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偉這時特別希望大海能夠主動站出來,這樣一來可以吸引走楊小天的注意力,二來也不至于讓他的名聲受損。
出來玩,講究的就是一個名。
今天這件事,如果他向楊小天服軟了,那就不是單純獨立的一個事件。
別人會覺得,哦,你徐偉不行啊,一個醫生在你面前動動刀,你就會服軟,那我們干嘛還要給你面子啊?
某些方面,這些大哥們挺像信用卡的,信用卡是靠信用透支來吃飯的。
而他們是靠面子吃飯的,有面子時,說句話比人家千百倍的做事還管用,可一旦面子沒了,那對他們來說,后果不堪設想。
但大海這個人脾氣暴歸脾氣暴,可他不是傻子啊,楊小天的兇殘已經徹底把他給鎮住了,現在他站出來,后果可想而知。
所以他現在和別人一樣,蹲在地上眼睛看著地裝死呢。
徐偉已經不是當年的徐偉了,這幾年的好日子過的,他哪里還能受得了這疼,現在能夠忍著,全是靠面子撐著。
大旗心里也直打鼓,心想這哪里蹦出來的家伙,怎么那么的生猛?
正尋思著呢,就見大海有些按耐不住的樣子。
大旗心里直突突,心想你別把我說出去了啊……
卻見大海猛地站了起來。
大旗只覺得腦袋里“嗡”的一聲,心想完犢子了,他趕緊左右張望,想找找有什么武器,不抵抗不是他的作風。
卻見大海說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女朋友是我打的,和我大哥沒關系!你放開我大哥!”
楊小天看向大海,盯著大海的眼睛,問道:“是你動的手?”
“沒錯!”大海說道,“你愿意咋整就咋整吧,劃出道道,我接著!”
“好!”楊小天沖大海豎起大拇指,一邊向大海走,一邊問,“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的仗義,特別的夠哥們,是好漢子?”
大海一臉傲然的看向楊小天,沒說話,但臉上的表情是挺認同楊小天的話的。
楊小天走到大海面前,說道:“但在我看來,你屁都不是!現在玩毛的英雄仗義?你打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時怎么不想想英雄仗義?當個混混收保護費,欺負人時,怎么不想著英雄仗義?自我感覺是不是挺良好啊?可你敢到自家祖墳面前,大聲的說‘我就是個混社會’的嗎?什么狗屁玩意兒!”
大海被楊小天說的額頭青筋直冒,別看他現在混的挺不錯的,在徐偉手下能排的上號,但楊小天說的這些話其實一直是他心中的軟肋。
就說他爸媽吧,和他不來往已經好幾年了,每年過年他回去,他爸媽都沒讓他進過門。
但他一直覺得吧,男兒生來就是做大事的,父母不理解罷了。
此時被楊小天如此一說,就激起了他心中的怒氣。
“你胡說!”大海說著一拳就打向楊小天。
楊小天直接把手術刀往前面一豎,然后向大海的拳頭打去。
“噗嗤!”
大海的拳頭上頓時鮮血直流。
楊小天傲然道:“我是不是胡說,和你有什么關系?我也不欺負人,你打了我的女人,我割你一根手指,讓你長長記性!”
說著楊小天左手把大海的右手給拉了過來,右手手起刀落。
咔嚓。
大海右手的無名指就被楊小天齊根給割斷了,慘白的手指掉在地上。
手術刀很鋒利。
大海先開始沒覺得疼,只覺得手指上一涼。
十指連心。
一秒鐘不到,他就覺得撕心裂肺的疼。
“啊啊啊!”
他握著手,扯開嗓子嚎著。
有人想動,但楊小天只是掃視了一眼,就沒人敢動彈了。
楊小天冷冷一笑,把手術刀收了回來,轉身就走。
片刻之后,他走了出去,上車離開。
他走出去之后,屋里頓時就亂了套。
“大海!”
“大海哥!”
大家紛紛叫了起來。
“上醫院!”
徐偉當機立斷,說道:“誰那里有牛奶,把大海的手指給撿起來泡進去,說不準還能接上呢!”
這一忙就是到了第二天凌晨。
大海的手指是保住了,只不過還需要恢復很長一段時間,而且即便恢復好了,也沒有之前靈活。
徐偉身上裹著紗布,他縫了二十多針,但現在身子骨還挺虛弱的。
他走到大海的病房。
大海的病房里也有不少人。
徐偉問道:“大海,人真是你打的?”
大海先是一愣,旋即露出勉強的笑容:“偉偉哥,事都過去了,現在還說這個干啥啊?”
徐偉點了點頭,說道:“大海,我了解你,打女人不是你的風格!這件事委屈你了!”
大海說道:“沒啥委屈的,不過偉偉哥,這件事咱們怎么解決?要不我叫幾個人搞下他?他再牛逼那也就是個醫生,我找幾個真正的戰士,攔住他的車,給他放幾槍就行了!”
徐偉搖頭,說道:“這件事不用你出手了,我徐偉混了那么多年,在廣安還是有話語權的,你等著看好了!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養傷!行了,我也不說啥了,傷好了,我還得重用你呢!”
大海點了點頭,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行了,你們也都散了吧,讓大海好好休息下!”徐偉說道,他在臨出病房之前,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大旗。
等大家都走出去后,病房里就只剩下大旗和大海了。
大旗深吸一口氣,說道:“大海哥,你瞧這事做的,你要是不站起來,我也就站起來了,你這是替我受過啊!”
大海笑了笑,毫不在意道:“自家兄弟,放在心上干什么?”
大旗點了點頭,說道:“大海哥,你就是我親哥,今后有啥事,你直接和我說,我能做到,一定做!”
“呵呵,你有那份心就行了!”大海說道。
出了病房,徐偉就直接撥打了一個電話,電話一接通,他挺客氣的說道:“孫隊長,原本說想請你吃飯呢,看來最近是沒法了!”
孫隊長“哈哈”一笑,說道:“行了,有啥事你直接說,還要整個開場白啊?”
“我真沒那意思!”徐偉笑著說,“實不相瞞,這件事我也挺跌面子的,知道我現在在哪嗎?”
“你這話說的,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我哪知道你在哪?”孫隊長笑了笑,好奇的問道,“不過我也挺奇怪的,在廣安還能有讓你徐偉跌面子的事?”
“那可多了!”徐偉說道,“實不相瞞,我現在就在醫院里呢!”
一路上郝明輝幾個人都在問楊小天棋牌室里發生了什么事,但楊小天只是笑了笑,說道:“沒什么,你們不用知道!”
這話說出來,幾人也不好問什么了。
楊小天是直接去了中醫院,準備陪伴童欣。
他來了,自然就不需要顧明。
顧明走了出去,追上沙量他們,問道:“哎,剛才去哪里了?怎么楊大哥身上有血?”
雖然幾人沒有進棋牌室里,但也能猜測出一二。
就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顧明點了點頭。
旋即又問道:“唉,對了,你們知道哪里有賣摩托車的嗎?”
郝明輝一愣,問道;“你要那玩意兒干什么?現在都是騎電瓶車了,哪里都禁摩,幾乎就沒有賣摩托車的了!”
顧明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不會開車,這平時代步啥的,還是摩托車方便,電瓶車主要是要充電,太麻煩了。”
康宇說道:“我想起來了,我家里還有臺力帆呢,不過有十幾年了,是那時我家老頭買的,現在停家里也沒用,你要不試試看還能不能發動?”
“行!”顧明點頭。
然后顧明就跟著康宇上車了。
那摩托車就停在后院里,車里都沒油了,顧明拉著皮管子,皮管子一頭連著康宇汽車的油箱,然后用嘴巴在另一頭用力一吹氣,吹完氣后立即就把這頭皮管子塞到摩托車的加油口里。
嘩啦啦。
油就被導到摩托車里了。
顧明跨上去,擰了幾下把手,轟轟轟,摩托車就被打著火了。
試了幾下后,顧明發現這摩托車還挺好開的。
于是他對康宇說道:“這車多少錢?賣給我唄!”
“嗨,還說啥錢,我停在這也沒用,你喜歡就開走吧!”康宇隨口說道,然后又提醒道,“對了,這車幾年都沒年檢了,遇到交警查,你就繞著點,實在不行就沖過去,這年頭交警不至于去追輛摩托車!”
“行,這我知道!”顧明點了點頭。
騎著摩托車出去,顧明先是把摩托車里的油加滿,然后又找了個修摩托車電動車的鋪子,把機油換了一遍,檢查了下剎車什么的。
修車鋪子的老板都笑道:“你這車有年頭了吧,挺少見的!”
顧明“嗯”了聲,算是回答。
做完這一切后,顧明開車在城里轉悠了一圈,然后看到一家人家門口有劈柴的斧子,于是就順手拿走了。
這柴火不是燒飯的,而是燒水的,廣安這邊流行一種燒水壺,圓柱形的,中間中空,外面一圈是放水的,火在中間的下面燃燒。
每到傍晚,就炊煙裊裊,其實都是在燒水的。
買了塊磨刀石,顧明就在租的房子里,把斧頭磨的很是鋒利。
上午十一點。
楊小天沒有上班,是在病房里陪著童欣呢。
門開了,從外面走進來倆穿警服的男子。
倆人走到楊小天面前,對著手機里的照片看了看,然后問道:“你就是楊小天?”
楊小天點頭:“我是!”
“那就對了,有人報警說你故意傷害,跟我們走一趟吧!”一個警察說道。
楊小天笑了笑,說道:“我是軍官身份,有事也是軍事法庭,不屬于你們警察管吧?有什么事和人武部聯系下!”
那個警察笑了笑,說道:“就算你是軍官身份,那也得配合我們調查對不對?調查有結果后,自然是會有人和軍隊方面聯系的,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楊小天沒想到對方準備還挺充分的。
他問道:“那我能打個電話嗎?”
“不行!”
“得!”楊小天點了點頭,對童敏說道,“放心吧,該聯系誰你知道的!”
童敏點了點頭,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