歡。”
我立刻收了寒氣,天池便也停了顫抖,二人同時看我,我舉了舉九幽佩:“你將新悟出的傳功之法教給我,我就把這東西借給你們助興。”
春冰兒咬牙想了想:“好!不過卻不是借,你需以此佩來換!”
“成交。”
“拿來吧!”
九幽佩被春冰兒收了去,兩人立時水乳.交融起來,為避聲色,我轉身背對石壁盤膝坐下,并暗運久不修習的陽春心經。
眼觀鼻、鼻觀嘴、嘴觀心、心平氣和呵赤呵赤,哈赤哈赤。
“你倆能不能小點聲!隔著墻都TM這么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