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的這個問題讓胡文陽有些奇怪,因為一般去醫院看病,醫護人員都會問是哪里疼,怎么疼(陣疼、持續疼之類的)的……
而像這個小護士直接問是不是偏頭疼,這很不正常[嘀嗒]。
不過胡文陽當時也沒多想,只是下意識的點頭說:“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許是吧?”
小護士立即興奮的說道:“您去五號診室……哎呀算了,我帶您去吧!”
胡文陽就一臉納悶的跟著小護士走了。
走到診室門口才想起來,自己不是看頭疼的,是來拿高血壓藥的。
不過既然來都來了,那就進去看看吧。
正這樣想著呢,胡文陽就聽到小護士在說“楊院長,病人來了!”
院長?
胡文陽有些驚訝,以他的閱歷,院長基本上都是走行政口的,很少有直接和病人接觸,更何況是坐門診?
看看屋里的兩個人,一個坐著,外表英俊,穿著白大褂,一副儒雅的樣子。另一人賣相就差了點,不過不修邊幅的樣子倒也是有幾分學究的感覺。
憑經驗,坐在那里的應該是領導。
但關鍵兩個人都很年輕,胡文陽不相信這是領導。
他拉住了那個要走出去的小護士,問道:“你剛才叫他什么?院長?”
“對啊!”小護士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那個坐著的是我們中醫院的院長[]!”
胡文陽皺眉問道:“不對啊,我記得你們院的院長不是歐文山嗎?有一次市里開會時我見過的啊!”
小護士一副你真是少見多怪的表情,不過還是細心解釋道:“楊院長是我們院剛調來的副院長!”
“哦!”胡文陽點頭算是明白了,不過看到楊小天如此年輕,還是挺吃驚的,同時心里也在想,那么年輕的醫生,醫術靠譜嗎?
帶著這種想法,他就進了診室,坐在楊小天面前。
楊小天接過病歷,問道:“哪里不舒服?”
胡文陽沒有先說,而是忍不住問道:“剛才那個小護士說你是副院長?哦,你別誤會,我是廣安電視臺的臺長……”
聽到對方自報家門,楊小天確實有些驚訝,沒想到開門第一單生意,來的還是個在廣安挺有社會地位的人。
他點頭說道:“你好!我確實是中醫院的副院長!”
“啊!”胡文陽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還是挺吃驚的說,“真沒想到,我以為副院長這種級別的都不會在一線看病了呢!”
楊小天笑了笑,說道:“行了,咱們先不說這個話題了,你哪里不舒服?”
“頭疼!”胡文陽說到這笑了笑,“我本來是想給我老娘買點高血壓藥的,不知怎么就來看頭疼了!這病我在市醫院看過,人家說是壓力太大,沒辦法治的,只能靠自己調理!”
楊小天笑了笑,仔細觀察了下胡文陽,然后說道:“我看你氣色挺好的嘛!這樣吧,先給你把個脈!對了,小葉,你給他量下血壓!”
“好[]!”坐在一旁的葉良奧打開水銀血壓計,動作迅速的綁在胡文陽另一只胳膊上。
胡文陽現在一只手伸在前面量血壓,另一只手伸到楊小天面前被把脈,這種經歷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過,不由笑了:“這還中西醫結合呢!”
楊小天還沒說話呢,葉良奧就開口解釋道:“楊老師是覺得,無論中醫還是西醫,能治好病就行了!就好像說吃雞蛋一樣,你覺得雞蛋好吃,但沒必要糾結雞是怎么生的雞蛋吧?”
說到這他還撇了撇嘴,心想若不是因為你是電視臺的臺長,我都不屑于和你說這些話,這段時間來雖然沒有病人,但葉良奧還是跟著楊小天學到了很多知識,隨著學到知識的深入,他對楊小天也是越來越佩服了。
胡文陽腦海中浮現出一只老母雞在努力憋著氣下蛋的模樣,忽然覺得上午吃的那個雞蛋有些惡心反胃。
于是努力讓自己不去想。
這時楊小天也把好脈了,看了看血壓的數據后問道:“你頭疼時是什么癥狀?是不是太陽穴附近,好像一根筋被吊著一樣?”
胡文陽連忙點頭:“對,對,對!”
楊小天又問:“是不是上午不疼,下午疼,晚上又緩解!”
這下胡文陽表情變了,驚訝道:“你怎么知道?”
楊小天沒回答,而是繼續問:“而且不是每天都疼,間歇性的?”
胡文陽忙不迭的點頭:“對,對,就是這樣的!”
現在他看向楊小天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要知道他進來后就只是說頭疼,可楊小天一個把脈加上一個量血壓,就把他的癥狀說的不離十,這簡直是太神奇了[
“您怎么知道的?”這下他是小心翼翼的問了。
楊小天笑了笑,說道:“我是當醫生的,自然是知道了!”
說著他對葉良奧說道:“小葉,你來摸摸他的脈搏,看看有沒什么感覺!”
“好!”葉良奧去給胡文陽把脈。
胡文陽明白了,自己當了回教學道具,但因為楊小天之前逆天的表現,他沒有任何不滿,而是滿心歡喜的當教學道具,同時心想這位年輕的不像話的院長,該不會真的能把自己的病給治好吧?
葉良奧摸了會兒脈搏,疑惑的說道:“楊老師,我沒覺得有什么異常,就是正常的脈象啊,他的身體狀況應該是比較好的!”
楊小天低聲而又認真的說道:“你再仔細感覺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一種類似于高血壓,但是正常范圍內的脈象……”
葉良奧皺眉凝神把了會兒,說道:“您這么一說,似乎還真有這種感覺!”
楊小天說道:“脈象是很神奇的,人身體的很多癥狀都是能夠通過脈象來得知的!所以即便是正常的脈象,也是有變化的,你現在記住這個脈象!現在咱們來看看胡臺長的舌苔!胡臺長,麻煩把舌頭伸出來!”
“啊!”胡文陽很是配合。
“仔細看這個舌頭,上面有些細小的裂紋,但這并不影響正常生活,也是正常的!但你要明白,為什么有的舌頭沒有細紋,有的卻有……”楊小天繼續教學。
之后又是看眼瞼,又是聽胸腔里的聲音。
胡文陽對這些并不懂。
但他發現一件事,就是這些檢查結果,在楊小天說來,都是屬于正常范圍內的[]。
如果把人體比喻成一臺汽車,那么各項指標都會有個正常范圍的,比如說輪胎胎壓,在2.2是可以的,在2.4也行,這之間就是個安全范圍。
再比如說燒機油,如果五六千公里才燒個半升,那也是正常范圍。
但關鍵就是,你所有的指標都是在正常范圍的上下限呢?四個輪胎,倆的胎壓是2.4,倆的胎壓是2.2,這雖然都是在正常范圍內,開起來也不會爆胎,但真的駕駛高手來開車,還是能夠感覺到不對勁。
人體亦是如此。
就看那化驗血的單子,紅細胞白細胞,每一個都是有上下限值的,只要在范圍內都是正常,但你要是所有的數值都是頂著上限,即便指標正常,人恐怕也不會很舒服。
楊小天對葉良奧解釋道:“所以說,他的一切指標都是在正常范圍以內!但有些地方都是接近極限值了!人體是很精密的儀器,身體內的各種情況,經過一些轉變擴大,就造成了他頭疼的情況!”
葉良奧如饑似渴的學習著楊小天交給他的知識。
胡文陽卻有些暈乎,他問道:“楊……楊院長,您說來說去,我這病,能治嗎?”
楊小天笑了起來,說道:“市醫院是不是說沒法治?”
胡文陽點頭。
楊小天說道:“那行了,我能給你治,到時電視臺里你多給我宣傳宣傳啊!”
胡文陽一臉喜色:“楊院長,不瞞你說,這個毛病雖然不是啥大毛病,但疼起來也很惱火的[]!你要是能給我治好,別說電視臺里了,電視上我也給你上廣告宣傳一下,廣告費你收你的!”
楊小天點頭:“那妥了!我就問你,你是想快點治好呢,還是想慢點治好呢?”
胡文陽一愣,說道:“自然是想快點了,不過快點和慢點治療上有區別?”
“對!”楊小天微微一笑,說道:“慢點呢,就吃吃藥!快點呢,就在吃藥的基礎上加上針灸!”
“針灸?”胡文陽本來想拒絕,但忽然一陣頭疼,讓他十分難受,于是說道,“那就針灸吧!”
只見楊小天打開一個檀木盒子,里面是根根金針,先是消毒,然后風干,扎在胡文陽的頭上。
在即將扎進去時,胡文陽是特別緊張。
但誰想扎進去時,胡文陽只覺得好像被蚊子叮了一下一般,一點都不疼。
葉良奧驚訝的問道:“楊老師,您這是金針?”
楊小天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葉良奧不由咂舌,他是中醫出身,自然知道金子比較柔軟,用金子做針,想要扎進人體,得有一番功夫才行的。
片刻之后,一十八根金針都扎進了胡文陽的頭上,楊小天開始捻針了。
這又讓葉良奧大開眼界。
胡文陽面前正好有一面鏡子,他也把這一切都看在眼中,只見楊小天在自己頭上忙碌著,自己卻不覺得疼,反倒有種舒暢的感覺。
忍不住就感慨,心道:“神醫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