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里的學渣,換個環境也是萬一挑一的學霸。在一個由精英構成的群體中,不能以任何表面的性征來盲目的判斷一個人的程度。
她雨諾一介女流,能在三大異能者組織之一的北臺技校中擔任一院之長如此高職,可以有人去質疑她的道德品質,可以有人去質疑她的精神狀態,但絕對不能去質疑她的實力。
事實上這個看似平平無奇的女院長,這個和一般女人無異的女司機,不但是異能者中已經滅絕的植物系一族,更能夠使用出不屬于這一次元的仙氣神力,和連我都不曾掌握的次元之力。
太多的謎團解答不開,但眼前已經不容我去多想,這一記次元之力我若是接不下來,除了死翹翹絕沒有第二個下場。
虛擬肉身可以抵擋免疫部分仙氣神力,可這次元之力超脫萬物,在網游世界,以虛擬神明和至高存在那般手段都無法將之完全破開,我這半副虛擬肉身又如何做得到。
如今想要接招,就只有拿出看家本事去硬悍。
我的看家本事自然是救世法相加突臉神功四檔劍陣了,至高存在恐怖如斯,也敗在了那一招之下。
奈何如今我身處異界,一身修為被留置于天庭,護身法寶一樣也沒有帶下來,莫要說救世法相,連我那最熟悉的回龍劍法,都因沒有趁手的神兵利器,十分之一的力量都發揮不出來。
蘊含著次元之力的箭矢轉眼射到了面前,我抬手運功,想要以這雙生滿水晶逆鱗的龍爪嘗試抵擋次元之力。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也是沒辦法得事。
我已經做好了遭受重創,只要不死就趕緊帶著花魁跑路的打算,可我那抬起得雙手,卻在不經意間觸碰到了一樣東西。
尖尖硬硬,枝杈橫生。
那是我的額上龍角!
沒有分毫的猶豫,連咬牙狠心的時間都沒有,我左右手同時使力,將兩根龍角硬生生的掰斷了下來,以角代劍,回手就是一記灌滿了靈王之力的回龍劍意轟出。使用尋常兵器我可不敢用靈蛟之力發功,缺乏可靠的介質,最終的后果很有可能是受到靈王之力的爆破反噬。
與靈王之力同源的龍角完美的起到了傳遞能量的作用,有了高階能量的支撐,回龍劍意洶涌磅礴,如汪洋大海一般。
可是次元之力實在是太過狂暴了,面對回龍劍意,它就如同烈日冷月落九天一般,別說區區汪洋,這一方次元也要給砸個稀巴爛!
我感應到次元之力的強大,連忙回收劍意,將無邊無際得汪洋大海變作了一條可通天入地的龍卷漩渦。
龍卷漩渦不以強力傷人,只以纏勁制敵。
仙俠的玄妙劍法在靈王姿態和龍角加持下,發生了質的改變,進化出的牽引之力,引得那支次元箭矢微微偏離了方向。
體內的靈王之力無窮無盡,右手劍意穩定,左手再出一招,兩道帶有極強牽扯力的劍意一起纏住了次元箭矢。
我心念一動,靈王之力狂催,數道金光化身破體而出組成劍陣,引導著次元箭矢調轉了方向。
“到此為止了吧”
隨著我一聲怒吼,糾纏著次元箭矢的劍陣之力陡然散去,失去了束縛的箭矢向著雨諾回射了過去。
不過也僅此而已,我沒有隨著箭矢的去勢配合追擊,雖然那樣可對雨諾構成更大的威脅,但她之前也沒有出連續技能逼我,所以我相信,這一切都是她對我的試探。面對試探,配合過關往往比逆反行事獲利更多。
我猜到這支箭傷不了雨諾,事實也是這樣,她只輕輕抬手,仙子揮散云霞一般的將次元箭矢揮的無影無蹤,接著她面露微笑,身上的花草衣裙漸漸退縮,慢慢散去了異能者形態。
恢復了平常模樣的雨諾謹慎走到我面前,對我行了一個差不多五體投地的大禮:“一方次元小小生靈有意冒犯真神,還請救世主大人慈悲憐憫,不要怪罪。”
伏在地上,雨諾嬌小的身影幾乎隱沒在半米高的草叢間,就像跑跳撒歡之后,回到主人身邊歇息的小鹿一般。
明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又大膽試探,可見她用心頗重,但我沒急著搭理她,先把掰下來的龍角按斷口接回了頭頂,然后嘗試往端口處輸送靈王之力,萬幸,接上了,這要是接不上指不定哪年才能再長出來呢。
接好了犄角,斷角之后的大出血和劇痛也止住了,我調整了一下呼吸,抹干了臉上的血跡后問雨諾:“你和子威是什么關系?”
我百分之百確認她和子威認識,不然沒有更合理的解釋她是怎么知道關于我的秘密的。
果然如我所想,雨諾回答道:“子威的先知一族自遠古便是我植物系一族的座下幕僚。我是植物系異能者族群的最后一顆種子,世世代代由先知一族守護,在子威父輩一代,我破土復蘇,來到了北臺小澳門,子威隨后便也跟了過來,繼續保護我的安全。”
“哦…你們還有這層交情呢。那么關于我的事,他是什么時候告訴你的?”
“子威并沒有告訴我,大概在十五年前我就不允許他再隨意接近我了,我怕被人誤會,畢竟為了照顧我,劉陽校長破格把我提拔上來,如果為此惹來什么麻煩,我就太對不住他了。至于您的秘密我是通過異能獲悉的,您和子威對決當天,我通過幾株花草旁觀了全程,所以才得知了您的來歷和能力。可關于您的這些事畢竟太過玄奇,為進一步確認,我才準備了這個可以一展身手的領域,等待機會試探求證。萬幸,經過事實求證,您就是我要等的人。”
看她的意思打我主意不是一天兩天了,竟然沒有讓我生出絲毫的警覺,不得不說此人城府并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膚淺。
“你如此大費周章所為何事,直說出來。”
雨諾伏地不起老實回答:“只求救世主大人幫我復活一個人。”
我皺眉:“我為什么要幫你?”
雨諾抬起頭,看不出絲毫的心機城府,神色間只有坦誠和期待:“于我,那個人是我的恩師伯樂,于您,他就是您最近一直在尋找想要接觸的人。”
“你說的是?”
“北臺技校的校長,劉陽。”
雨諾報出的名字大出我意料之外:“什么?劉陽死了?!”
雨諾安然點頭:“都死三年了,只不過是為了維護北臺技校的穩定,才沒有把消息公布出去,他活著的時候也不喜歡拋頭露面,動則幾年不見蹤影也很正常,所以才成功隱瞞了下來。”
我還沒從意外中回過神來:“他…他怎么死的呀?他不是校園王者嗎?這王者也太不爭氣了吧。”
雨諾挺起了身子,語調低沉,卻字字清晰:“說起劉陽的死,就不得不提到當代異能者主流勢力的一個陰謀了。救世主大人,您下凡到此方次元拯救世界,那您到現在為止,可查清楚了這個世界的毀滅威脅到底在哪里了嗎?”
我一天就為這事頭疼呢,知道的話哪用跑來跑去找線索。
可人家在我面前姿態放這么低,我要是真承認毫無頭緒,估計會影響形象,而且我看她對我頗為親近,立場是友非敵,于是我把已經掌握的一些零星線索拼湊了一下,當做拋磚引玉。
“目前我能確認滅世威脅集中在異能者組織和北臺這片地界上,歷史上異能者失去異能的事件,和堡子街流浪漢意外獲得異能事件,這些與滅世威脅也存在著潛在的聯系。最近我又發現,北臺三大異能者組織的處事立場,正好和異能者文明復興時期的三大陣營相吻合。”
關于三大陣營的信息是我很早前從文二狼處得知的,一直被我當作關鍵信息留存在腦海里。
“與人類在特定領域保持交流的小香港搏擊協會應該是平民陣營。努力宣揚文化共榮,消除異能者和人類文明界限的小澳門技術學校,應該就是親近人類的進化陣營。那么剩下的小臺灣藝術學校,大概率就是堅持與人類為敵的復興陣營了。所以我認為滅世危機的關鍵點應該在小臺灣。”
這些推論是我在最近這一個月的閑暇日子里通過幾次冥想分析得出的,牽扯到了我下凡至今經歷過的許多明線和暗線事件,思來想去頭疼的一逼,到最后也沒想出一個可以百分之百坐實的結論,反倒又讓自己陷入了該先拯救世界,還是直接找到天道化身的矛盾中。
雨諾對我做出的分析結論大為敬佩:“不知道這些信息是不是救世主大人通過仙家手段得知的,此方次元的異能者族群秘密謀劃數千年,其中的線索痕跡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摸索到的。”
她這意思是我說對嘍?
雨諾繼續道:“您的幾個主要論點都沒錯,三大異能者組織的派系陣營,歷史事件和當代事件的相似,以及滅世隱患的所在,您都說對了。”
我盤膝坐在雨諾面前,與她平等對話:“說說你知道的真相,若能協助我完成救世大任,復活劉陽對我來說舉手之勞都算不上。”
雨諾誠懇的問我:“在我為您解答一切之前,能請你相信我嗎?”
我說既然愿意向你求教我肯定相信你的呀。
雨諾說不是這個事,是另一個事。
“什么事兒?”
“就開車撞人肇事,請你相信我,我當時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呀”
為了大局,我信!
雨諾終于解開了一個心結,從規矩的跪姿調整為舒服的坐姿,然后一掃面前的花草,召喚出了一顆大大的花骨朵,花骨朵打開如同桌面,上面有清新小點和蜜露飲料。她請我隨意享用,然后像講故事一樣,講述起了一個貫穿數千年,牽涉到了次元穩定和神權平衡的滔天大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