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幽村長這老小子做了什么好事?不是已經回村兒了嗎?怎么就惹到張殿心腦袋上了,難道他百年之前欲阻回龍教皇飛升的事讓他們知道了?不能呀,這事據紀小滿說九州如今除了我和他本人,根本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不然他咋敢在公開場合吹牛B。
我問喜春:“知道因為啥不?我才跟夢幽村建立起良好的外交關系,這種時候下令讓我…我靠!他是故意這么做的吧!”
夢幽村因為有眾多高手聚居,又與回龍教相鄰,向來被歷任教主視做潛伏的隱患。張殿心一定是聽說我跟他們有了友好往來,害怕我與他們聯手之后聲勢大壯,會威脅到他的寶座,所以才以教主法旨逼我與夢幽村決裂。意圖這么明顯,當我也看不穿嗎!
喜春道:“鬧春你別大驚小怪的,這么多年來,我們春殿只要稍微有些起色,張老狗一定會以各種方式進行阻撓迫害,反正就是不想讓我們好。前陣子你仗著握有許輝把柄,收回了香堂,這事現在回龍教盡人皆知,都說張殿心一定會出手教育你這只小雛兒呢。”
“那他總得有個理由吧?人家好好老老實實的,說燒就燒?就沒個紀委監察部門管一管嗎?”
喜春將一個卷軸遞給我:“人家的理由可充分著呢。”
這卷軸想來就是張殿心的教主法旨了,我打開只隨便看了兩眼就明白了因由:“主峰失火的事兒我不是告訴你們不許往外說了嗎,怎么讓他給知道了,這下好,被人家拿來做文章了吧。”
喜春表示無可奈何:“回龍教分管探秘的就是春殿的密堂,早就被張老狗的秋殿占據了,回龍教中什么事能瞞的過他。”
“那咋整?”
“你是代職掌殿,問我做啥。”
我就知道指望不上她,一甩手:“把人都叫來,到龍陽宮開會!”
喜春派人傳下號令,不多時,羅胖子扛著酒,孫佳祖拎著菜,劉春遠攜夫人,一伙有說有笑的就來了。
進了宮中羅胖子就咋呼起來:“慶春呢?咋不刷鍋燒水?”
孫佳祖瞪了站在我身邊的曼柔一眼:“哼!又在蠱惑掌殿,就不知道搭把手把菜收拾收拾。”
劉春遠與金鑾向我見禮,劉春遠道:“屬下建議吃點熱乎帶水兒的,我最近在補身子。”
這些貨是不把為龍陽宮當館子了?叫他們來除了吃席就不能有點正事兒嗎?
我沖慶春呵斥:“刷鍋燒水去!”又對曼柔:“叫倆護法弟子把菜弄干凈。”然后對劉春遠道:“今天找你們來有要事相商,時間緊,甩鍋丸子將就一下吧。”
劉春遠皺眉:“也行……”
嘴都吃叼了。
待眾人坐定,我讓喜春宣布一下張殿心的法旨。喜春不規不矩的坐在那里,攤開長卷隨口道:“張老狗說話啰嗦,其實沒啥復雜的,就是說讓殺堂明日下山血洗夢幽村,不得留活口,后日太陽升起之前復命。”
眾人齊問因為什么,我把夢幽村長在主峰引火,被張殿心借機刁難的事簡單說了一下,并問道:“這道法旨今天一早被送到龍陽宮中,被宮主扣下了,還沒往下發,大伙怎么看?”
孫佳祖道:“那還有啥怎么看的,教主都讓燒了咱就燒唄,反正夢幽村也活該,那天為了救火,我們神農山還傷了兩名弟子呢。”
羅胖子道:“可別亂放屁了,你看不出這法旨是沖我們春殿來的?”
孫佳祖哼哼一聲:“我沒你那么多賊心眼子。”
事關重大,羅胖子不與他爭吵,說道:“掌殿大人,若是殺堂依旨行事,夢幽村一定會把帳算在我們春殿頭上,屬下覺得這道法旨不可遵行。”
劉春遠語氣沉重:“諸位殿屬門派有所不知,喜春宮主即便扣下這道法旨也只是拖延一下時間,除非我們想造反叛門。”
喜春氣呼呼道:“還不止這么簡單,十年前因我師父抗令,誓死不動殺堂,事后張老狗便以陰謀逼走原殺堂堂主,并與冬殿暗中勾結組成盟約,由原冬殿堂主冬緣接任殺堂堂主,而冬緣一上任便行變法,宣布只守春殿尋常禮法,出征殺伐唯尊教主號令。張老狗這道法旨就是直接下給殺堂的,依照教規,掌殿無權干涉。萬幸祖訓有令,為防教主私權過重,教令法旨必須經各殿宮主傳達,否則今日也沒機會壓下法旨了。””
孫佳祖道:“既然道理清楚,不知道掌殿還有何遲疑?”
羅胖子哼道:“我們剛與夢幽村交好,教主就下了這鬼門子征討法旨,一眼就知有挑撥不軌的意圖,菜農老兒,別說你沒看出來!”
孫佳祖面色一變:“酒官兒你別話里藏刀!這背后的用意我當然看得出,我只是在提醒掌殿,教主已經下令,即便再有圖謀也需遵行,否則后果誰能承擔?”
喜春倔強,一拍寶椅:“本座來擔!讓老狗來找我喜春,看他敢不敢動本座!”
孫佳祖唯唯諾諾:“宮主息怒,屬下也是替掌殿著想……”
他們討論爭吵,我也在暗自琢磨。說實在話,交不交夢幽村這個朋友眼前來看影響并不大。長遠來說,如果我個人實力真能修成巔峰,也不用指望他們什么。除非是我自己不爭氣,非得走大眾路線,那么才有可能用到夢幽村這股力量。可從另一個角度來講,我若是違抗了張殿心的教主法旨,那是百分之百要倒霉的,上一次香堂叛亂的事他還憋著報復我呢,這次若給了他這樣一個借口,八成是沒有活路了。
那么干脆就尊了他的意思又如何?法旨傳下去之后,我可以向夢幽村通風報信,只要有了防備,我相信以殺堂的實力根本無法完成火燒夢幽村的任務,說不定我還能賣一個大人情給他們。至于殺堂的下場,反正他們一方早就不是春殿的…等等!不對啊,事情好像沒有那么簡單。
我打斷眾人的討論,問喜春:“你剛才說殺堂現在誰是堂主?”
回山之初我曾在紀小滿那查過四堂堂主的信息,可是過了這么久,有些記不得了。
喜春回答:“殺堂堂主名叫冬緣,是冬殿的奴才。”
我又問:“那密堂大權,如今可是落在張殿心手中?”
“當初三殿瓜分春殿,張殿心奪走的正是密堂”
聽到這個回答,我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一個可怕的陰謀在我腦中逐漸的清晰起來。
自我回山之后,先是被夏殿所占的香堂叛亂,緊接著又是被冬殿暗中控制的殺堂受旨,這一切難道只是為了針對我嗎?還是說……
張殿心已經同時對我們三殿下手了。
在我回山之初,許輝暗中慫恿受夏殿掌控的香堂與我為敵,后來雖然被我所降,但堂內大權交轉,人心不聚,實力已經大不如前。之后禧堂不少可用之人隨金鑾調出,因此禧堂方面實力也減弱不少。這次又以法旨逼迫受冬殿掌控的殺堂與夢幽村沖突,想必即便不被全滅,也會受到重創。那么結果就是,春殿之中禧堂、香堂、殺堂的實力在不知不覺中都被削弱了一遍,間接的,春殿、夏殿、冬殿三殿的力量也受到巨大打擊。而現在,距離教主換屆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時間。
張殿心提前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