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設地下娛樂場所,導致上千名技校學員沒能按時回校事件,為我帶來了不大不小的麻煩。
說不大,是因為北臺技校并沒有關于禁止在小澳門開設娛樂場所的規定。只不過來這里創業做生意的人,都是奔著迎合北臺技校的純粹學術氛圍而來,從來就沒人往這方面考慮過,這才形成了娛樂產業的空白。
說不小,是因為確實是我的夜店場子致使技校學員集體違紀,作為始作俑者,在這一點上我難辭其咎。
好在我應對迅速,在第一時間就讓奇楓把所有的店面都關門大吉,沒被抓住現行,他們沒有確鑿的證據,就沒法對我興師問罪。
當晚我只小松了一口氣,我知道這件事還會有后續發酵,不會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
果然,在周一下午的大課之后,我正準備帶豬仙兒們集合上副修小課,訓導處的老師帶著兩名校警找到了我,不怎么客氣的把我請到了機關訓導處,洋劍黑著一張臉等在那里,和他在一起的還有一個30歲出頭的男人,在開學典禮上我見過他,是北臺技術學校的校董之一,本院的院長,名叫高天翔。
場面搞的挺大啊,估計不是什么好事,我面上不露聲色,客氣打招呼:“洋劍老師好,院長好。”
洋劍看了看我,連坐都沒讓我坐,就敲著桌子嚴肅道:“鬧春同學,今天我要代表訓導處嚴肅的警告你,身為一名北臺小澳門技術學校正式的在校學員,你要嚴于律己,不要把社會上的,尤其是小澳門之外的社會習氣帶到學校中來!校方為了幫你擋住來自全世界金融界的壓力,已經做了許多工作,費了很大的力氣,我們看中的是你事業和求學的精神,我們不希望招來的是一個災星禍害流氓敗類!”
最后這八個字上讓我深吸了一口氣,說誰是災星禍害流氓敗類呢?過獎了吧,我最多就能承受后四個字,前四個真心不敢當。
這事非常復雜,在還沒搞清背景的情況下,我不好太過激動。我沒有發言,只是甩了甩劉海兒,表明自己的不滿和委屈。
洋劍哼了一聲,繼續問道:“據訓導處走訪調查,昨天晚歸的學員都是在鬧氏綜合技術學校附近的地下娛樂場所消遣,其他正常返校的同學也有很多在白天去那附近新開的網吧酒吧娛樂,鬧春同學,你當初說辦校,可從沒說過要開這些娛樂場所啊~”
重點來了,我果斷否認:“啥呀?哪呀?咋啦?”
洋劍一拍桌子:“鬧春!你休想狡辯!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那些娛樂場所打著的都是斯曼集團的招牌,從學生自己錄制的視頻中我們也看到了你手下干部的身影,你死撐著不承認是沒有意義的!”
唬我吶?知道為什么讓奇楓主管這些娛樂場所嗎?看中的就是他的反偵查能力,怎么可能被他們拍到視頻。至于說那些娛樂場所打著斯曼集團的招牌,有證據么?我的官方手續全在小香港呢,被那些債主扣在了手里,我自己都拿不到,你們就能搞出來?
“老師你一定是搞錯了,我敢向你保證,如果那些店是我開的,我就被天打五雷轟!!!”
雷叔能轟我嗎?他敢轟我嗎?網游任務之后我剛給他送了兩大缸的玉液瓊漿,他好意思轟我嗎?!
洋劍各種詐,我就各種犟,堅決不認分毫。
糾纏了半個多鐘頭,洋劍喘著粗氣半天不出聲,等到氣喘勻了才對高天翔道:“高院長,我覺得可能是校董們的判斷方向出了問題,你也看出來了,鬧春同學的表現完全不像跟這件事有關的。”
高天翔身形魁梧,能看出是個肌肉男,不愧是挖掘機專業出身,但他的氣質和談吐都十分文雅,有濃厚的學者風范:“洋主任言之有理,早在會上我就聽出那幾位董事的言辭是帶有情緒和偏頗的,早早的就蓋棺定論,到底是錯怪了鬧春同學。”
這種時候不能舔,堅決不能舔,舔了就是心虛,我必須要保持憤怒委屈和蒙圈的情緒。
高天翔見我無動于衷,便笑著起身:“鬧春同學可以有情緒,但要懂得通過合理的方式發泄,你是今年廚藝新生中的佼佼者,院方對你寄予厚望,可不能因為一些校方的調查工作影響了自己的學習和班長的職務履行。”
我聽出高天翔應該是不想為難更不想得罪我,他先把懷疑我的事推到其他校董身上,后面的言語中又將對我寄予厚望的“本院”和調查我的“本校”區分開,這是在表明立場。
我只做沒聽懂,憋著氣應了一聲:“明白了。”
高天翔對洋劍道:“洋主任,那我就不影響你的工作了,今天據說有個汽修專業的學生要在挖掘機的小課上挑戰一個新的操作技術,我想去現場觀摩一下。”
高天翔帶著兩名校警離開,洋劍揮退了訓導處老師,辦公室只剩下我們兩人。
他換回了平時的語氣,長吐了一口氣道:“偶像你嘴是真硬啊,也多虧了你嘴硬,這事你要是承認就麻煩了。”
我一立眼睛:“壓根兒就不是我干的,我承認個雞兒毛啊!”
洋劍揮手:“行行行不是你干的,我信了行了吧?我相信那些圍著你的學校,開在你眼皮底下的娛樂場所跟你沒關系,但你得說說你手下那些鬧氏太極的門徒,別吃著碗里看著鍋里,怎么能到那種地方打工呢。”
我哼了一聲:“我特么都破產了,工資都開不出來,他們不出去打工怎么生活?難道要在小澳門偷電瓶啊?”
洋劍被我犟的無言以對,只能另起話題:“不妨實話和你說,這件事不管你認不認,有人是咬定了跟你有關,開學慶典上你滅了敗類軍團,等于是得罪了武道學院,北臺技校本院和機關之外,另外三家學院差不多是一個鼻孔出氣兒的,這次就是他們三家聯合咬你。”
我有所不解:“我就好奇了,我是滅了敗類軍團,可這怎么就得罪武道學院了?敗類軍團不是流氓學生組織嗎?我這等于是幫他們清理門戶啊。”
洋劍為難嘆氣:“哎,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既然各學院允許這類學生組織存在,就說明他們之間必有聯系。我是職能部門的領導,對這些院系的潛規則一直不太明白,很多次我從訓導處的工作角度出發處理這些學生組織,都遭到了來自院系一把手的阻撓。”
連他都弄不明白,這里面水可夠深的。
水深我就慢慢摸,眼巴前兒我可不能被他們咬了。
洋劍最后和我說這件事最好真的跟我無關,不過無論跟我有沒有關系,他和高天翔都不會讓我背這個鍋,我畢竟是本院的學生,不能讓其他院系的栽贓欺負了。
還說那三家學院一個鼻孔出氣兒,他洋劍主任和高天翔院長這不也明擺著是一個門縫扒眼兒嘛~
當晚,我給奇楓打了電話,問他場子里的情況,他說武道學院的人在這邊轉了半宿,之后就沒動靜了。然后他問我怎么辦,用不用把設備什么的都撤了,清除一切痕跡證據。
那怎么行,我還指望這些場子出錢呢。富貴險中求,不冒險哪來的利潤。給我繼續營業,而且我還要給技校學生更大的優惠,只要讓學生們嘗到甜頭,他們自然而然的就會主動的替這些場子的安全考慮,到時候就是學生群體和校方的對弈,我只要坐山觀虎斗,得漁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