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做的一切掩飾，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然而從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少年口中聽到，王石的心中還是不免有些震驚。
“能夠從死亡廢墟中出來的人，實力肯定不俗，尤其在現在這個關口，三大傭兵團跟聯盟都沒有人先透露消息過來，你們就先來了。”
“而你是從后門出來的，又潛到茶館里來，看樣子是來打探一些消息的。我想，你們現在最關心的應該就是誰對你們有歪心思。”
“紅黑坊市的人不是白癡，不會去動你們。敢動你們的只有一個勢力，那就是黑白雙鷲，不過這兩個要財不要命的家伙也會栽在你們手里，因為他們一直——挺白癡的。”
從一個少年口中打探聽到了這么多，王石心中的震驚不亞于發現了一個三歲的孩子是強大的氣海境強者。
“所以，你一萬靈石買我一個人情很劃算。”
“只是現在，我告訴你我們的名字了，你還欠我一萬靈石。”
小侍女略微偏了偏頭，打量了一下王石，生怕王石沒錢跑了一樣。
雖然心里略有震驚，王石卻不可能被任何人唬住，向著身后的椅子靠了靠，露出了懶散的表情，說道：“這個故事并不精彩，不該賞。”
出奇的，這個少年的脾氣特別好，一點都沒有惱，說道：“聽我的故事，可不是十萬靈石這么簡單。”
眼前這個人想聽的自然是自己的故事，少年可是很清楚，只是他的故事可是天價，他可沒認為王石有那么多錢來買。
“一個故事，買我的一個人情，很劃算。”王石微笑著，學著小少年的口吻說道。
一個八段氣修行者的人情，看起來也不是多么大，明顯是不值一萬靈石，表面上自然是比不上小少年那十萬靈石的故事。
小侍女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一樣，急忙說道：“不劃算不劃算，少爺，沒有靈石不劃算！”
小少年偏了偏頭，想了一下，說道：“不劃算。”
被少年否定了自己的價值，王石只是微笑著，十分平靜地看著這個名為“大風歌”的少年。
看著王石那雙平靜的眼睛，小少年把頭正了過來，說道：“雖然我不怎么會相面，但是你這面相——窮兇極惡，讓一個窮兇極惡的人欠我一個人情，這筆買賣雖然虧了，倒也虧的不是太大。”
任何投資，都比不上投資人，更何況投資有本事的人。現在王石的一個人情或許不值十萬靈石，可是以后誰又說得準呢？
小少年似乎嘆了一口氣，說道：“算了，就當是第一次開張，博個吉利吧！”
這下，王石樂了，問道：“合著我是第一個買你東西的人？”
小侍女的臉上略微露出了失望的神情，說道：“是的。”
被小侍女給揭了老底，小少年瞪了小侍女一眼，差點把小侍女給瞪哭了，看來這小侍女當真是特別怕自家的這個少爺。
重新看著王石，小少年十分認真地說道：“我之所以要叫大風歌，是因為我的店叫大風歌。你就會問我開的什么店？我開的店，自然是包羅萬象的店，沒有你買不到只有你想不到的店，這種有求必應的店，叫大風歌。”
王石說道：“倒不如說開個寺廟，供一尊菩薩。”
小少年撇了撇嘴，明顯不屑于王石的話，說道：“寺廟能夠我的大風歌相比？今后，大風歌將開遍全天下，只要有修行者的地方，就有大風歌。”
小侍女此時在旁邊說道：“少爺說過，大風歌要開到荼蘼花事了。”
對于這句話，王石倒有點摸不到頭腦，主要是不明白這荼蘼花是個什么，只是隱約中記著一本書上提到過這荼蘼花好像是有關佛宗的東西。
“我的故事完了。”
這么沒頭沒尾的故事，竟然值十萬靈石？
不過對于這個故事，王石還算滿意，點了點頭，說道：“買你們名字的靈石，我就只能欠著了，因為我現在沒有錢。”
恍然之間，王石好像大哥附體一樣，臉皮變得無比的厚。
然而小少年卻還是如先前一樣，一點都不惱，說道：“欠著就欠著吧，你沒有，我又不能要你的命。”
小侍女的眉頭此時卻皺了起來，說道：“欠著怎么成？有多少，就還多少，先拿靈石出來。”
王石算是看出來了：有錢了，小侍女就會高興，沒錢了，小侍女的臉就成了苦瓜。
這一對，當真是一對有意思的人。
而此時，小少爺卻說道：“好了，做成了這筆買賣，走了，吃酒去。”
小侍女的眉頭皺了一下，說道：“少爺……”
“才華，我看你今天是欠瞪啊！”
聽說過欠揍的，沒聽說過欠瞪的。
小侍女立刻委屈了起來，淚眼婆娑地說道：“少爺，你別瞪我，我錯了還不成嗎。”
“走了，吃酒去。你，可別跟來，我不請你。”小少年對著王石說完，帶著自己的小侍女走下了樓，消失在大街上。
靠在椅子上，王石略微想了想，覺得這兩個小少年倒真是有意思。
大風歌跟有才華，單單是這兩個名字就太有意思了；還有少年的那個故事，也是有意思到了極點。
覺得這事情有意思，又想起少年原本姓楚，王石不免再次想起了楚懷柔，想起當初勸他活下來，去看看這世間有意思的事情。
忽然之間，王石笑了起來，自言自語道：“這世間有意思的事情這么多，我總得多看兩眼，要不然明年給你燒紙的時候，我跟你說什么？你說，是不這么回事？”
喝了幾口難喝的茶之后，打聽了一下黑白雙鷲的消息，王石起身離開，覺得自己輕快了許多，徑直回到了山羊胡子老頭那里。
見到小師弟回來，趙文啟問道：“打聽到什么了嗎？”
“要是有人打我們主意的話，應該是兩個叫黑白雙鷲的人。”雖說大風歌只是個小少年，但是對于他的推測，王石還是十分信任的。
“什么實力？”
“兩個九段氣的，實力比不上段飛神，兩個加起來大概也有段飛神的程度了。”提起段飛神，王石的心中不免有升起了些佩服。
當時銀霜鐵騎的沖鋒，王石看在眼里，印在心里，對這群人很尊敬。
“莊師弟已經平穩下來，今晚我們就動身離開這里，避免夜長夢多。”
王石點了點頭。
入夜，在沒有告知任何人的情況下，趙文啟他們一行五人離開了山羊胡子老頭的醫館。
隨之離開的，是無數雙盯在這里的眼睛。
很明顯，紅黑坊市的勢力都在盯著這里，都知道趙文啟他們一行五人的身上有著很大的秘密。只是這些眼睛回去之后，紅黑坊市還是像以往一樣安靜。
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都很清楚趙文啟他們五人是從哪來的，所以，這些人都保持了沉默。錢財雖好，命卻更要緊一些。
就像是在湖里投進了一顆小石子，引起了幾圈漣漪之后，湖面重新恢復了平靜。
只是，有兩只黑白魚，跟上了這粒小石子。
入了夜的黑巫山顯得格外的陰森詭異。
想要回到青云山，橫穿黑巫山，之后一路北上，無疑是最近的路。
趙文啟他們自然是很清楚現在黑巫山的情況，被陰蝕王蛇掃過了一遍的黑巫山，剩下的妖獸并不多，現在橫穿黑巫山無疑很輕松。
只是趙文啟他們趕路不久之后便停了停下。
四周異常的安靜，這黑巫山夜晚可沒有什么蟈蟈蛐蛐之類的小東西來鳴唱，只有異常的安靜。
“出來吧，贏了，東西自然是你們的。”趙文啟盯著一處黑暗說道。
從走出紅黑坊市開始，王石就察覺到有兩個人跟了上來，一直跟到現在，距離越來越近，估計是忍不住要動手了。
一根弩箭射出之后，一黑一白的兩個影子出現了。
傍晚，剛剛還在紅黑坊市的大風歌跟有才華，此時卻出現了幾萬里之外的大漠。
有才華略微有些抱怨地說道：“少爺，我覺得我們今天虧大了。”
大風歌略微有些生氣地說道：“你懂什么？除了吃跟錢，你懂什么？”
有才華低下了頭，眼中蓄滿了淚水，十分委屈的樣子，帶著哽咽說道：“少爺，你……兇我。”
每次聽到有才華這樣說話，大風歌的頭就有點大，急忙說道：“你今天不是得了一塊靈石嗎？”
“是，是得了一塊靈石，不過有些少。”
大風歌略微嘆了一口氣，說道：“不少了，七八年了，也就這么一塊靈石。”
“可是，少爺，你不經常說，我們的身價可不是小小的靈石能夠衡量的嗎？”
“哈哈，沒錯，可萬丈佛塔不得平地起？慢慢來，咱的大風歌總會開到荼蘼花開的。”
“可是，少爺，我……還是覺得今天虧了。”
大風歌沉吟了一下，認真地說道：“有才華，咱今天不算虧。我仔細看過這人的面相了，確實是窮兇極惡，并且還是最厲害的血修羅的面相，結交這樣的人，咱不虧。”
“血修羅，也不算太好啊，哪里值得我們買他的人情。”
“血修羅確實不算太好，可是腳生白蓮、口含菩提子的血修羅就少見了。”
“比得上那位嗎？”
“哪位？”
“就是哪位。”
小少年皺了一下鼻子，說道：“那個怪胎，天崩地裂都滅不了他，誰能跟他比？不過，那個千面小白臉，倒是跟這個血修羅有一比。不說了，去前面吃酒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