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蛇、蝎子、蜥蜴,還是可以艱難存活的植物,在這片大漠之中都不存在,至少在眼前這個地方并沒有。全無生機,一片荒涼。
不過相比于其他地方滿眼盡是黃沙,這里還好上一些,有不少裸露的巖石,跟沙子一樣的顏色,靜靜地矗立著,像是一具具風干的尸體。
在這個類似于峽谷的地方,絕對是設伏的好地方。而王石還是決定下來看看,這里的藍色好像比其他地方的更重一些,范圍也更大一些。
只是不知為何,這里透著莫名的危險。
王石走在前面,左手緊握著刀鞘,右手微傾,確保自己能夠在一瞬間拔出刀來。渾身是傷的他,現在只能靠妖刀了。
站在不遠處的沙丘上,宋生的目光變得尖銳起來,像是一雙鷹眼,捕捉著風吹草動。而他的三根手指也已經輕輕拈在了一只利箭上,只要察覺危險,這只裹帶著靈符的利箭就能一瞬間到達目標。
只有風撫動沙子的聲音。
步子很輕,并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王石瞇起了眼睛,整個人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即將出鞘。而寧一則安靜地跟在他的后面,因為他身后是最安全的地方。
危險的降臨,永遠是突然的。
就在王石的目光微微傾斜,看到了自己的左下方的時候。
黃沙有了松動,好像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一眼望去的同時,王石已經橫移出了一步,徹底擋在了寧一的前面。
黃沙炸裂開來!
細小的沙子就像是散彈一樣,向著四周激射而出。人的在這樣高速的沙子面前,就像是紙糊的一樣。不用靈力防護,立刻就會成為一灘血肉。
來的太快,這樣的偷襲實在是太過猝不及防。
眼中的寒光一閃,王石驟然出刀!
漆黑的刀鋒劃出一道細膩而優美的弧線,砍破黃沙,砍向突然鉆出來的人。
暴怒地吼出了一聲。
冒出來的人握著刀,貫天劈下,猶如一斧劈山。
原本暴戾的妖刀厭殺在這把刀的對比之下,反而顯得有些秀氣了。
叮叮叮!鐺鐺鐺!
無數的火星混在了黃沙之中。
黃沙還未全部落下,王石就已經砍出了十七刀,其中有七刀是霸道的燕歸刀法,而眼前這個人竟然全部接下。
至今為止,王石第一次見到能夠憑著單純的刀法接下燕歸刀法的,眼前這人對刀法的造詣,明顯強到了一種可怕的境界。
更令人沒有想到的是,這人的力量堪稱是恐怖,單單是對刀,王石就感覺自己的骨頭已經被震裂出了縫隙。
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已經強大的如同一般的妖獸。先前那些散彈一樣的黃沙,他都不需要用靈力防御,就能夠擋下,而此時骨頭卻被對方的蠻力給震裂。
王石跟交手的人同退了三步,彼此的狀態都不是很好,也都明白不可能用簡單的方法拿下對方,所以選擇暫時后退。
早在黃沙激射的時候,宋生就已經拉滿了弓,驟然松手,射出了利箭。
就在那人退了三步之后,拉出了一道白煙的利箭到了他的面前。
厚實的大掌一揮,拍下了這只箭。而箭中的靈符釋放,射出了三枚旋轉的冰錐。
這么短的距離內,同時躲過三枚高速襲來的物體,對通玄境的人來說有些困難,而他又受了不小的傷。然而他并沒有躲,只是像巨石一樣挺立,用身體迎接冰錐。
高速旋轉的冰錐,就像是三個鉆子,勢必要鉆透眼前的一切。而在它們眼前的一切,都如同朽木一樣,都會被輕易洞穿。
這可是宋生得意的靈符,不知道用這張靈符加上手中的弓箭,收割過多少人的性命。
砰砰砰!
三枚冰錐撞到了那人的身上,高速地旋轉起來。穿在外面的衣服一瞬間被絞成了碎片,如針的尖刺到了古銅色的肌膚上。
暴喝一聲。
沒有跟意料一樣出現三個血洞,而是如同脆冰摔在了地上,成了粉末。
三枚冰錐一瞬間炸成了粉末。
宋生有些吃驚,但是也立刻重新拉起了弓,然而他看到了王石突然擋在在了前面,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沒有松手。
王石故意擋住了宋生的箭,也沒有動刀,而是冷靜地看著眼前這個人,說道:“我想我們并沒有什么恩怨。”
眼前這個普通的矮胖者,要是以前,人們只會以為他是個伙夫而已,就算在后廚殺雞,他也遠遠算不上一個屠夫。然而,現在,人們都會覺得他是一個屠夫,而不是一個后廚的無名伙夫。
能夠靠一把菜刀,差點將凌潛砍掉一只拇指,這樣的實力毋庸置疑,絕對是通玄境之中最拔尖的一部分人。
巧到不能再巧,眼前這個人,正是那個伙夫。沒想到僅僅相隔十天,當初共同對抗凌潛的三人又聚到了一起。
伙夫盯了王石一眼,手中的菜刀沒有放下,反而再次出了一刀。
皺了鄒眉,王石腳下的沙子猛然炸開,而他也帶著寧一退了出去。
一道幾乎通到了地獄的裂縫在王石原本停留的地方出現,而一瞬間之后,細成薄餅的裂縫便被沙子填死。
而此時的王石忽然轉身,側斬一刀,將一只利箭攔截了下來。
沙丘上的宋生不知道王石的意圖,卻也只能罷手,不再射箭,不過手中的滿弓與利箭還是沒有放下。
看起來憨厚的伙夫,瞪起了他凸出來的眼睛,有些恐怖,盯著王石。他可一點都不憨厚,只是善于藏鋒。
“我們并沒有什么恩怨。”王石認真地說道。
他不怕惹事,不怕打架,卻不是蠻不講理的事情。歸根結底,他還是個好人,要不然在后山打劫的時候也不可能不殺一人。能夠心平氣和地解決事情,他還是不會選擇動手。更何況他現在的狀態極差,能避且避就好。
伙夫瞪著王石,說道:“你不是凌家的人?”雖說當初一同對抗凌潛,他當時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凌潛身上,并沒有認出王石。
強忍著彌炎天爆的后遺癥,王石的手中升起了一小團火。
伙夫的瞳孔收縮了一下,認出了這火焰,想到了那時的大爆炸,心中還有些余悸。
然而他還是沒有放下手中的菜刀,望了遠處的宋生一眼,說道:“既然你不是來追殺我的,那你還是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然而,此時地面開始抖動了起來,昭示著有什么東西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