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南,是春秋門之中,少有的幾個清晰地點。*隨*夢*小*說w.suimeng.lā
能夠望出去很遠,在春秋門之中就意味著安全。
然而,這安全地帶,也不過是方圓二十里的范圍罷了。
很快,王石等人就一頭扎進了鴻蒙氣之中,開始在其中探索起來。擁有著諸般法門,也會在春秋門之中迷失。
密布了危機的春秋門,稍有不慎,偶爾踩在一棵枯草上,都有可能面臨著死亡的危險,再強大的人也需要步步小心,王石等人也不例外。
只不過承了恩的眾人,也不是真的到了厚顏無恥的地步,總歸還是跟了一段距離,并且清理了一些障礙之后,才找了個借口離開了這里。
不是得了失心瘋的人,誰會跟著王石這個煞星加殺星?
面對著春秋門三萬六千人眾的絞殺,安能活命?
躲過了這一時,找個角落潛藏下去,待到這段風波過去,到時候換一身裝束,又有誰能夠認出來?就算有人認出來了,到時候王石已死,又有什么糾葛?
不到半日的光景,剩下的人不到十個。
史可法沖著王石抱了抱拳,說道:“老大,我們先去前面探探路,清掃清掃障礙,待會老大再前去,盡管在這里歇息。”
對于這樣的稱呼,王石也是不怎么適應,也只能默認,就此停住了腳步,開始修行。
史可法等八人立刻向前走去,沿途清掃障礙,留下安全的標記,很快就消失在了濃厚的鴻蒙氣之中。
等待解決的事情太多,雜亂無章,王石還需要靜心來修行,要是能夠一路上不提防著危險,自然是相當好的。
小紅花的臉上有了嗤笑,沖著王石說道:“你這個好人,也算是做到頭了,這不,所有人利用完你,就開始跑了。”
王石閉目養神,說道:“還沒回來的人,怎么知道跑了?”
小紅花好像被這自相矛盾的話給逗笑了,語氣之中卻是滿滿的嘲笑,說道:“你不殺人,別人就會殺你。想要充當爛好人,然后招攬手下?就算能夠招攬來,也全是眼前這些人的貨色,別人一聲喝,他們就立刻投敵了,討來的,不盡是些累贅?”
王石的嘴角上有了微笑,說道:“史可法,是個什么貨色?我倒是瞧得他蠻不錯的。”
這倒是實話,對于史可法跟張珂這兩個普通人,王石覺得還不錯,要是他們愿意留下來,他也不會反對。
小紅花的聲音漸冷,說道:“你這樣耽擱下去,到時候你將是最后一個到達停望角的,我們每耽誤一瞬間,后面的追軍就多一倍。不要忘了,我們是在走向一個角落,到時候,所有人都會匯聚起來,跑都沒有地方跑。”
王石緩緩地從修行之中退去,睜開了眼睛,饒有興趣地問道:“其實說來,我跟七大王朝等人無冤無仇,他們為什么要殺我?”
自始至終,王石都不認識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更不要說結怨。
難不成李逸仙真的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但凡是人見到跟他有關的東西就要摧毀?既然如此,為什么不直接毀了李逸仙本人?
要是懼怕李逸仙的實力,那么眾人來追殺王石,難道就不怕李逸仙報復?如此說來,倒真的有些解釋不通了。
小紅花的長眉微微一挑,說道:“你現在是一頭肥碩的鹿,誰能夠率先獵取,就能夠招攬更多的人,會直接成為君王,并且擁有著絕對的權力。”
成為君王的名額只有七個,而這里的則有七大王朝跟三大仙族,還有著不少一直都在隱忍的潛龍,王石也算是一個。
如此看來,競爭還是頗為激烈。
不管怎么看,殺死王石都簡單一些,并且奪了這面旗幟,對于自己還是相當有利的。
再者,眾人思量的,也是春秋門結束之后,真正的戰爭。
王石繼續問道:“聽你之前的語氣,三大仙族頗有凌駕在七大王朝之上的感覺,那么這次出手的,只會是七大王朝,三大仙族會作壁上觀?”
對于王石不了解三大仙族有些嗤之以鼻,小紅花卻也沒有表露出來,只是淡淡地說道:“你的師父,不僅僅是七大王朝,三大仙族都想要除去。”
這也就意味著王石,需要面臨是七大王朝跟三大仙族的合力,沒有人會給他成長的時間,不會一個個來送死,而是一起上。
王石笑著說道:“可是,他現在還活的好好的,還天天去青樓逛蕩,也沒有人阻攔他。”
聽到青樓兩個人,看著王石有些“狡黠”的笑容,忽然想起了在大漠之中令人羞怒的事情,小紅花冷冷地盯了王石一眼,好似是一把尖刀,想要將王石的心臟給剜出來。
不管當初是有意還是無意,王石的臟手終究是放在了小紅花的胸上,只是礙于當下的事情,當時又沒有人知道,小紅花不好發作,要不然她一定砍了王石的雙手。
感受到突然來的寒意,王石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也極為識趣地閉上了嘴,自顧自地修行去了。
經過了小半個時辰之后,還沒有人回來,小紅花冷聲說道:“你的那些手下,已經逃了,你還不去追?”
王石睜開了眼,略微一思索,說道:“那我們去追追看。”
小紅花有些惱,最后卻也化成了冷淡的嗤笑,她沒有想到王石到現在都還對史可法等人抱著希望。
四周的鴻蒙氣變得愈發濃郁起來,將所有的危險都披上了一層偽裝,讓人很難發現,像是一只只白兔一樣走進了陷阱之中。
王石跟小紅花,則是按照著史可法等人留下的標記,迅速地消失在鴻蒙氣之中。
史可法跟張珂,率領著剩下的七人,向前探索。
對于眾人的心思,史可法跟張珂也是心知肚明,也未曾沒有想過趁機離開的事情,畢竟王石已經說話了,想要離開還是相當輕松的,而之前那些人也是很好的證明。
但是對于兩個一見面都能夠互訴衷腸的人來說,他們心中的道義跟情感總歸比其他人都多那么一些,總覺得心中有愧,也就一直沒有離開。
“老史,我們就這樣一直打前鋒,沒準什么時候就沒命了。”張珂一邊在路上做著記號一邊說道。
史可法謹慎小心地探查著四周的風吹草動,說道:“這年頭,冷不丁的沒命,可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你能想到你會活到現在?”
回想到師兄弟在眼前相殘,最后只有他一個活下來的慘劇,張珂心中也是一陣戚戚,說道:“以前在宗門的時候只知道閉關修行,不知這個世間竟然是如此的殘酷,能夠活到現在已經是僥幸至極。”
“照我們這樣的,原來在宗門中還是佼佼者,如今在春秋門之中只能是炮灰,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死了。不說別的,且說先前在黔南城,要是換成另外一個人,不是王石持刀,現在那里已經是血流成河、尸橫遍野了,誰能夠活下來?”
正說話間,又有一個人的靈壓消失不見。四周沒有任何的異動,只能證明是他自己走了。
張珂向著那人消失的方向望了一眼,說道:“探索完這一次,我們就算是心中無愧了,到時候也就能夠甩手走了。”
史可法向著還剩下的六人望了一眼,對著張珂說道:“良禽擇木而棲,我們就是一群小麻雀,卻也需要找棵大樹,追隨一方君王,才能夠在春秋門之中活下去。”
本就是一見如故的兩人,張珂此時立刻明白了史可法的意思,卻有些沉默,在心中權衡著利弊。
作為一個普通人,斷然不會聽到“變法變革、國家大義”就立刻拋頭顱灑熱血,他們第一時間想到的會是自己的一家老小應該如何安置,存下來的錢財應該怎么分配,柴米油鹽可曾缺失,諸如此等等。
讓張珂為了一個毫無前途的人舍生忘死,他確實需要猶豫、需要斟酌、需要思量。
張珂如此,史可法也是如此,身后剩下的六人也是如此。是否要追隨王石,每個人都在心中細細地權衡著。
如今一步落下,選定了道路,今后也就再沒有選擇的余地了,也就是等同于選定了自己今后的生死。
一陣沉默之中,眾人緩緩地探索著道路。
想起了在春秋門之中所經歷的種種殘殺,想起了各種莫須有的陷害算計,史可法的心中也是五味雜陳,他是一個比普通人更加普通的人。
“追隨其他人也不過是炮灰,追隨王石也是炮灰,為什么就不能選擇王石成為君王?!要不是仙魔追殺令,誰敢說王石不能成為一方君王?!正是因為仙魔追殺令,才更加證明王石的價值!要是能夠挺過一段時間,又有誰敢言王石沒有成為君王的可能?”
史可法剛想要下定決心,眼前的鴻蒙氣一陣涌動,明顯是有人正在飛速地趕來,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將自己很好地潛藏了起來,張珂也立刻做出了相同的反應。
其余等人,也都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也就萬分小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