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覺得今天對他來說就是地獄，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讓他無法理解不可思議！
致遠號是全法海軍心中的仇敵，從這艘戰艦出現之后，他們就沒有停止過對這艘戰艦的情報搜集！
可是今天他算明白了，之前所做的所有情報搜集工作，都是一個屁！甚至不如一個屁！
所有的技術分析全都錯了，任何人都沒有算出這艘戰艦的防護力會這么逆天！
“這艘戰艦的裝甲到底有多厚？誰能告訴我到底有多厚！”
眼睜睜的看著炮彈炸在致遠號的艦首左舷上，可是最后換來的只是敵艦的一次顫抖和一片熏黑，連個針尖大的破口都沒有炸出來。
這樣的烏龜殼戰艦，怎么打？老子沒法打了！
這個世界上，只有普魯士和華族自己知道致遠號的詳細數據，致遠號艦體裝甲厚度，不是法國人判斷的二點五英寸，也不是英國人判斷的三英寸，而是不可思議的四點五英寸！
四點五英寸到底有多厚？四英寸換算成毫米就是114！這是足足十一厘米的厚度啊！
鋼板厚度達到了十一厘米，放到一戰、二戰期間那簡直就是紙殼一樣，但是放在這個時代，這種鋼板厚度已經是超過人們的想象了！
法國海軍裝備的火炮口徑最大也不過是150，英國海軍火炮口徑最大也不過160左右，這樣的炮彈威力可以對抗兩英寸左右的鐵甲，可是現在致遠號直接把標準提高了一倍！
這樣的鐵甲只有210以上口徑的大炮才可以對抗，但是這種大炮英法海軍還根本就沒有列裝！
不是造不出來，而是他們覺得這種大炮沒有意義，完全是浪費，因為他們覺得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會有這樣的瘋子！
可是現實抽了他們一個狠狠的耳光！瘋子當然有，而且還是一個可以動員東亞無數財富的大瘋子！
這種狂人，可以將腦子里的胡思亂想變成現實，因為他有錢還有權！
這樣的人自然可以隨意的任性！
想一想當初設計圖紙送到普魯士工程師手里之后，幾乎所有看見過指標的工程師都瘋了，他們認為肖樂天純粹是有錢吃飽了撐的！
多少人向東方的元首提建議，要求他降低一下標準，不要浪費金錢，可是肖樂天根本就不聽，這個固執的家伙強硬的要求普魯士給他造出這樣的一件‘大玩具’。
其實卑斯麥也曾經旁敲側擊的勸解肖樂天，但是結果一樣是吃閉門羹！
到最后那些普魯士工程師們都是慪氣給他生產的“你中國人拿錢不當好的，那就造唄！你愿意當敗家子，我們心疼什么啊！反正最后也是賺你的錢，不賺就是王八蛋！”
普魯士工程師大多數都是抱著這樣的心態給肖樂天干活的！
但是普魯士人性格嚴謹，嚴守道德，雖然他們不認同肖樂天的設計，但是偷工減料他們是不屑于做的！
正是因為有了這種瘋子一樣的固執堅持，這種偏執狂一樣的投入，才有了今天傳奇戰艦的北海揚威！
戰后肖樂天曾經給海軍開了一個秘密的會議，在那次會議上，他提出了一個名詞，叫做‘百鬼夜行’！
肖樂天說，當人類從木質風帆戰列艦，向純鋼體的蒸汽鐵甲艦時代過度的時候，這樣的一個時期，其實就叫做百鬼夜行！
這是什么意思呢？說的就是在這個巨變的百年之中，所有的戰艦設計者，所有國家的智囊高層們，其實都對戰列艦的未來發展方向產生了迷茫！
因為迷茫，所以統治者需要集思廣益，需要無數的智者在一起共同商議未來戰艦的發展方向！
說到底這就是賭設計呢！戰爭不是賭國運嗎！這種集思廣益其實就是賭設計，賭未來戰爭的發展方向。
君不見拿破侖三世就賭錯了設計，人家普魯士把科技點全都砸到后裝鋼炮上了，法國卻拼了命的研究那一款風格詭異的重機槍。
最后的結果是什么？是后裝鋼炮徹底碾壓重機槍，是普魯士的狂勝！
這就是點錯科技樹的后果！
海軍其實也在賭設計！
在這個時代，巡洋艦還好點，為了滿足遠洋戰斗的需要，這些戰艦都選擇了流線型的艦體，風格大體都一樣。
但是戰場主力的裝甲戰列艦，卻出現了詭異的百鬼夜行！
各國對戰列艦的發展思路都很迷茫，最后也就出現了各種奇怪的設計，有的像大拖鞋，有的像個大澡盆，甚至有的居然是圓形！
沒有錯，沙俄就曾經建造過一艘圓形的戰列艦！名字叫做波波夫卡戰艦！
這種可笑的設計當然不會成功了，因為他是圓形的，你一旦開炮他就會不受控制的旋轉，航行中遇到點風浪也會旋轉起來。
這樣詭異的設計風格能出現，可見當時國際主流戰艦設計界的思想是多么的混亂了！
當然了，這場混亂中，英國設計界的話語權是最大的，因為當時英國是世界海軍第一強國，全球都承認他們的戰艦最好，經驗最豐富！
那個時代，無數國家的間諜都盯著英國海軍設計院的圖紙呢，幾乎每一次關于設計方面的會議，都有間諜高價收購會議記錄。
人們迫切的想知道英國人對未來戰艦發展的判斷，從而讓自己的海軍能夠得到借鑒！
可是誰都沒有想過，其實英國人也會犯錯，英國人也會迷茫，在面對未來的迷霧中，他們也會走彎路！
肖樂天長嘆著說道“世人看問題都不喜歡看的太深，那些法國、沙俄的間諜們，難道就不分析分析，英國的大國戰略嗎？”
“英國為什么早期不發展大口徑火炮？為什么不裝備四英寸以上的超級裝甲？說到底還是那些英國的政客們在左右設計思路！”
“英國畢竟是日不落帝國，他們的殖民地遍布全球，海軍的重要任務就是要控制全球的航道，要保證殖民地的安全！”
“在這種大格局下，政客要求海軍必須能夠轉戰全球，而且還要考慮到經濟性！”
“戰艦的口徑越大，后坐力也就越強大，這樣整個戰艦的龍骨還有內部結構都要重新設計，都要加大！”
“成本會不會增加？一艘兩艘沒關系，可是想要控制全球，那得多少艘？”
“還有就是裝甲的問題，裝甲越厚戰艦也就越沉，到時候需要的動力也就越大，這得燒多少煤？”
“別以為煤不值錢，戰艦用的煤炭可不是隨便就能用的，必須要燒最優質的無煙白煤！”
“還有就是動力的問題了，究竟應不應該徹底放棄風帆？為什么在蒸汽技術已經成熟的年代，蒸汽動力還要和風帆動力配合使用？”
“說白了，就是一個補給問題！”
“致遠號不是沒有弱點啊！致遠號太嚴重依賴補給船了，如果致遠號不跟著一艘補給船的話，他連橫渡大西洋都做不到！”
英國正是因為考慮了很多因素，所以才沒有下狠心直接點開‘大炮巨艦’的科技樹！
正是因為這個百鬼夜行的時代，才有了致遠號創造歷史的機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