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雜種,剛才的氣勢哪去了!”
一條七彩大蟒在無數巨大的云柱間橫沖直撞,將氣柱撞塌,攪的四周云海翻騰不止。
“一個血脈不純的雜種也敢違抗我,我要你活吞了你!”
蟒煞控制著七彩大蟒追在孟凡的身后,雖然不時跟丟,但很快便又能發現孟凡的蹤跡,而后再沖上去。
“轟!”
七彩大蟒又撞塌了數根巨大云柱,云柱倒下后形成一股強大的氣浪向四周掃去。
“蟒煞族兄,我們已經追了一天一夜,在此人身上浪費了太多時間。而且我們還要完成族里派下來的任務,再追下去實屬不智啊!”蟒煞身后的一名族人勸道。
“是啊族兄,不過一個血脈低賤的雜種而已,完全沒必要在他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要知道赤金一族與追火一族可都對這次的寶貝垂涎三尺,估計他們也接到了同樣的任務。我們這次的對手其實是他們兩族啊!來時,族叔可是說了,這次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又一名族人勸誡道。
蟒煞有些不滿意的回頭看了看身后的族人,而后冷哼一聲:“哼,就知道你們會搬出老頭子來壓我。如今老頭子不在,我就是老大,我說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們誰敢有異議?”
七彩大蟒雖仍舊追在孟凡的身后,但已沒有之前的那股誓不罷休的氣勢了。看得出來,蟒煞也倦了,對族人口中的族叔更是忌憚。
孟凡也趁著蟒煞等人交談之際幾個閃身便消失在無數的云柱之間。
“混蛋!那雜種哪去了!”蟒煞滿臉憤怒的四望而去,但卻沒有發現孟凡的蹤跡。
“族兄,既然跟丟了,不如就算了。等下次碰上,再解決他不遲。”蟒煞的族人勸道。
“是啊,任務要緊。一個雜種的命,不值錢的。族兄若是覺得殺一個不解氣,等回頭回到家族,我讓人給族兄送十七八個過去。”蟒煞的族人們紛紛勸說道。
蟒煞不滿意的冷哼一聲,最后神識向四周掃去,還是未能找出孟凡的蹤跡,這才駕著七彩大蟒鉆出云柱林,朝一個早就計劃好的目標奔去。
“兄長,族老給出的位置應該就在這附近,可為何沒有看見族老口中所說的宮殿。”赤金一族駕著飛梭在云海上方穿梭,同時不斷向四周望去,似是在尋找什么。
獅巴手持一張地圖,并在地圖上不斷比劃。濃密的眉毛緊緊皺起,臉上也露出迷惑的神情。
“奇怪,族老說的宮殿應該就在此地,可是為何總是找不到呢?”
追火一族剛踏出一片由紫云構成的竹林,不少族人的身上還有激烈戰斗過的傷痕。
“大兄,方才那幾只便是北海里獨有的溟獸吧,還真是強悍,如果不是大兄的法術已經修煉到出神入化的境界,我們怕是已經隕落在那些溟獸的手里了。”追火一族的一名族人正手持一塊彎月形的獸角,獸角中空,盛滿了紫色的不明液體。
追火一族的領頭駒火望向身后的竹林,眼中還有些許的忌憚,而后說道:“那些溟獸以北海中珍惜的溟氣、紫液為食,實力強悍。如果不是北海法則抑制了它們的力量,恐怕我們就”
“大兄,那如果將這些溟獸帶到外界,它們能發揮出什么樣的實力?”
“不下于法相境的實力,甚至是輪盤境的實力。”
“輪盤境!那就只有族中長老出手才能對付它們!那些溟獸真的有那么強大嗎?如果能為我們所用”
追火一族的族人紛紛露出不敢置信的模樣,同時還有一絲的欲望成分夾雜在其中。
駒火搖了搖頭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不過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們,這些溟獸無法離開北海。千年前就曾有妖修妄想偷帶收服的溟獸從漩渦通道離開北海,可剛踏入通道便引來了北海法則的攻擊,頃刻間連人帶獸便化作一縷焦煙。所以你們如果想活著離開,千萬不要想著將這些溟獸帶走。北海的法則不但阻止外界過于強大的存在進入,同樣阻止北海內過于強大的存在離開,就像一張漁網一樣,攔下所有的大魚,只放走那些比網眼還要小的小魚。”
追火一族的族人們紛紛心有余悸的點了點頭,不再幻想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而后腳下火云頓生,迅速逃離此地。
偌大的北海,無數支隊伍都在這里發現了屬于各自的機緣。有人因此而喪命,也有人因此而崛起。
就在一處由無數紫云堆積而成的巨山之中,一處不起眼的山洞里,孟凡正赤身裸體的盤坐在一尊巨大的銅鼎之中。
小狐貍飄在銅鼎的周圍,抱著一個黃皮葫蘆,不停的向銅鼎里注入一股股醬紫色的氣體。同時每注入一定量的紫色氣體便會向銅鼎中丟入一株靈藥和一滴金色的血液。
銅鼎中紫色氣體混合著靈藥與血液已經化作粘稠的黑色液體,黑色液體不斷沸騰,向外咕咕的冒著氣泡。
“這是我九尾一族研究了妖族各個種族的血脈,花費了近萬年的時間才發現隱藏在血脈中的秘密。原來并不只有妖族能夠修煉血脈,其他種族也能夠通過一些特殊的方法提升血脈之力,達到與妖族同等甚至是超越妖族的水平。而這種方法中最關鍵的東西便是能夠提煉血脈的寶物,很湊巧此地精純的溟氣便符合這個要求。”小狐貍一邊向銅鼎中注入紫色氣體一邊解釋道。
銅鼎像是沒有底一般,無論小狐貍注入多少的東西都不會向外溢出分毫。
銅鼎的黑色液體里有一縷縷淡淡的紫色細線,正在向孟凡的身體里鉆去,順著孟凡青色的血管四處游蕩,令孟凡看上去顯得格外猙獰。
“現在,運轉你的法力,將血液中的溟氣按照大周天的路線運轉,將這些溟氣全部融合到你的血脈之中。”小狐貍在一旁喝道。
孟凡絲毫不敢怠慢,連忙運轉大周天,將血液中游蕩的溟氣匯聚在一起,一遍又一遍的循環。
每當孟凡血液中的溟氣消失一分,銅鼎里的黑色液體便會游出一分溟氣鉆入孟凡的體內,補償消失掉的溟氣。而孟凡體內的溟氣有不斷的補充,黑色液體卻不會得到補充。漸漸的被孟凡吸收掉。而孟凡的血脈之力也漸漸開始提升,開始變得高貴起來,吐露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王霸之氣。
很快,銅鼎中的黑色液體便被孟凡吸收殆盡,孟凡的血脈提升也停滯了下來。
孟凡正要起身,卻突然感到腦袋一陣恍惚,又重重的跌坐回銅鼎之中。
一股從未感受過的至強氣息突然出現在孟凡的識海之中,像是一頭大鵬,又像是一只鯤魚。
那似鵬似魚的至強氣息僅在孟凡的識海中停留了一息便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后孟凡懷中突然一熱,像是揣了一個滾燙的鐵塊一般。
孟凡連忙將懷中的東西取出,定眼一瞧原來是鵬三千留給自己的族器。那日鵬三千將族器交給孟凡時,孟凡還為之一震。因為那族器赫然便是自己帶來的令牌,只是經過鵬三千一番催動之后,令牌上散發著點點紫芒,看上去神秘無比。
而此時,令牌上不但劇烈閃動著紫芒,更是滾燙至極。就連孟凡這般肉身修為,都能感受到其上散發著的一股燙手的溫度。
紫光開始在令牌的背面凝聚起來,最后化作一個明亮的紫色光點。光點的模樣赫然是一個縮小了無數倍的宮殿。
孟凡有些摸不著頭腦,令牌的這種變化鵬三千還真沒同他說過。
“這是怎么一回事?”孟凡詢問小狐貍,覺得小狐貍見多識廣,應該能夠給出合理的解釋。
小狐貍端著小爪子,露出一幅思索的模樣,片刻之后才開口道:“應該是這塊令牌的主人生前留下的神識印記,可能你今天觸發了某個條件,激活了令牌主人留下的印記。只是說不清這究竟是機緣還是陷阱。”
“應該不是陷阱。”孟凡肯定的說道,“鵬三千曾跟我說過,在北海中有一座移動的宮殿,宮殿中儲存了大量的溟氣、紫液、蒼水,就連凝血珠都有可能出現在其中。本來我是對這座移動的宮殿不抱有希望的,只是沒想到居然發現了它的位置。而且你看,這紫色光點是宮殿的模樣,這紅色光點則是令牌的模樣,紅色光點應該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
那座移動宮殿因為無任何規律的隨意移動,也就導致了每次北海開啟移動宮殿出現的位置都不同。沖著寶貝而來的眾妖修想要碰上移動宮殿也只能靠運氣。而孟凡偶然獲得的地圖卻標出了移動宮殿的位置,這簡直就跟開了掛一樣。
孟凡再看向那令牌背面的紫色光點的位置,竟真的移動了。雖然移動的距離不大,可若是放在偌大的北海之中,移動的距離至少有幾個山頭那么遠。
“去那移動的宮殿碰碰運氣,若是凝血珠真的藏在其中,就沒必要進行第二個計劃了。”
孟凡離開了洞穴,按著地圖上距離宮殿最近的一條路飛奔而去。不過行了數個時辰,孟凡便遠遠的看見一片由紫云構成的竹林。紫竹根根躥天,約有人手臂粗細,其上紫色竹葉繁茂,在風中輕輕搖曳,如海浪一般。
孟凡在竹海前停了下來,眉頭微微皺起,似在思考些什么。
“紫竹海,北海中公認的三大寶地之一,其內生活著北海獨有的生物——溟獸。溟獸以溟氣、紫液為食,死后更是會化作純凈的溟氣、紫液,很多妖修都會來到紫竹海中斬殺溟獸,以獲取珍貴的溟氣、紫液。只是此地的死亡率也是極高,活下來的幾率不超過五成。”孟凡在心中暗暗回憶有關紫竹海的相關信息。
“若是不入這片竹海,便至少要多繞四五天的路程,到時候那移動宮殿都不知道又要飄到哪去了。罷了,我只是借道,不去招惹竹海內的溟獸,想來應該不會出現問題。”
孟凡最后抉擇了一番便身子一輕,踏入了一望無垠的竹海之中,身影很快便被茂密的竹影所遮蔽,消失的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就在竹海的另外一頭,同樣有數支妖族的隊伍來到竹海的外圍,互相間看了一眼便一頭鉆進竹海之中,同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孟凡方一踏入竹海之中便分不清了東南西北,四周全是躥天而起的紫色云竹,而且都長得一模一樣。如果不是那令牌顯示了孟凡的方位,孟凡怕真的就要暈頭轉向了。
“沙、沙”
一只雪白色的幼兔出現在正前方的不遠處,幼兔兩只前腳不停的刨向云竹的根部,像是要將地下深埋的什么東西刨出來。
孟凡一眼便認出那雪白色的幼兔便是這竹海中生活的一種溟獸。幼兔名為玄溟兔,并不具有非常強的攻擊性和侵略性,但卻十分怕人,而且對地下埋藏的寶貝頗有感應。
孟凡躲在角落里,小心的注視著那只玄溟兔。不過半柱香的功夫,玄溟兔便停下了動作,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緊緊的盯著地下的東西。
孟凡同樣小心的伸頭去望。
“那是!紫液!”孟凡心中忽地驚訝的大叫一聲。
與溟氣相比,紫液對于血脈的提煉作用顯然更加強大,同樣也會給身體帶來一些疼痛感。不過修道之人,對于疼痛,早已是習以為常。
蒼水難得,凝血珠更是想都不敢想。如此一來,紫液便成了進入北海的眾妖修最渴望得到的東西。而那只玄溟兔一下子便發現了接近兩三個拳頭那么多的紫液,其價值可想而知。
不過孟凡看到的可不是那一灘紫液,他看到的是那玄溟兔的價值。如果能收服這只玄溟兔,以后的北海之行將會收獲頗豐。
孟凡小心的靠近那只正探頭舔食地下那灘紫液的玄溟兔,盡量不發出聲響。玄溟兔同樣正一個勁的舔食紫液,對周圍將會發生的事情毫無感應。
而孟凡小心的調動周遭的天地之力,形成一張透明的大網,就欲向玄溟兔罩去。
就在這時,一道劇烈的撞擊聲從旁邊的竹林中傳出,一道人影嘴角溢著鮮血從林中逃來。而正在聚精會神舔食紫液的玄溟兔則猛地抬起了小腦袋,一個跳躍便逃進了竹林之中。
孟凡頓時臉都氣紫了,憤怒的望向那逃來的男子。
那男子同樣看見了孟凡,眼中先是流露出一抹欣喜,接著又變為失望,最后變成一股濃濃的陷害之色。
“兄臺救我!”男子的衣服上還蘸著不少的血跡,臉上的陷害之色瞬間收回,露出一幅絕望的眼神。
“兄臺救我!我們隊伍被一頭可怕的溟獸偷襲,如今隊員都死了,就剩下我一個人了。如果兄臺能救我離開這片竹林,我愿意將收集的兩葫蘆溟氣和半葫蘆紫液都送給兄臺!”
男子還不忘取出三個黃皮葫蘆,在孟凡的眼前一晃,又很快收回。
“兄臺,我說話算話,再加上我如今身受重傷,兄臺不用擔心我會反悔。如果兄臺還不放心,我愿以妖皇的名義起誓!”男子說的十分誠懇,如果孟凡方才沒有留意到他臉上的表情變化,怕是已經被此人給騙了。
“正好我要穿越這片竹海,順帶著帶你離開也不是不可。你以妖皇的名義起誓,我若是救你出去,你便將溟氣與紫液都送給我。”孟凡口頭上答應對方,心中卻是冷笑連連。
“皇天后土,實所共鑒。我虎八以妖皇大人的名義起誓,絕不背叛諾言。如有違背,今生修為無法突破。”虎八面露堅毅的起誓道。
妖族重血脈,所以用妖皇的名義起誓便是妖族里非常鄭重的一種誓言了。違反者同樣也會遭到血脈上的反噬,而且誓言越大,最后遭受的血脈反噬也就越大。
“兄臺,我都以妖皇大人的名義起誓了,你是不是也要起誓一下。”虎八說道。
孟凡點了點頭,小指呈九十度彎曲,拇指向內與小指相接,其余三指則筆直豎立。
“皇天后土,實所共鑒。我鯤凡以妖皇大人的名義起誓,我定救虎八兄弟離開。如若違反,吾等妖族血脈盡數斷絕,吾等妖族子嗣永生永世遭人族欺凌,吾等妖族”
孟凡還沒說完便被虎八打斷了,“鯤凡兄,你不必說了,你這個誓言太狠了,直接以我等全部妖族起誓。我相信你了。”
孟凡嘿嘿一笑,又向虎八說道:“虎八兄稍等,我去將寶貝收了。”
“什么寶貝?”虎八探頭看去,正好看見孟凡拿著黃皮葫蘆收取地上一個小洞中的紫液,神情頓時變得有些不自在。
“嘿,沒想到還是條大魚。”虎八低喃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狡猾的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