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地瞥了一眼站在遠處的乙,王石握緊了手中的黑刀鞘,一頭扎進了第八山之中。
乙的用意實在是無法猜測,恐怕所有人都不會想到他會突然襲殺了所有的天干,將王石放進了第八山之中。
要是乙出全力,就算不能殺了王石,也足夠重創他,最起碼能夠將王石拖在這里。他的一切行為都太怪異了,根本無從解釋。
不去猜想乙這個人的目的,王石現在只有盡快找到妖刀厭殺,然后盡快返回青云山。
沒有任何的禁忌,沒有任何阻攔與異常,就像是進一座平常的山一樣,王石十分輕易地進了所謂的第八山。
眼前的黑暗逐漸濃郁起來,寂靜的黑暗,就好似一個墓地中無數干枯的尸體一樣安靜,連一絲的風聲都沒有。
好似一場葬禮之中,出殯的人在靜靜地看著棺材緩緩而行,而王石則是那具棺材,而那些觀看的人則隱藏在黑暗之中。
王石走在這黑山之中,逐漸慢了下來。他十分警惕地散發著靈識,并沒有感知到任何生物,卻依舊覺得好像是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一樣。
寂靜,使得眼前的一切都顯得格外的黑暗。
一滴雨,墜落。
王石抬了抬頭,看到了雨像是一道線一樣降落下來。
一場醞釀已久的秋雨終于在此刻降落了下來。
雨來了,陰沉便來了。
還未及夜,這里便已經成了黑夜。
好似整個第八山就只有王石一個人,一股子冷從腳底一直蔓延到頭發梢。
十分不確定地掃了一眼,王石壓下心中的不安,取出了洪師伯給的地圖跟骨頭,看了看地圖,對比了一下四周的地形,確定了方向,向著第八山的最深處進發。
一路上都是寂靜,就連雨落下都沒有發出多少的聲音。
這里好像除了王石沒有任何的生命體,甚至連一只飛蟲都沒有。
越是這樣,王石心中的不安越強烈,最本能的直覺告訴他這里有著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可是看到的卻證明這里什么都沒有。
一個人在寂靜的荒山中前行,明明什么都沒有,卻愈發覺得盯著自己的眼睛多了起來。
憑借著強大的意志壓住不安,王石飛速地前進著,散發出所有的靈識去感知四周的一切,黑刀鞘始終握在自己的右手上,而左手也已經有了細小的火焰,確保自己能夠在一瞬間做出最強的反應。
帶著洪師伯給的骨頭,全身戒備著,王石已經前進了太久了,已經走完了一半的路程了,還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然而內心的不安已經牢牢地占據了心臟,迫使王石不得不停了下來。
然而當王石仔細地探索了四周之后,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沒有再施展偽驚瞬,王石緩緩地走在這荒山上。
終于,王石發現了很遠處蟄伏的一只生物。
這生物通體漆黑,跟四周的環境融為了一體,即便是用心搜索都很難發現。王石能發現這只生物,全是因為它被一塊石頭砸中,流出了鮮紅的血,并且無法逃離這里。
這只像是黑豹一樣的生物,看似跟普通的黑豹沒有任何區別,隱隱約約中卻透出了堪比氣海境的靈壓。
就是這樣一只普通的黑豹,竟然是一只堪比氣海境巔峰的妖獸,跟鬼龍蛇一個等級。要是沒有受重傷的話,這黑豹完全可以很輕易撕裂王石。
王石緩緩地向著這只妖獸走去,這只黑豹卻低著頭,瑟縮著,好似在臣服一樣。當王石拿出洪師伯給的那塊骨頭,這只妖獸竟然突然死了。
一頭氣海境的妖獸,竟然這么輕易地死了。
壓下心中的震驚,王石終于明白了這塊骨頭的作用。
妖獸之間有著天然的臣服關系,站在頂尖的妖獸對低級的妖獸有著天生的壓制,想來這塊骨頭的主人應該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妖獸,要不然也不可能逼死一只氣海境的妖獸。
這樣來說的,這第八山恐怕盡是妖獸,只是感知到骨頭的氣息,都紛紛逃離了,先前那種被無數雙眼睛盯住的感覺,應該就是躲在遠處的無數妖獸。
也就是眼前這頭黑豹樣子的妖獸倒霉,不知怎么受了重傷,又被石頭砸中,無法逃離,最后憋屈地嚇死了。
安定下心思后,挖出了這黑豹的妖丹。一顆氣海境巔峰的妖獸,妖丹自然有著莫大的價值,不撿白不撿。只是王石現在可沒心思拿在骨頭去四處搜尋,隨便逼死一些妖獸然后挖取妖丹,這樣的事只能以后再干了。
有了骨頭跟地圖,完全可以在這第八山中暢通無阻,王石開始肆無忌憚地趕路,應該很快就能到達要去的地方了。
然而,當王石經過了一座山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十分輕盈地落在這座山上,低頭看了看腳下,再抬頭看了看整座山。
好似一個人打噴嚏一樣,山晃動了起來,無數的巨石開始滾落,寂靜的荒山終于有了點動靜。
王石趕忙離開了這座山,頭也不回地向著自己的目標狂奔而去。
膽子再大,此時的王石額頭上也冒出了冷汗,雙腿也略微有些發軟。
要是猜的沒錯的話,先前那一整座山就是一只縮起來的妖獸,一只體型堪比山岳的妖獸。看樣子是沉寂了多年,導致身上都有著無數的石頭。這妖獸的境界,王石完全感知不出來,只是覺得眼前的靈壓像是一片海一樣,根本探知不出深淺。
死亡廢墟的鬼龍蛇,跟這尊妖獸一比,當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難怪洪師伯當初說這里的妖獸跟別處的不一樣,要是這里沒有禁忌,這些妖獸能夠走出去的話,恐怕毀滅整個東來山都不費吹灰之力。
何止一個東來山,恐怕周圍十帝國都會在頃刻之間被覆滅。這樣山岳一樣的巨獸,隨便走一走就能將大地破壞的一塌糊涂,更何況這是境界無比高的妖獸。
這里沒有禁忌的話不可能困住這些妖獸,可是王石進來的時候明明沒有碰到任何阻礙,難道是因為手中的骨頭才讓自己進來的,還是說這禁忌只是限制妖獸?
另外,這里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妖獸,還都是這么強大的妖獸,難道東來山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沒有去思索這些問題,王石拼盡全力向著最深處進發。
然而第八山大的超出王石的想象,這第八山,恐怕比其他的七山加起來都大,要不然也不可能盛得下這么多妖獸。
越往深處進發,王石就越心驚,堪比山岳一樣的妖獸竟然不止先前那一尊。
王石就好像一只螞蟻一樣,在巨人之前穿梭,幸好這些巨人沒有搭理他,要不然被吹上一口氣,王石恐怕都會死無全尸。
經過了一段提心吊膽的穿梭之后,終于沒有再見到山岳一樣的妖獸。王石很清楚,妖獸的領土意識很強,肯定是一只割據一片區域,互相之間不怎么侵犯。
前進這么久了,還沒有見到任何妖獸,只能說明這里有一只無比強橫的妖獸,王石只能祈禱自己不被碰見。
然而,當一只猿猴就站在不遠處之后,王石的冷汗也不由自主地從后背上滲了出來。
幸好,那尊猿猴只是看了王石一眼,并沒有過來,像一個人一樣,十分孤傲地背著手走開了。要是過來,光是憑著散發出來的氣息,就足夠將王石壓成一堆肉泥了。
這骨頭,對境界越高的妖獸壓制作用越小,到了最后,根本沒有什么壓制了,有可能會成為挑釁的信號。即便有著骨頭的保護,王石也必須小心謹慎才行。
提心吊膽了好一會,沒有再碰到任何生靈,王石終于來到了地圖上是一個巨大黑點的地方,這就是他要來的地方。
跟地圖上的黑點一模一樣,這里是一望無際的黑色碎石,十分的廣闊且沒有任何起來,這是一片黑碎石的平原。
在這里看了一眼之后,王石施展靈術往里面沖去,然而剛剛躍起,就重重地摔落了下來。
不能施展靈術?
再次試過之后,王石開始在這里奔跑,向著碎石平原的中心奔跑而去。
趙文啟帶著甲來到了小師弟曾經居住過的鹿角山,距離青云山不遠不近,正是最合適的距離。戰斗不會波及到青云山,也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內返回。
“你小師弟砍柴的地方。”甲微笑著說道。
“看來你們一直都沒有放棄對我們的監視。”
甲十分有禮地說道:“對于你們的一切,我們都了若指掌。只是我對你小師弟的刀法一直很好奇,并且研究過這些鹿柴,卻始終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練成霸道到了極點的燕歸刀法的?”
“你不是對我們的一切都了若指掌嗎?”
甲淡淡地說道:“有些事情終究不太明白,因為你小師弟好像不屬于青云山,他好似只是暫時歸你師尊教導,你師尊可是說過他的弟子只有你。而以你小師弟的資質,當個蘇長白弟子應該沒問題。那么原因就只有一個,你小師弟在來青云山之前就有師傅了。”
趙文啟十分平靜地看著甲,說道:“你終究只知道……個屁!”
沒想到趙文啟居然會罵人,只是甲的臉上依舊沒有什么慍色,只是十分溫和地看著他,說道:“你的春離劍訣贏不了我,我對你的劍訣太熟悉了,而你對我卻是一無所知。”
“我說了,你就知道個屁!”
甲沒有繼續保持著溫和,折了一根鹿柴當做自己的武器,說道:“我原本想見識蘇長白的劍,只是你師尊說你是他的弟子,所以我折回來了。”
趙文啟放肆地笑了起來,說道:“就憑你這個屁也想見識師尊的劍?整個東來山,又有誰配見師尊的劍?”
蘇長白,在趙文啟的心中就是一尊神,一尊無所不能的神。這尊神,無論如何都不會崩塌,只會屹立到永久。
這種信念,在趙文啟小時候就已經確立了。
當年,趙文啟可是親眼見到師尊一劍斷了春離江,就算是自己的父親都比不上。
被三番四次說成是屁,甲還是保持著溫和,略微抬起了手中的鹿柴,說道:“讓你三招。”
趙文啟微微抬起了冷秋水,說道:“同樣讓你三招。”
甲的眼睛略微瞇了瞇,不再隱忍,閃電一樣地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