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圣仙師說,“大道無形”,所以道是沒有形狀的。
道圣仙師說,“道法自然”,所以道是沒有具體的道理能夠將其說明白的,甚至道圣仙師為此還說過:“道無言載,可意會不可言傳。”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道是沒有語言能夠承載表述的,只能夠自己揣摩領悟,不能用語言傳述。
面對這些鐵一般的事實,龍青天作為一品大儒還問出“何為道”這樣的問題,首先就有失風度。
如果要說嚴重一點,他這個其實也算是無恥的耍賴皮。
龍青天能夠不顧顏面地問出“何為道”這個問題來,很明顯他已經被江楓逼到絕境了。
而江楓此刻心里也在震撼,他萬萬沒有想到《正氣歌》竟然會引動天道共鳴,出現傳說中的金玉良言異象。
江楓是在聽過龍青天的正道八道以后,這才確定《正氣歌》能夠勝過他的。但是《正氣歌》究竟強到什么地步,江楓卻未曾料到。
不過此時此刻《正氣歌》的效果出來以后,江楓算是徹底明白了。
天朝文修們一直以來實在是太注重神識之力的修煉,而忽略了對學問本身的鉆研。
當一個文人刻意的去追求力量,那這個文人還能算是文人嗎?充其量他只是一個識文斷字的武夫而已。
一品大儒文修正想不通人性究竟是本善還是本惡。
一品大儒龍青天無法明白,“正”是天地間的一種精神。萬物依靠它生生不息,天地因為它所以分出山河日月。所以它同樣存在于人的心中,與生俱來。
如此一番對于“正”的解讀,自然高出了龍青天那正道八道好幾個檔次。
而這,也正是天人界這些文人,和地球上那些文人的本質區分。
前者以學問作為載體,一問追求力量的提升。后者則是純粹的感悟天地至理,用一顆赤子之心做學問。
江楓想通這個道理以后,他的神識靈宮之中,文道核心在瘋狂壯大、凝實。
很快江楓眼睛一亮,他感覺到自己的文道核心在神識靈宮之中變成了人形。
江楓心中暗喜,因為他很清楚文道核心變成人形,代表他已經進入了七品文修之境,并且可以借助神識之力施展神識化身。
當然,七品的神識化身頂多能離體十米遠,其實沒什么太大的作用。
江楓滿心沉浸在突然突破一個大境界的喜悅當中,宴席中又有人開始嚷嚷了。
“大言不慚地說要把‘正’和‘道’分開來說。現在好了,‘正’算你勉強說的對,那‘道’呢?”
“對,要是有人能夠把‘道’是什么說清楚,我愿意拿我的頭給他當球踢。”
“就是,何為道?大道無形,道法自然。誰能夠說清楚‘何為道’?”
這里畢竟是龍府,前來參加宴會的這些人,個個都和龍家關系匪淺。
所以這些人直接忽略了龍青天的無恥,反而你一言我一語地攻訐江楓。
但是江楓是這么容易就屈服的人嗎?
只見江楓回過神來以后清咳了一聲,他淡淡說道:“何為道,還請龍閣老聽好了。”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
江楓一篇《道德經》背誦到此處時,他突然發現自己剛才所念的話竟然有回音。
而這回音就好像是有人往湖水中丟入巨石,然后激起的層層波紋一般,一波一波地往外傳遞。
江楓停下以后仔細聆聽了一番,突然江楓臉色大變。
“天地共音?”
江楓驚呼了一聲,他掃了一眼宴席中的這些人,赫然發現宴席中聽見了《道德經》的這些人全都進入了一副癡傻的狀態之中。
好不容易天地共音消失,宴席上的這些人如大夢初醒一般醒悟過來。
他們全都打了一個激靈,后背瞬間被冷汗濕透。
這些人震驚不已地看著江楓,他們全都想不起江楓剛才念了什么,但是他們還記得自己剛才的狀態。
神魂外游,六識無主。
淮隆府府首齊簡聲音微微顫抖著,他小心翼翼地低聲問江淮省總督周育良。
“大、大、大、大人……剛……剛才都發生了什么?”
周育良身為江淮省總部,本身也是二品的封疆大吏。
天朝的文官,文道修為是一個硬性條件。所以周育良的文道修為,必然不會低于二品。
齊簡問出這個問題以后,周育良臉色慘白地說出六個字來:“天機不可泄露。”
周育良此話一出,齊簡險些沒嚇到一屁股坐在地上。
要知道周育良這句“天機不可泄露”可不在打什么機鋒,而是真真正正的天機被江楓給泄露了。
于是出現天地共音,震懾生靈,讓天機不會外泄。
周育良“天機不可泄露”這六個字剛剛說出口,突然龍青天狂吐了一口鮮血,然后整個人直挺挺地往后仰倒在了地上。
“爹!”
“爺爺!”
“太傅!”
“龍閣老!”
龍家一眾嫡系,大皇子江隆基,外加江淮省各個和龍家關系匪淺之人見到龍青天吐血倒地,于是紛紛跑到高臺上去檢查龍青天的傷勢情況。
看了一會兒后,突然龍青天虛弱的聲音響起:“抓住他,不能……不能讓他跑了,絕對不能!”
很快,龍青天嫡長子龍幽站起身來,他看著江楓咬牙道:“來人啊!”
得得得得……
一連串密集的腳步聲響起,龍家明面上的護衛,暗地里養的秘衛,在此刻一起出現圍住了江楓。
此刻龍幽道:“各位,今日龍家有一些私事需要處理,恐怕無法招待好大家了。還請在場所有不相干之人等,暫時退離龍家,以免誤傷!”
宴會上的客人們聽了龍幽的話后立刻起身立場。
江楓一臉輕松地站在原地,根本沒有慌張。
沒過多久,前來參見宴會的客人走的差不多的。留下來的,大多都是和龍家關系頗深,準備留下助拳的。
當然,譚夢菲沒走,她直接走到臺上去和江楓站在了一起。
江楓看了一眼譚夢菲道:“你留下來干嘛?一會兒真打起來了我還得照顧你,很累的。”
“我想留就留,與你無關。真要是死在這里了,也是我自己的選擇,跟你也無關。”
“行行行,你胸/大,所以你說的都對。”
江楓話音剛落,突然龍幽冷喝了一聲:“來人啊,把他們兩個給我拿下!”
“等一等。”
江楓舉起右手道:“別怪我沒警告你們,如果你們敢動我一根汗毛,這位大皇子殿下恐怕就得人頭落地。”
江隆基一聽江楓這話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兩步,他怒視江楓道:“你什么意思?難道你還敢弒殺皇子不成?”
“弒殺皇子我可不敢,不過大皇子你想要滅文皇誅武圣,恐怕夠你死上好幾次的了吧?”
“胡說八道!本王何時有過這樣的想法?”
江隆基話剛說完,江楓突然取出了一塊鏡月玉簡,他將天人圣元灌入鏡月玉簡之中。
很快一道白光在空氣中形成光幕,光幕之中是江隆基昨天站在龍家的寶龍號上,然后慷慨激昂地念著詩的畫面。
江隆基念完,以周育良為代表的一眾官吏還大聲鼓掌叫好,紛紛夸贊著江隆基。
江楓笑著問江隆基:“殿下,這詩可是你做的?”
“是又如何?”江隆基皺眉道。
江楓笑著點了點頭,他開口把江隆基昨天念過的這首詩又重新念了一遍。
腰配寶劍七星文,
行臥不忘文皇恩;
挺赟惠學該儒釋,
先皇垂死中興時;
江淮武侯籌筆地,
惟圣配天敷盛禮;
當年斬龍發意氣,
惟滅荒北是我欲。
江楓念完以后,他淡笑著說道:“各位,你們把這首詩第一句的倒數第一個字;第二句的倒數第二個字,以此類推,推到第四個字,看看是什么結果。”
在場眾人皺著眉頭,下意識的按照江楓的提示推算。
一通推算下來以后,齊簡下意識地念出聲來:“文煥該死?”
齊簡說完立刻驚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臉色嚇得蒼白無比。
江楓幸災樂禍地指著齊簡道:“哎呀,這位大人完蛋了,至少是個大不敬的罪名。”
齊簡嚇的渾身發抖,有心解釋卻發現自己舌頭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全。
隨后周育良也發現了這首詩后面的玄機,他低聲對身旁的龍幽道:“不好,殿下這首詩當真有問題。
從第五句的第三個字是‘武’,第六句的第二個字是‘圣’,第七句的第一個字是‘當’,再到最后一句的第二個字是‘滅’。
連起來就是武圣……”
周育良沒有念完,但是意思人人都聽懂了,正是“武圣當滅”。
這一下就算是江隆基也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一臉得意的江楓搖頭晃腦地說道:“這鏡月玉簡我一共復制了上百份,分別交給了我上百個下屬。只要我今天被傷到一根汗毛,那一百份鏡月玉簡就會分散在天朝各省各府,公諸于眾。”
“說吧,你到底想要什么?”堅持站起來的龍青天,咬牙看著江楓問。
ps:15號的兩章更新了哈,明天就是16號了,很緊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