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天離開前又再三囑咐北辰曦,讓她留守基地盯著云鷹,不要讓他到處亂跑,云鷹不是真正的軍人,沒有大軍對壘的戰陣經驗,所以在這種大規模戰爭上,也發揮不了太大的作用。
他現在可是仇恨磁石。
太容易遭遇集中火力了。
“各個部隊將士以及戰爭武器準備完畢。”遠征軍特使飛鵬過來向總指揮匯報情況:“另外城主和圣殿也派來增援,冬歸雪帶著十余惜云家族高手率領光輝騎士三千,圣女銀月和圣武士代團長嵐麟帶著一支圣武士,請問有什么指示?”
這個陣容不可謂不強大。
天云神域沒心思與荒野慢慢打消耗戰。
這次是要一鼓作氣將所謂的荒野聯盟給擊垮。
“多此一舉!這些烏合之眾有遠征軍對付就綽綽有余了!”北辰天總帥對此扯扯嘴皮,倒也沒有表達出太多不滿,只是對飛鵬說了一句:“如果他們喜歡湊熱鬧,那就讓他們跟過來湊湊熱鬧,本帥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影響遠征軍作戰,否則別怪本帥不給城主和大祭司面子!”
飛鵬點點頭退下。
艦隊已經開始起飛了。
北辰天走甲板最前端,魁梧雄壯的身體,猶如山岳般偉岸,他往這里一站,哪怕十塔搭載的超大型戰艦,此時此刻都有一種被壓垮的感覺,如此強大的氣勢,只有這個怪物般的人可以產生。
天邊,風卷殘云,大地荒蕪,滿目漫黃。
一艘艘浮空船,乘風前進,圣音縈繞,光輝無限。
北辰天靜靜看著眼前井井有條的一切,誰知道就在這時,他的臉色突然間大變,寬闊胸膛劇烈起伏,從嘴角溢出一律鮮血出來。
北辰天的血液泛著淡淡金色光芒。
猶如蘊含著某種超強能量一樣。
這具身體實在超脫出凡人太多。
北辰天皺皺眉,看著手心的血跡,兩條濃如刷漆的白眉,正緩緩凝在一起。
“總帥大人。”一個跟隨在北辰天身邊形影不離,可卻十分沉默低調的蒙面人見到這一幕,他就是跟隨北辰家二十年的幕僚墨先生,“您的身體已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北辰天對自己身體狀況非常清楚,生老病死,命不可違,他這樣的人也不可能抵抗。
畢竟北辰天已經八十歲高齡了啊!
正常人無論年輕多么強壯,可一旦活到這個歲數,必然會大大衰弱。
北辰天是依靠高度進化的體魄與生命,他強行壓制細胞衰老帶來的虛弱,讓自己長時間都維持在這樣狀態,雖然能勉強保持住身體狀態的強悍,可這無疑會縮短自己的壽命。
他這一生也是充滿傳奇的。
北辰天十六歲開始就開始參加各種戰斗了。
第一次參與屠魔時,當時年僅三十歲左右。
這些年浴血奮戰戎馬一生,或多或少會有一點難以治愈的頑疾,這些舊疾要是單獨存在,以北辰天的體魄根本不足為慮,可如果同時出現在身上,無疑是進一步增加身體的負擔。
“沒事,我自己清楚很,我大概還能維持現狀十年。”北辰天雙眼望著火紅的流云,“十年時間,倒也足夠了。”
十年啊。
十年以后。
北辰天就不是九十多歲的高齡了嗎?
一個人類在九十歲還想保持巔峰時期身體狀態,還想保持保最強盛的體魄和戰斗力,這簡直就是癡心妄想,北辰天偏偏要創造一個奇跡,只是創造出這樣的奇跡,北辰天要為此付出巨大代價!
沒有辦法!
北辰天必須這么做。
他要在有限時間里完成該完成的事情。
這十年用來打磨一個人綽綽有余,只要能
出現一個能維持大局的人,北辰天付出再大的代價都愿意,那個時候他就可以安心去養老了。
墨先生問:“總帥大人就真的這么看好云鷹?”
“云鷹是一個奇才,這次殺蝰蛇的舉動,也讓我徹底放下心來,除此還有其他選擇嗎?”
“請恕在下說一句冒犯的話,天地萬物,興衰枯榮,是天命,無論是個人,還是家族群體,有興就有衰,有衰便有興,強行改命都是需要付出巨大代價的。”墨先生十分客氣也十分誠懇,他在天云城并不是很出名的人,因為自從進總帥府這二十年來,墨先生總是淡泊名利,所以他這番話是發自內心,“總帥大人做的已經夠多,激流勇退,有何不可。”
北辰天也沒有生氣。
他只是淡淡的一笑。
“現在局面比較復雜,我總覺得星光在籌謀者什么,我這些年就沒有看透這個家伙,只是覺得這個家伙實在是太危險了。另外圣殿似乎也蠢蠢欲動,神域平靜外表之下都是亂流,這種時候決不能輕易退出。我既然坐在這個位子,就沒有后退的道理。”
北辰天又自信滿滿說。
“等這場戰斗打完以后,我就要去履行對曦兒的承諾。我最起碼還有十幾年時間慢慢培養和輔導,他們兩個一定可以成材,以制衡神域里的混亂勢力,等我做到這一步,也算沒有愧對祖先,即使是死也能瞑目了。”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北辰天從不是一個認命的人。
北辰家族榮耀不能在身上沒落。
北辰天發誓,只要活著一天,他就要攪動這番風云。
北辰天成為軍人一刻開始,他就決心為天云城以及神域奮戰終生。
墨先生沒有在說話了。
他能在脾氣火爆的北辰天身邊呆二十年不是沒有道理。
墨先生非常懂得把握尺度,他說了該說的話,再說就是廢話了,北辰天討厭廢話,所以他從來不說廢話。
這場戰斗對遠征軍太重要了。
這場戰斗對北辰家族太重要了。
北辰天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用盡一切手段來打贏這一戰。
其實關于這場戰爭并沒有什么懸念,紅一本就受傷極其嚴重,更何況樹谷奪取失敗,讓審判者聯盟受到嚴重打擊,無論是裝備、武器、實力,乃至后勤、紀律方面,雙方都有很大的差距。
紅一怎么可能擋得住遠征軍呢?
更何況城主和圣殿都沒有坐視不管。
這次大戰可是出動天云城過半的底蘊啊!
如果荒野有這種實力,他也不至于這么多年都默默被壓制了。
云鷹哪里知道在短短的時間里發生了什么?
此時此刻就像中大獎,正愛不釋手把玩怒斬。
怒炎斬是一件非常優秀的神器,外表乍看是一把僅僅兩尺的寬厚斷劍,其實一旦激活神器,炙熱能量就會投射出,從而補全缺失的部分,驟然變成足足一人高的巨劍。
云鷹經過測試發現一個特點。
怒炎斬一旦成形,四分之一時實體病人,四分之三是能量刃。
那能量形態的部分,不是以實質狀態出現,無法像銀月的圣光劍一樣能直接觸碰到對手,所以無論落在什么目標上,都好像射線般從目標上面穿過去,不過在過程中能造成足夠強高溫,以云鷹的修為,若是全力出手的話,幾乎能汽化鋼鐵。
那這把武器可就不簡單了。
這件東西劈砍任何物體都不會產生阻力,它能直接融化汽化物質,從對方身體里穿過去,所有物理性質防御在怒斬面前都是沒有意義的,絕對堪稱戰場上的一把大殺器。
云鷹自然是滿心歡喜。
“云鷹。”
北辰曦從后面走過來,她的表情跟平時有些不太一樣,她跟爺爺商量的那些事情,云鷹現在是完全不知情的,難免就產生一種做了壞事的負罪感。
云鷹把怒斬掛在腰間向她打了個招呼。
北辰曦盯著云鷹看,她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家伙長得也不是那么英俊高大,為什么自己就總是對他念念不忘呢?不過想到自己以后可能會嫁給他的時候,她的心臟就不可抑制加速跳動幾下,有一種不可描述的緊張忐忑以及暗暗的竊喜。
“有什么事嗎?”
“你的幾個屬下回來了。”
北辰曦說話時有點不敢觸碰他的眼睛。
云鷹一聽就知道是誰,大概是參加樹谷行動的幾個獵魔師回來了,所以想都沒想立刻就要過去見他們。
“等等。”
“怎么了?”
云鷹上下打量她:“我覺得你突然怪怪的。”
北辰曦臉色頓時微微一變,連忙搖頭,目光飄忽:“胡說,我沒有!”
云鷹有點困惑不解。
北辰曦是一個大大咧咧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今天在自己面前好像有些拘謹,哪怕連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小了幾分,總覺得沒有了平時的氣勢。
云鷹倒也沒有太在意。
云鷹被北辰曦帶進了一個房間里。
靈月云在照顧幾個傷員,金白則靠在窗戶旁邊刺畫,老酒鬼一邊喝酒一變搓著腳丫子,紫菱則站在這老頭子的背后,正雙手捧著一根鐵杖,只是這根鐵杖已經被布條給裹起來了。
老酒鬼最先感覺到云鷹到來,他對云鷹咧嘴笑了笑,搓著臭腳說:“小子艷福不淺,你看看你身邊的女人,真是一個比一個漂亮,這位高貴又美麗小姐一定就是大名鼎鼎的北辰曦吧!”
北辰曦皺皺眉。
她對這個邋遢又無禮的老頭毫無好感,不過他倒是還算有幾分眼力,現在她要盡量在云鷹面前扮演溫柔角色,所以強忍著跳起來去打他的欲望。
“其他人就算了,你個死老頭怎么也來了?”
老酒鬼以前還是圣武士團長的時候,他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人物,何況現在相貌跟以前相比有巨大變化,曙光守護者又被布條裹起來被紫菱拿在手里,所以老酒鬼來到基地都沒有被誰認出來。
北辰曦也不知道這老頭子來歷。
幸虧老酒鬼沒曝光身份,否則必在遠征軍引起巨大轟動,這一副尊容以及樣子,只怕只會造成負面影響。
“廢話,老子酒快喝完了。”老酒鬼搖了搖空空的酒葫蘆:“我又沒其他地方去,可不就只能來投靠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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