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城總帥府邸中央爆出一道渾厚仿佛雄獅的怒吼,簡直就像是平地而起的一聲驚雷,哪怕隔著相當遠的距離都能讓窗戶震動,氣勢之大,聲音之前,也就可想而知了。
這個整整四百平米的大廳里面,正整整齊齊站著百余侍衛,每一個人都單膝跪地莫敢仰視,一個白金色頭仿佛太陽般耀眼的絕色美女站在正中央,她身上并沒有穿戴甲胄,只是穿著武者袍并在腰間一把嵌滿寶石的長劍,她的身上處處充滿野蠻與高貴互相糾纏的特殊氣質。
大廳的正前,一位老者渾身跳動著雷霆怒火,紅木茶桌已經在腳下幾乎碎成齏粉,他就像猶如一頭狂怒獅子般站起來:“帥府都敢偷?什么人這么大膽!”
這雄獅般威嚴的老人名為北辰天,雖然已經是以為年逾七旬的老者,但是虎背熊腰的樣子依然充滿不怒自威的感覺,特別是一雙銅爐般的烈火雙眼,給人感覺好像任何人只要被看一眼,立刻就會被無盡地獄烈火燒成灰燼,滿頭銀白色頭和虬髯胡須,沒有給他帶來半點衰老感覺,一道道深深皺紋都充滿霸者威嚴。
天云城的全軍總帥。
軍方屈一指大人物。
天云城脾氣最火爆的大人物之一。
天云城軍制,十人小隊,五十人中隊,兩百人為大隊,千人以上為軍。如果能成為軍團最高指揮官就是將軍,千人軍團將軍為普通將軍,萬人以上將軍為高級將軍,最高總指揮才會被稱為帥。
城主星光大師都不得不賣老帥北辰天幾分面子,整個天云城誰不知道北辰天睚眥必較而且又火爆無忌的作風?現在竟有小毛賊進北辰帥府道歉,更是在他尚在府上的時候進來的,最后非但偷走東海,而且還揚長而去了,這要是傳出去臉往哪里放?
“北辰曦,這件事情怎么回事?”老元帥泄過怒火以后迅冷靜下來,他緩緩地坐回到座位上,又覺得事情非常蹊蹺:“天云城打得贏你的人不多,更何況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偷偷溜走。”
老帥對自己孫女非常器重。
這位孫女是天之驕子,從出生到成長過程都滿布光輝,她是天上高高在上的鳳凰,文武雙全、智勇雙全,堪稱是大帥之才。整個天云城里面能與她比肩的寥寥無幾,除絕塵那個死鬼的獨生女銀月外,其他人誰敢說能與北辰曦比肩?哪怕星光那老狐貍的得意高徒都要略遜一籌,最起碼老帥心里是這么認為的。
天云城人有資格跟北辰曦過招的人都不多,更何況是連一招都沒有接觸就輕松從北辰曦眼前全身而退了。
“這個毛賊能力非常古怪。”北辰曦握住腰間的劍柄,她的脾氣有一半都遺傳自北辰家族,這個家族是出了名的烈火雷霆性子,因此北辰曦是城里有名的瘋子,她是從來都不愿意吃虧的,又怎么咽的下這口氣,“我正準備把他給斬了的時候,這個家伙居然忽然消失了。”
“怎么可能會忽然消失?十有是動用隱身法器吧!”
“爺爺,你這是在侮辱我!”北辰曦睜大眼睛怒氣熊熊反駁:“如果只是隱身法器,難道我會看不出來嗎?真的消失了!是徹徹底底的消失!好像雪花在陽光底下消失一樣!”
“是這樣嗎?”老元帥捏了捏胡子露出凝重表情:“天云城獵魔師里的高手我心里都有數,從沒有聽說過誰有這種能力,真是太奇怪了。這件事情不能就這么完,這關系到我們軍方顏面,立刻派出人給我搜,哪怕把城市翻遍,也要將這個毛賊揪出來!”
北辰曦直接自告奮勇:“不必麻煩,我要親自把他抓回來!”
老帥點點頭同意:“好,就你親自去查,我北辰家從來不吃虧,哪怕是一個毛賊惹了我們也不能放過。我給你五百個兵放手去查,不要管其他,老爺子我給你撐腰!”
為抓一個賊而出動五百個正規士兵!
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無論是誰都會瞠目結舌吧,不過這恰恰就是北辰家的作風,哪怕是惜云家族也不愿意輕易招惹這群瘋子。
星光大師從圣殿回來了。
冬歸雪當面把整件事情詳細描述一遍,他滿臉愧疚之色,壓低聲音說道:“弟子無能,暫時沒有抓住云鷹!”
“你通過這件事情應該有所收獲,從此以后你更應該吸取教訓,永遠不要小看任何一個對手。”星光大師依然是平淡隨和的摸樣,他沒有責備學生,只是端起茶淺酌一口:“一個人在陷進絕境的時候,他會出自本能抓住任何救命稻草,這是一個正常人的本能反應,他對天云城一無所知甚至連路都不認識卻遭到滿城通緝,這種情況里去尋找荊棘花商隊求助理所當然,可是他沒有這么做,只能說明他猜到這件事情后果,所以不想連累荊棘花商會,你反過來利用荊棘花商隊的人引出云鷹,這種做法和想法本身是對的,但是……”
冬歸雪有相當充足自信能把引出來。
這次總共出動兩百多個人押送流離風隊,其中僅僅在流離風身邊布置十個人以制造出有機可乘的跡象,再安排獵魔師多達十五名與其他士兵,全部以普通城民便衣方式隱藏人群。
云鷹只要一出現。
他還跑的了嗎?
這是天云城啊!部署縝密,防御森嚴,他要是趕來,天大本事都會被拿下!冬歸雪自認為為這是把云鷹給引出來最好辦法,即使不能逼得云鷹前來營救,最起碼會激怒他讓他出現松懈,為什么老師對此布局并不滿意呢?”
“你的方法雖然不錯,但卻是建立在賭云鷹會不會出面營救的前提之下。”星光大師抬起頭盯著冬歸雪,“你對云鷹研究不夠,你無法確定云鷹一定會出現,這其中隱藏著巨大變數,如果云鷹不來,你的計劃就沒有施展余地。”
這恰恰是冬歸雪最擔心的。
云鷹到底會不會為一個流離風而以身犯險?
星光大師把茶杯緩緩放下來,他長長地吸出一口氣:“我說過凡事要做到極致,十有七八并不代表十成把握。你想把云鷹誘引出來,其實辦法有很多,只要能捏造出一個讓他有非出現不可的理由。比如說我們可以設一個局,聲稱銀月從荒野回來,那么云鷹出于對自身洗白,他百分之百會出來試探虛實。”
冬歸雪神色微動,其實以用流離風來威脅云鷹,得到不如以銀月來做誘餌呢!云鷹跟流離風就短短幾天交情,讓他直接露馬腳談何容易啊,可是銀月不一樣,這是云鷹最急切需要見到的人,因此哪怕明明知道會有很大危險,他也絕不會不去見,這是無法避免的后果!
現在消息已近放出去,恐怕想要收回也來不及。
“一個高明陷阱并非本身布置多么精妙,而是對方即使明明知道這是一個陷阱卻不得不往里面跳。只要能以人的本性與心理出,去利用人心里的弱點與,你就能在與人與人接觸交往中無往不勝。”星光大師露出一個平和笑容:“這次這件事情已經如此,你就放手去做吧,他要真的因此出現,我會在暗中幫助你的。”
“遵命,老師!”
星光大師在暗中協助必能確保萬無一失。
云鷹要是真的趕來,絕對叫他有來無回。
城主府內設置一間隱秘的地牢,流離風就被鐵鏈束縛跪在地上,他的身邊正站著六個一動不動的城主府侍衛。冬歸雪走進來揮揮手,讓城主府侍衛先推退下去、
“你就要被押赴刑場了。”冬歸雪站在流離風面前,他聲音機械而冰冷,冷酷的沒有帶任何情感,而目光卻充滿嘲弄以為:“不過在正式行刑前,我會帶著你巡游各街。希望你的朋友夠義氣。”
流離風憤怒掙扎而目光像毒刺般盯著眼前人:“你要還算是一個男人就痛快點要殺便殺,這種卑鄙下流的手段有什么資格成為獵魔師,你有什么資格成為城主的徒弟,你這樣的人簡直厚顏無恥!”
“哈哈哈,真是純真的可愛。”冬歸雪單手拽著衣領提起來,他的眼睛里好像有一團冰焰在燃燒,雖然越來越洶涌,但是沒有絲毫熱量,讓人感覺到冰山般的酷冷:“你以為獵魔師就是一群高貴榮耀圣潔的正義使者?我告訴你,獵魔師所做的事情比你想象中多得多,至于老師?我不妨實話告訴你,為維護神域這篇繁榮安定與和平,他可以做一切事情,真正上位者眼里,為權利為目標,所謂的情感、道德、榮譽甚至是信仰都是狗屁!你明白嗎?你永遠不會明白!”
流離風握緊拳頭。
“你知道嗎?我討厭浪費時間!”冬歸雪松開流離風,他拍拍身上衣服:“因為對我而言每一分鐘每一秒鐘的時間都是非常寶貴的,全都應該投資在值得投資地方并且獲得回報。人活在這個世界就應該不斷向上再向上,獲得更多權力,獲得更多力量,獲得更多地位。你們這種得過且過虛度光陰的賤民,在我眼里不過是卑賤可笑的蟲豸而已。”
“你活不過兩天了,不過放心,我會讓云鷹先死在你的眼前,畢竟他可是害了你們整個商會的仇人不是嗎?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知道你很恨我,但是又有什么用呢,仇恨無法改變任何事情,你實在弱得不像話,弱者就要學會認命。”
流離風咬牙切齒看著冬歸雪離開。
這個該死的混蛋,如果是來故意激怒他的,那么冬歸雪目的已經達到,流離風現在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喝光他的血!
“啊!”
流離風在地牢里使勁拉拽鎖鏈放聲怒吼,他在心里默默的誓:如果真能夠逃過這一劫,他將不惜一切代價變強,他將不惜一切代價去復仇,實際上從養父死在眼前一刻開始,那個平和放蕩卻善良的流離風就跟著離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充滿憤怒和憎恨的流離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