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陽別院主殿之內,氣氛異常的尷尬,我坐于主位,耷拉著眼皮,鬼鬼祟祟的左右掃量。曼柔優雅的斜坐在右邊,若無其事的攏著發鬢。喜春坐在左邊,拉著一張冷臉看她。
慶春拿來一條濕毛巾:“哥,擦擦臉。”
“早上洗了。”
慶春小聲說:“滿臉的口紅......”
我一把奪過毛巾,變擦邊說:“最近修煉太費神,臉色差,我故意抹來增添氣色的。”
“我信,脖子上也有......”
我把毛巾摔慶春臉上:“滾蛋!”
“我幫你把腰帶拿出來了。”
喜春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曼柔一副什么事都沒發生的樣子,我終于坐不住了,賠笑問喜春:“小師姑,一早大的您來馭陽別院貴干吶?”
喜春的小眼神兒唰一下就甩到我臉上,嘴角一挑:“本座依例尋看山門各部,鬧春掌殿覺得有什么不妥嗎?”
喜春只有在氣的不行的時候才會是這副官方語氣,我連忙解釋:“沒有沒有,師侄就是怕小師姑太辛苦,別累壞了。”
喜春哼了一聲:“掌殿大人自重,我倆不是很熟,還是別論師門輩分為好。”
我起身上前賠笑:“嘿嘿嘿,小師姑你......”
“夫君。”曼柔招呼我:“夫君是掌殿之尊,何必如此抬舉門下,職位再高也是無名無份的外人,夫君可別亂了門下的規矩。”
曼柔這話說的過分,有故意招惹喜春之嫌,我心頭火起,壓著聲音訓斥:“你少說話,慶春,帶她外面呆著去。”
曼柔沖我溫婉一笑,隨著慶春離座而去,不過我看得出,她雖然極力克制,但眼中還是流露出了一絲委屈神色。
先顧不得這些,我笑問喜春:“小師姑找我啥事呀?可是又饞什么東西了,師侄給你弄。”
喜春斜眼瞪我,咬牙切齒吐出兩個字:“人!肉!”
我把臉湊過去:“人肉生吃香,你咬吧。”
喜春沒說話,我厚著臉皮逗趣:“咋還不好意思了,前日晚上才剛咬過一口,你忘了?”
喜春還是不說話,我轉頭看她,卻見她在啪嗒啪嗒掉眼淚,我最怕她哭了,樣子特可憐特委屈。
喜春抽咽:“你還記得前日親才過我,今天就跑來親這狐貍精,你說你是不是好沒良心。”
這回輪到我委屈了:“你聽我解釋啊,前天是你親的我,我哪敢親你啊,今天…今天也是她親的我,我啥都沒干。”
喜春翹著蘭花指一指我手中腰帶:“那你脫衣服是為何?尋繩子上吊嗎?”
我連忙把帶子系上“誒呀小師姑,你也知道曼柔纏我的勁兒,都是胡鬧的。”
喜春一甩身子擰向一邊:“不聽你扯謊。”
我跟著湊到那邊,喜春又擰回來,等我湊過來她又擰過去,沒辦法我只能按住她的肩膀讓她面對著我,可一對上她那雙淚眼我又慚愧的避了開去,心中一陣陣的自責難過。
“對不起......”
到這時我才意識到,其實在我心中,對喜春的感情要遠遠超出曼柔。曼柔對我的情誼雖然真切,但很大程度是她的一廂情愿,我只是被動的在她付出的感情中任性享受,沒有付出,沒有感覺。
而我和喜春之間的感情,卻是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慢慢的產生,慢慢的真實和清晰起來,這樣說或許不準確,應該說我更加迷戀于她,只是因為曼柔的存在,分散了我在她身心上的注意力。而直到剛剛與她四目相對的瞬間我才認識到,自己竟然連騙她都不忍心。
喜春柔聲道:“你撤了她的特使之權命她返回夕州,我便忘記今日之日,不生你的氣。”
我心中激動,真的想不顧后果的答應她,可這明顯是不行的。冷門是我當前最大的倚仗,若是斷了與曼柔的曖昧關系,雖然不至于失去冷門,但支持率和可靠性一定會大打折扣,會對我的救世任務產生巨大的影響。
可我知道,喜春在等我點頭。
“等天池出來的,我答應你,等天池回來接管了冷門之后,我就讓曼柔離開。”
喜春并不滿意:“我昨夜才去拜見了師父,她將我逐了出來,還叫我一個月不許打擾她。”
我暗暗松了一口氣,就知道天池沒那么快出來,這才用了一招緩兵之計。
“那就只能先等等了,小師姑你最通情達理,知道我們現在就靠著冷門的人撐場面,若是現在趕走了曼柔,冷門無人統領不說,也會讓他們對我產生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