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薛世鋒的書房。
薛世鋒本身不是一個擅長茶道的人,不過茶道講究靜心、靜神、靜念。薛世鋒恰恰好是個易怒的人,所以他有意識的借助茶道來鍛煉自己的心性。
一個人有缺點不可怕,可怕的是有缺點而不自知。
當然,知而不改也不算是什么聰明人。真正聰明的,就是薛世鋒這種,知而改之。
“大少爺這茶道中的境界真是越來越高了,舉手投足間自帶茶道禮法之韻,實在是難得。”
文老說話間從薛世鋒手中接過一杯茶,他正在品聞茶香時,薛世鋒道:“文老,你說那個閻北光怎么會那么天真?憑你三言兩語,他就相信他能夠替代閻玄龍執掌閻氏一族了?”
“大少爺,其實閻北光并不蠢,他只是輸在‘人性’二字上而已。”
“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尤其是像閻北光這種人,他歷來覺得自己比閻玄龍更強,閻氏一族交到他的手中,會比在閻玄龍手中更為興盛。
閻氏一族十八名長老,每一個都受過閻北光的恩惠。每一年閻北光給他們的錢,加在一起可說是個巨大的數字。
所以閻北光才會篤定地認為,只要他有足夠的理由,那么閻氏一族的長老必然會支持他代替閻玄龍。”
“既然是這樣,為什么不干脆讓閻北光真的代替閻玄龍呢?閻北光可比閻玄龍好對付多了。”薛世鋒問出這話時又給文老斟了杯茶。
文老淡淡一笑,他搖頭道:“大少爺,您知道閻玄龍比閻北光難纏,閻氏一族的十八名長老自然也知道。
且不說我們沒辦法用弒父奪位的罪名釘死閻玄龍,就算有,閻氏一族的長老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棄閻玄龍而支持閻北光。
閻玄龍自幼被當做閻氏一族的繼承人培養,除了中北洲的軍政大權以外,閻玄龍還掌握著閻氏一族在神域暗中培植的各個勢力。
這樣的根基,閻北光先天缺乏。所以無論閻北光做什么,他都不可能繼承得了閻家的家主之位。
除非……”
文老端起茶杯一口飲盡,“除非他手腕夠強,直接殺了閻玄龍。”
“算了算了,反正現在閻烈焰已經死了。參議院那邊最新的任命很快就會下來,閻家已經不足為慮。等我爹成為新任議長,我有的是時間慢慢玩兒死閻家。”
薛世鋒剛剛說完這番話,突然他左手手腕上的通訊腕表接連響了兩聲。
薛世鋒點開通訊腕表看了一眼,一共是兩道信息,全都由眾神參議院行政部發來的。
第一條:“薛世鋒先生,由您代表薛氏家族提名的江楓先生,已經通過參議院審核,自即日起將晉升為下等貴族,正式受《神歌文明貴族權益保護法》保護,并同時享有所有《神歌文明基本法》第十三項第一則條款中,規定之下等貴族特權內容。”
第二條:“經參議院最新議會決定,中北洲薛氏家族,正式由上等貴族晉升為頂級貴族。薛氏家族當代家主薛德庸,即刻出任眾神參議院中北洲代表議長一職。
按照眾神參議院議長擢升條例之規定,薛德庸議長將接受為期三年的考察期。考察期間,如薛德庸議長未得五名在職議長的轉正同意,其議長職務將予以免除。”
“什么?為什么會有考察期?”
薛世鋒怒吼了一聲,他直接抓起茶桌上的茶壺狠狠地扔了出去。
眾神參議院的議長擢升條例當中,的確有新上任議長需要接受為期三年的考察期這一項規定。但是過往大多數的議長,在接受任命的同時都會一并免去這個考察期。
這一次薛德庸的考察期沒有被免除,明顯是八大議長還沒完全接納他。
“大少爺息怒,雖然大人被保留了考察期,但總歸是晉升了。神域九洲只有九名議長,多少人窮其一生也難得其位。
眼下我們要做的不是抱怨,而是盡量拉攏八大議長,讓他們早日為大人轉正。”
文老的勸說薛世鋒明顯是聽進去了,薛世鋒深吸了一口氣,他閉著眼睛沉思片刻后突然一下睜開眼睛。
薛世鋒看著文老道:“文老,立刻聯系貴族權益保護協會的會長黃丹東,讓他準備一整套下等貴族的證書、身份卡、勛章、禮服等物,我們一會兒陪他去木槿云莊給江楓授勛。”
“啊?授勛不是應該在貴族殿堂嗎?”文老有些不解地問。
薛世鋒笑了,“文老,您這是糊涂了啊。只要有頂級貴族陪同見證,授勛可以是在任何地方。更何況我們到了木槿云莊以后,那里還有位超頂級貴族呢。”
“呃……哈哈哈……”文老仰頭大笑起來,他伸手拍著自己的額頭道:“糊涂了糊涂了,我竟然沒明白大少爺這是借授勛為名,意在拉攏米娜小姐啊。”
薛世鋒一臉得意地點頭笑了起來。
其實以文老的心智,他又怎么會不明白薛世鋒真正的用意。之所以刻意裝傻,說到底也只是為了讓薛世鋒得意一下而已。
薛世鋒接收到的兩條信息是宣發給整個貴族圈子的,神域九洲的所有貴族都收到了,索爾米娜和閻玄龍自然也收到了。
閻玄龍收到這兩條信息的時候,閻府議事堂內的長老會這才剛剛散去。
閻玄龍看了一眼身旁的宋缺,他苦笑著說道:“老宋,你敢相信嗎?一個太虛神族的小子,通過闖九區來到神域,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晉升為下等貴族。”
宋缺小心翼翼地掩飾著自己內心的振奮,他微微點頭道:“這個江楓,的確是不簡單啊。”
“豈止是不簡單,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在不知不覺當中,他已經影響到了整個中北洲的勢力格局。”
閻玄龍說到這里時站起身來,他看著議事堂的門口道:“走吧老宋,備一份厚禮,跟我一起去木槿云莊好好賀一下這位新晉貴族江楓先生。
讓我們一起祈禱,祈禱他沒有忘記,他還是我太虛獨立團的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