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太陽西沉民眾的
緒雖然還很狂暴但是賭檔總是要關‘門’的,里面的伙計也是要睡覺的。
當天‘色’徹底黑透了之后,黑板上的紙幣兌換價位停留在了一比八百二十八的高位上,這時候數字已經沒有變化了,因為喊啞了嗓子的青龍老大正掄著定‘門’栓在銀行大廳里吼呢。
“都滾回家去!我們歇業了,想要再兌換就等明天早上吧!老子我不伺候了……咳咳咳……缺心眼的不會伺候啊,給爺我上一杯茶啊,可干死我了!”
幫會分子清場就是這么暴力,定‘門’栓呼呼的掄,把大廳里上百的老百姓往外死命的趕,沒人在乎百姓的哀嚎,更沒人聽他們苦求。
“滾滾滾……都趕緊滾啊!上‘門’板,歇業歇業,娘的,一天水米未進,真是要人的老命哦!”
一塊塊漆黑的硬木‘門’板豎立了起來,定‘門’栓在后面一卡,任你外面有千軍萬馬也休想攻打進來,當最后一塊‘門’板被關死之后,賭檔里頓時一片歡呼。
“發財了!我們發財了!”青龍老大一個飛躍,整個人撲在了如山的麻袋中,那里面全是錢,都是成捆的紙幣,摞的比山還要高。
“爽啊,爺爺我也能體會一把在錢里面睡覺的感覺了,今晚我就在這里睡了!誰也不許攔著我……把咱們提前藏好的酒菜準備出來,可算是等到慶祝的一天了,丞相萬歲!”
一壇又一壇的黃酒被拍開泥封,撕開綢布濃郁的香氣飄的滿大廳都是,今天可沒人出去買飯菜,他們知道此刻的蘇州城早就已經歇業了,沒有哪家飯館子還開張,出去也是白費力。
幸好人們提前準備了無數醬鴨臘‘
’火‘腿’燒‘雞’,大塊的牛‘
’……賭檔老大和伙計們圍在地上伸手就去撕一個個吃的滿臉都是油。
大塊吃‘
’,大碗喝酒,三碗酒下肚人們的話就多了起來。
“老大啊,今天您總算給我們透‘露’實話了,我早就猜咱們是給丞相干活的,現在怎么樣,老大也承認了!”
“對了老大,咱們這么敞開的收南票,是不是證明丞相已經贏了?那些羅剎鬼是不是都被趕到海里喂王八了?”
“這話還用問嗎?都是廢話,南票馬上就要值錢了,所以我們才收啊,要不咱們傻啊,收廢紙玩?”
伙計們笑著,罵著,打鬧著,酒壇里的美酒跟水一樣的被喝干。
這時候一名三角眼的賬房偷偷湊到青龍老大
邊低聲說道“大哥,咱們今天收上來將近兩千萬的紙幣,這可都是錢啊,您說咱們留下幾成?三成夠不夠……”
話沒說完青龍老大臉‘色’一變出手如電立刻鎖住了他的咽喉“你說什么?該死的‘混’蛋,你敢動丞相的錢?你心長歪了吧……”
說完雪亮的匕首從手中變了出來,對準賬房的‘
’口一挑綢緞長袍就被割開了一個大口子,一道淺淺的血痕漏了出來。
“大哥……老大……別別別啊!我就是隨口一說,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我這不是一個心為你著想嗎,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空氣中一股‘尿’‘
’味,這個膽小鬼都被嚇的‘尿’了‘褲’子。
三角眼被老大丟到了一邊,雪亮的匕首當的一聲‘插’在青磚縫中“我把丑話說在前頭,這些錢都是丞相的,咱們拿著丞相開出來的高薪就得知足,就咱們這群下三濫,丞相都能開出五百塊大洋一個月的高薪,還不知足嗎?”
“誰敢動歪腦筋,我就挖了他的心,看看是什么顏‘色’的!都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大廳內一片驚恐的回應。
老大一看嚇住了眾人,然后又笑著端起酒碗“來來來,干了這一碗我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中
局的高官們都說了,只要這次任務完成的好,咱們都能換一個華族的
份,哈哈哈,到時候咱們想在大清發財就在大清發財,想去華族過
子,就去華族過
子!”
“真的!”現場所有人都興奮了,就連三角眼也都忘記了剛剛的害怕,從地上爬了過來“真的能成華族?聽說華族去洋人租界,那些洋人警察都不敢攔著,是不是真的?”
“就是啊,聽說南洋那邊華族太爭氣了,自己組織軍隊跟土邦王干啊!已經搶下好多的土地了,就要建國了!”
青龍老大喝的醉醺醺的撕開衣襟“那是!我就佩服丞相,一個讀書人干出這么大的事業出來,咱們江湖口一個個都是好漢,可是跟人家丞相比那就是地上的爬蟲啊!”
“洋人眼睛里面不‘揉’沙子,他們現在已經把中國人分成三六九等了,華族才是第一等的,甚至排名都在滿人前面,不信你去上海租界擺明
份,只要你是華族,那些洋人的商店你隨便進,而且一個個都笑臉相迎,那你當貴賓接待!”
“面子啊,這是天大的面子啊!面子不是白來的,是丞相大軍打出來的,可是打仗就得要錢,沒錢就不能打仗了……所以說,這屋子里的錢就是華族的軍費,誰要是敢貪污一元錢,我就活剮了他!都聽清楚了嗎……”
“老大放心,聽清楚了……咱們也換個華族戶籍,將來也能抬著頭在洋鬼子面前走,這輩子能如此翻
,值了!”
樂天銀行分號內一片歡聲笑語,而與之對比的銀行外則一片哀嚎,小小的廣場上幾具尸體擺在地上,有親人圍著尸體放聲痛哭,這些都是一天中被活活擠死的百姓。
可是死了就是死了,沒有任何人給他們出頭,官府不管,湘軍不管,他們甚至找不到兇手,死了也只能是白死了。
哭泣的親人周圍,還有很多如幽魂一樣晃‘
’的民眾,那都是今天沒有兌換到銀幣的百姓,他們不知道明天這里是不是還能開‘門’,如果明天不開‘門’的話,那他們最后的希望也就泡湯了。
柳臭蟲此刻好像置
于豐都鬼城一樣,整個城市只有他一個人是活人,而周圍的人全是行尸走‘
’,他們無目的的游‘
’,臉上沒有表
只有呆滯。
“這個城市死了啊!這個城市怎么就死了呢!你們怎么就不聽我的話呢,好好攥著紙幣熬過這幾天,一定會有希望的,你們怎么就不聽我的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