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一瞬間的靜止,無數有著鋒利棱角的石頭靜止了一下。
然后,就像是一條石棱角組成的怒江一樣奔騰而來!
三十六刀封龍印,不過像是一層紙一樣,只是讓這些石頭略微停止了一瞬間罷了。
王石的瞳孔驟然緊縮,只能看著無數像是刀鋒一樣的石頭涌來,沒有什么的動作。就好像遇到洪水的平凡人,根本無力做出反抗一樣。剛剛施展了三十六刀封龍印,他沒有能力再去做出什么反應。
可以切碎一切的石頭咆哮而來,完全能夠絞殺通玄境的強者。王石也只不過是瞇了瞇眼睛,沒有絲毫的膽怯,因為他相信外面的二師兄。
一聲打鐵的聲音,二師兄用手中的錘子輕輕地敲擊了一下手中的陣盤,原本狂暴的石塊立刻變回來原來的樣子,變成了只是安靜躺著的普通石頭。
雖說在這樣將死的關頭還面不改色,王石的手心里還是有著一些細密的冷汗,這種考驗人心理承受能力的事情,還是少遇到些為妙。
還是習慣性的撓了撓頭,花鐵柱憨厚地說道:“老三,你有點弱了啊,就砍出一刀就不行了。”
王石有些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說道:“二師兄,這已經是我最強的招式了。你這個陣……到底是要對付什么境界的人?”
花鐵柱有些尷尬地說道:“現在只能勉勉強強殺掉些普通的全一境,只能暫時困住神隱境的人。”
算是呼出了一口氣,原本還真的懷疑自己太弱,現在看來,自己剛才的發揮還算可以。能在殺死全一境的陣法中抵擋一會,也算是一種光榮了。
“老三,你有什么想法?”
“這些石頭像刀子,只會越砍越多,只能用磨的方法去克制,就像是河里的石頭一樣,只要磨圓了,攻擊力也就沒了。”
花鐵柱嘆了一口氣,有些失望地說道:“還是沒有說到點子上去,還是不能解決關鍵的問題。”
好像說的一點用有沒有,略微有些尷尬,王石問道:“什么問題?”
“我當初設計這些石刀,就是利用它們的相互切割,也就是說一把石刀能夠切出兩把來,只要一旦啟動了,就能夠無限的產生石刀。跟你說的沒錯。”
就好像池塘里的荷葉一樣,只要碰了一個了,其余的都會被連著帶動起來,這石刀也會無限地產生,并且是無限倍的增長。王石不禁在心中嘆服二師兄的奇思妙想。
“可是,不可避免的有兩個問題:一個是磨損問題,另一個則是石刀分到極致的問題。石刀產生石刀的過程,不可避免的有磨損,一開始倒是沒什么,但是往后產生無數的石刀之后,這個問題就很明顯了。而分到了一定的程度后,石刀就會變得無比脆弱,還沒傷到人,它自己就先崩斷了。”
王石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后,說道:“二師兄,我沒幫上你的忙了。”
花鐵柱擺了擺手,說道:“沒事,我再琢磨琢磨。要是能夠保證留下七成的石刀,強度再翻上一倍,那么殺死神隱境也就有希望了。”
看著二師兄在認真地思考,并且不停地地上刻畫著什么,王石也幫不上什么忙,就悄悄的離開了。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中,做了頓飯,又出去散了一圈步,一天的生活也算是結束了,王石躺在了床上思考一些事情后,便十分安心地睡了過去。
清晨起來之后,照例在山上繞了一圈,便去了后山等著打劫,一上午的時間下來,人倒是源源不斷,也沒有一個漏網的。
有著逆轉羅生門,面對人多的時候,就將他們壓制到九段氣;遇到人少的時候,就將他們壓制到氣海境初窺。完全能夠應付的過來,不過有時候也有些狼狽。雖說遇到了不少猛人,但也都是有驚無險的打劫成功了。
見著不順眼的,自然是打劫的越多,越到些順眼的,也就只要個一塊靈石就放過了。王石只是個打劫的,一直堅守著他的職業素養跟操守。
反正辛辛苦苦打劫,是萬萬不能白白放過每一個人的,這跟賊不走空是一個道理。
算是忙活了一上午,打劫到了一大堆的靈器跟靈石,還有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都裝到了魔銅戒之中。王石是再也不敢把打劫來的東西給二師兄看了,再給他看,八成又要被當成垃圾給燒了。
下午的時候,王石就去了二師兄的小院,那個像是鐵匠鋪的小院。
二師兄還是一如既往的專心致志,在低著頭研究著他的東西,在思考了好一會之后,才發現老三來了,便拉著他去試一試他剛想出來的陣法。
有時候王石不得不佩服二師兄的能力,明明是簡單的幾塊石頭,經過二師兄的擺弄之后,都能變成厲害的陣法。
一番闖陣下來,沒有見血,王石也是鼻青臉腫的了。花鐵柱見到老三這樣,也只能憨厚地笑著,拍著胸脯打包票說一定把那塊八卦玄黃甲給改造成一品玄靈器。
無奈,王石也只能強撐著咧開嘴笑笑。也只能安慰安慰自己,幻想著一品玄靈器的威力,到時候只要自己頂得住,恐怕任何氣海境的攻擊都不會放在眼里了。
幸好這一副身體就跟鐵打的一樣,恢復能力特別的快,一些皮外傷很快就好了,也就不在意在陣法中受的傷。
時間就這樣悄然流逝著。
易小南跟易小北倒是經常來找王石玩,跟著他一塊打劫,不過也只是在旁邊站著,像是看大戲一樣,覺得好玩罷了。
偶爾的,她們兩個也會爆發會強橫的靈壓,裝成神隱境的強者,十分漠然地向著過往的人掃一眼。一般情況下,這些路人立馬就嚇得倒地不起了,打劫這種事情也就進行的無比順利。
也算是逗這兩個小師妹開心,王石也配合著她們倆演戲,她們兩個也總能弄出一些花招。比如說是什么兩個神隱境的強者在大戰,或者是打賭過路的人是男是女,要是男的就直接殺掉,而這時候王石就裝好人出來求情……
一出出一幕幕,都是些精彩的大戲,三人也都是樂此不疲地表演著。
易小南跟易小北不來,王石則在這里真真切切地打劫。每次的口號則是必須要喊的,這可是山寨的招牌。兩個小師妹說的沒錯,這個招牌要是打出去了,以后就可以在天下橫著走了。
這些過路人大都是氣海境以上的實力,莫名其妙地造人打劫,還是被一個九段氣的小螻蟻打劫,沒有一個不是奮起反抗的,但是最后都無奈地上交了買路財。
遇到過各種各樣的修行者,王石也算是長了些見識,對于時機把握的也更加精準。
偶爾的,大師兄也會緩緩地踱著他的步子走過來看一眼,然后十分痛心疾首地批評教育一番。
面對嚴苛到了極致的要求,王石卻十分信然地點頭,剛剛有些自得刀法的進步,現在又重新陷入了思考之中。他不斷地揣摩自己的刀法,按照大師兄講的方式進行推敲、改進。力求每一刀都做到極致,完美無缺。
每次大師兄的到來都好像是有規律一樣,不是時間的規律,而是很準確的在王石需要的時候來。總能在一些關鍵的地方指點他,將他的刀法再往前進一步,并且很好地敲擊他的洋洋自得。
這是巧合,還是刻意的?或者說,大師兄已經推算出了他什么時候來最好?要是這樣的話,大師兄的天算實在是有些太過恐怖了……
二師兄還是一如既往的憨厚,只是那一次趁火打劫露出的一絲絲狡黠,永遠地烙印在了王石心底,揮之不去。
王石每天來這里試陣法,不僅僅是對二師兄的幫助,也是對自己的錘煉。
在以后的長路中,必定會遇到各式各樣的陣法,到時候陷進去,可不是靠著蠻力就能出來的,所以他每天都來這里進行試驗。
雖說每次得出的結果對二師兄都沒有什么幫助,王石也提不出什么建設性的意見,二師兄倒也沒有露出絲毫的不耐煩。只是有時候二師兄實在是忙不過來,就丟給老三一個陣盤,讓他自己去試驗,只是每一次王石都弄得自己十分慘……
那個山寨的主人,名義上需要交學費才肯教學的師父,李逸仙,每天都是遛圈,十分悠閑地遛圈,要不就是下山遛圈,遇上人就會說上一通。
在山上,要是碰到了南懷樂,有時候他會停下來聊兩句,有時候就是輕微點了一下頭就離開了,大師兄每次都是十分的恭敬;偶爾去花鐵柱的小院子里看看,二師兄也立刻放下手中的活,給這個師父倒水沏茶的,他也就偶爾敲上一錘子便走了;只是遇到易小南跟易小北,他就有些嘆氣了。
時不時的,易小南跟易小北去二師兄那里討要一把弓,搭上一根箭,瞄準了師父就射;也經常挖些陷阱來坑害師父,諸多損人的事情也是層出不窮……
只是這么多天了,李逸仙未曾對王石說過一句話,更談不上什么教導。
時間流逝的很快,轉眼一個月過去了。
有著逆轉羅生門,加上強橫的戰斗力,王石對付一些氣海境初窺的人還算是可以,但是這個世界上從來不缺強悍的人。
在悠閑了好一段時間后,王石遇到了一個十分強悍的人,近乎是底牌盡出,拼盡了一切,才將對敗,搶了他的魔銅戒。
那人也確實是個猛人,就住在山下不走了,一直挑戰了王石三次,都鎩羽而歸后,才十分干脆地離開了這里。王石也算是長舒了一口氣,不過他身上大小傷痕已經不下兩百處了。
這山寨的怪人雖多,可是沒有一個會醫術的,大師兄也不過是口頭會說,至于他說的那些手法跟靈藥可沒人弄得來。李逸仙也只是來瞧了一眼,便幸災樂禍地走了。
沒有什么辦法,只能在好好修養了半天,便拖著身軀繼續打劫了,反正他這具身軀也算是越蹂躪越強悍了。
一個月的時間,王石倒是把魔銅戒給塞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什么都要,還有一大堆的靈石。
要知道他打劫的可都是些氣海境的強者,甚至都不乏通玄境的人物,這些人手中至少都有著一兩樣寶貝東西,現在都聚集在了王石的手上。
而山寨的招牌,也算是徹底讓王石給打出去了。
二師兄那里,王石也沒少跑,闖過的陣也已經不下一百個了。
盡管術業有專攻,他只是對刀法有些天賦,這一個月來,也算是跟著二師兄學到了許多東西,對陣法也算是明白了不少。
當結束了這一天的事情之中,王石獨自一個人走在這小山上。
不知從何處,來了一陣冷風,將眼前梨樹的最后一片黃葉給吹落。
忽然覺得有些冷了,王石自言自語道:“已經是冬了嗎?”
時間過得有些快,不知不覺,已經來到山寨有了一個月了,也算是將所有人都認識了。雖說比不上跟大哥趙文啟的關系,但也算是相處的十分融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師兄弟了。
這樣重復而簡單的生活,也算是平復下了王石的心境。
只是有件事情一直擺在王石的眼前,氣海境的門檻,他一直都觸摸不到。
算起來的話,他進入九段氣已經兩個多月了,靈力到底強了不少,但是就是一直觸摸不到氣海境,就像是在大海中航行了很久還是看不到陸地一樣。
不過王石也并不是太著急,修行這種事情,只要自己一直努力著,水到渠成是早晚的事情。
撿起了最后一片黃葉,王石靜靜的看著,心情忽然無比的放松。
隨意地在手上轉了兩圈,王石微微笑了笑,閉上了眼睛,之后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說道:“已經入了冬了。”
忽然之間,便看見了大陸,忽然之間,就看到了氣海境的門檻了。
這忽然之間,沒有什么理由,就是忽然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