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只有瘋狂!
極致的瘋狂!
不論是孱弱的、普通的還是強悍的修行者,此時都陷入到了一種瘋狂之中,甚至燃燒自己的生命,以此來爆發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或許之前并沒有追尋君王的意思,此時卻都臣服到了力量之下,成為了強大力量的追隨者,愿意為此搏命。
不要說是人,任何的種族,都對力量有著絕對的向往。
只要生存是一個問題,那么對于力量的渴求就絕對不會停止。
修行者,這種到了極致的人,更愿意追隨王者。
沸騰的鮮血將眼前化成了紅色的一片,整個世界開始沉淪于殺戮之中,好似屠殺盡這世上的一切才能夠平息這份熱血。
五千大軍,如同山岳崩塌下的群眾,逃命一樣地沖去。修為稍弱一些的,沖的太慢都會被直接撞倒,繼而被踩成飛灰。
徹底瘋狂的人,眼中只有自己的殺戮。
殺氣凝聚成實質,堪比玄靈術,滾滾而來,將沿途上的一切都給切碎。一般的氣海境,只是站在這樣的殺氣面前,都會變成一具尸體。
鮮血與殘肢的波濤,裹雜在飛舞的殺氣之中,咆哮而來。如同地獄的開啟,正在飛速地吞噬著這方寸之地。
“來戰!”
唐天怒吼一聲,體內的靈力全部爆發,生成了無數的靈力絲線,將自己跟霸王甲牢牢地連接在了一起。或許他本身并不強大,但是擁有了霸王甲就強大到令人窒息。
略顯破敗的霸王甲,此時卻爆發出了舉世無雙的霸氣。上面復雜的紋路開始競相亮起,形成了強大的陣法。一道強悍的靈壓也隨即沖天而起,直接跟沖擊而來的殺氣對撞,造成了大范圍的爆炸,好似是星辰投向怒海。
地面突然凹陷下去,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腳印。原本就存在的裂縫,再次加劇,不知蔓延到了何處。這里的地面可是經過了好幾次的毀滅,普通的玄靈術都無法鑿出一個坑洞,而現在只是霸王甲的一腳而已,就造成了這樣的破壞。
霸王甲出現在半空中!
手中彈射出長刀,立刻崩裂出無數的黑鐵,露出了其中真正的刀刃,泛著寒光。腳上也出現了飛旋的短刀,按照飛旋的速度來看,一般的盾牌會被直接粉碎,絕對的收割機器。
剛剛出現的霸王甲,再次消失!
一聲尖銳的破空聲!
轟鳴的聲音還沒有來得及傳播出去,霸王甲已經砸到了眾人之中,手中的長刀開始狂舞了起來。
完全是一個人拿著鐮刀在麥田之中奔跑。
飛旋的刀,直接拉出了一條無比長的路線,貫穿了大軍!但凡是在這條路線上的,都被砍成了一蓬血霧。
一個個瘋狂的面容從自己的身旁掠過,繼而都變成了永恒的表情,隨之掉落到了布滿鮮血的土地上,變成了寂靜的死亡。
全力催動起來的霸王甲,完全就是一尊殺戮機器。瘋狂的大軍,在其面前不堪一擊,所有倒霉遇上的人,都被肢解成了無數的碎片。
霸王甲的沖擊剛剛結束,站定的時候,飛濺的血跟殘肢還沒有開始掉落。
雙腳已經完全變成了赤紅一片,許多肢體交接的地方都已經開始冒出青煙,兩把半神器的刀,此時已經卷刃,上面的鮮血正在冒著熱氣。
坐在霸王甲之中的唐天,身上更是繚繞著紅霧,散發出去的靈力絲線都變成了血紅的顏色。
“吼!”
大地突然動搖起來,拓撥野的拳頭如同隕落的星辰一樣降落了下來!
唐天那枯瘦的面容上露出了笑容,說道:“終于出手了,被嚇怕了膽的傻大個!讓我送你去見你先人!”
拓撥野聽到了這句嘲笑,面容上當即布滿了憤怒,手中的拳頭開始瘋狂地向著霸王甲上宣泄而去。
被拉長的聲音開始擴散,直接形成了排山倒海的沖擊,將無數的通玄境給掀翻了出去。
爆發著璀璨光芒的巨大箭矢,直接化成了一條長龍,橫掃千軍,貫穿而出,最終變成了散射的光芒,將大地射成了馬蜂窩。
宋生的手指上雖然滴落著鮮血,但他卻絲毫不在意,再次拉弓搭箭,將一支金黃色的箭矢搭在了上面。
“再來一箭!”
隨著聲浪的席卷,一道光芒再次沖擊而出。
兩箭一出,就將五千人的大軍給分裂開來,那股連成一片的殺氣跟沖擊也就徹底潰散,攻勢盡破!
宋生的嘴角上露出了微笑,盡管手指上的鮮血已經開始連成一條線,不再滴露,而是流淌。他卻好像完全沒有看到,繼續拉弓搭箭。
每一次聲浪的席卷,都代表著一支強大的箭矢沖出去,將大軍的陣列給撕開。
各路強者施展出最為強大的防御,都無法阻擋黃金箭矢的沖擊,全部化成了飛灰,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較量。轉眼間,大軍的沖勢就被生生遏制了下來,甚至已經有人轉身逃跑,畢竟不是所有人都瘋狂了。
“無名小輩!”
紀塵大吼一聲,身上隨即延展出了無數的靈力手臂,上面布滿了玄妙的符文,當即握在了黃金箭矢上。
旋轉的箭矢停止了下來,好似是被捉住的蛇,上面附著的靈符閃爍了幾次,終究還是沒有爆炸開來。
“碎!”
原本強勢的箭矢不但停止了前沖,而且被紀塵的手臂一扭,變成了飛灰。
雖然距離相當遠,但是宋生還是看清楚了一切,知道自己一直都在等待的對手終于來了。他開始從容地向前走去,手指流出的鮮血也開始順著弓弦染滿了弓身,整張深紫色長弓開始向著紫紅色轉變。
“來受死!”
紀塵反手一甩,將箭矢的碎片甩了回去,沿途直接洞穿了好幾名強者,以詭異的路線向著宋生襲殺而去。
十分清楚宋生箭矢的殺傷力,紀塵毫不猶豫的開始前沖。即便對著自己有著十分的把握,他也不能任由宋生射箭,要不然自己一個大意就死無葬身之地。對付宋生這樣的人,只要臨身就必勝無疑。
宋生暴力都扭轉了弓弦,眼睛出現了一條線路跟盡頭的目標,輕柔地松開了手指。
箭矢破空而去!
油花的雙手觸摸著還未曾消散下溫度的大地,十指開始流血,隨著鮮血還有著許多蠕動的黑色物體,好似縮小版的蝌蚪符文。
整個戰場都已經充滿了鮮血,早已經連成了淺灘,油花的血迅速地融入到了血灘之中,飛速地衍生起來,之后便如同樹根一樣向著整個土地延展而去。
但凡是被鮮血浸染的地方,油花的意志都能夠到達。
腳步踏在鮮血匯聚成的洼中,濺起了一道雨簾,瘋狂的人們爆發出喊殺聲,向前狂突猛進。
鮮血剛剛飛濺到空中,就好像是復活了一樣,以意想不到的速度連接起來,變成了一條條奪命的繩索,瞬間纏繞到了眾人的身上。
這個過程實在是太快,也太過詭異,根本無從提防。
好似鮮肉放在了燒紅的鐵板上,人體肌膚被腐蝕的聲音不絕于耳,死亡也就順著這聲音尋來。
不論是多么強悍的人,都被鮮血凝成的絲線所纏繞,被血毒入侵。除了一些格外強大的修行者,其余的人都已經走向了死亡。
沖在最前面的人,此時被血毒所纏繞,突然停下來,變成了一堵墻,后面沖上來的人立刻撞到了上面。原本還能夠活下來的人,此時被猛然一撞,生機盡失,當即慘死。
原本經受了唐天的沖鋒,宋生的分割,此時再被油花一阻止,大軍徹底亂成了一團。五千人的大軍,瞬間被壓縮到了這方寸的土地上,踩踏著無數的生命。
先前還是一往無前的軍隊,此時已經混亂成了沒有戰力的眾人。
“只會用毒的小輩,納命來!”
凌斷大吼一聲,爆發出沖天的靈壓,手持著一桿通天棍,向著油花沖殺而去。
不敢去招惹趙文啟跟莊開,就算是對唐天的霸王甲都有著忌憚,凌斷率先選了一個看起來最弱的。
在此之前,對面前的人都進行了詳細的調查,凌斷很清楚油花只是一個能夠算得上前十的殺手。而殺手只要被發現了,實力就發揮不出一半,凌斷就不信自己連這種狀態下的油花都收拾不了。
率先出手,就是為了選一個最弱的對手。有著穩穩的把握之后,不妨拖上一拖,讓其他人消耗一番,讓自己以全力的狀態應對接下來的爭霸,畢竟七大君王才是自己此行的目的。
油花那雙無暇的手已經發生了皺縮,看起來像是操勞了一生的手,上面也布滿了死亡的斑紋。為了阻擋無數人的沖擊,他所付出的代價并不小。
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殺機鎖定了自己,油花當即收手,望向了沖來的凌斷,開始向著后方退去。
以油花現在的狀態,遇上普通的通玄境都會很吃力,更不用說對抗凌斷這樣的傳承者。幸好他在后面布置了一些東西,或許能夠拖延上一會。
然而只是剎那間,凌斷就闖到了面前!
莊開已不再用刀,用了他的鐵劍。
鐵劍早已經完成了蛻變,洗去了歲月的積淀,露出了它該有的鋒芒。或許這還算不上神器,但這絕對是最契合莊開的劍。
劍名——青冥!
體內的朱雀不知何時已經歸于了沉寂,好似陷入了沉睡一般,放棄了這個奪身絕好的機會,要不然這具身體早就不再屬于莊開。
不僅如此,朱雀好像將她所積攢下來的力量全部傳遞給了莊開,并且正在全力控制著妖化繼續進行下去。
要是朱雀的力量繼續侵入到莊開的每一絲肌肉之中,這具身軀就不再是以前的身軀,手中的劍也就會發生一些變化,莊開就算還能夠保守理智,也不再是他自己,更不可能在劍道上進步。
至于朱雀為什么要這么做,莊開永遠也想不明白,所以他不會去想,只是將自己的命交給朱雀就好。
雖說這樣一來就沒有了妖獸那樣蠻橫的力量,但是對莊開來說更有利。
莊開擅長的不是蠻力,而是劍。
一劍破萬道!
借助著朱雀的力量,莊開的力量跟速度都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全一境的軀體在他面前就如同紙糊的一樣。
原本就如同驚雷的莊開,此時全力出擊,根本沒有人看到他是如何前進的,只有一道淡銀色的光芒從無數人的腰間浮現。
生命就此被斬成兩半,近百名強者就此倒下,快到讓人難以置信。
莊開的四周再次形成了一個真空的地帶。
前沖的眾人,氣勢早已經跌落了一大截,此時再看到這個殺神,速度不由得停滯了絲毫,甚至下意識地做出了躲避的動作。
誰能上去擋住這個殺神?
短暫的窒息之后,眾人立刻施展著狂暴的靈術,向著莊開淹沒而去。然而當一道雷光閃過之后,一切都消失,只有閃爍著雷弧的尸體。
再多的人在莊開面前,都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曉夜的帽子被風吹起,卻沒有掉落,只是露出了莊開那雙赤紅色的眼睛,妖異且強大,攝人心魂。
所有沖上去的人都死了,真空的地帶再次擴大。
就在此時,莊開的眼前出現了軒轅昂。
眾人看到軒轅昂到來,也就不再前沖,并且主動向后退散,這里已經不再是他們的戰場,他們無力參與到其中。
“現在的你,不是我的對手。”軒轅昂的手中出現了一把劍,只不過他這把劍是玉質的,晶瑩通透。
莊開根本不說一句話,橫起了手中的劍,腳下突然出現了爆炸,立刻出現在了軒轅昂的身旁,毫不猶豫的出劍。
眼中微微露出詫異,軒轅昂手中的玉劍已經立起。
兩把絕世的劍碰撞到了一起,四散的劍氣再次將這片真空地帶擴大,將許多不相干的人都卷了進來。
眼中的赤紅一縮,變成了瞳孔,莊開手中的劍立刻狂舞了起來。
趙文啟的身邊沒有人。
沒有人能夠沖到他的眼前。
他只是在平靜地走著,前方的人就開始如霜花一樣凋零。
如此詭異的景象,誰敢上前?
沒有唐天等人的沖擊強勢,趙文啟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但是已經交戰了這么長的時間,誰都清楚趙文啟是這群人之中最強的一個,現在上前就是送死。
戰死會是一種光榮,送死只會是一種愚蠢。
然而,不能阻止趙文啟,就這樣后退嗎?
眾人不斷地后退,心中的壓力不斷攀升,即將要將自己那脆弱的脊梁給壓斷。之前所有的熱血都冷卻了下來,全部變成了茍活的膽怯。面對著跟七大王朝傳承者對等的強者,他們真的沒有多大的反抗能力。
趙文啟在繼續前進,腳下的霜花不斷凝結而出,飄到誰哪里就會多出一具尸體。這樣的戰斗,實在是有些詭異,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如此焦黑的戰場,怎么這樣冷?!
一人,足夠擋住這一面戰場!
沌河中的陰寒之氣還沒有完好地融入到身體之中,卻已經足夠趙文啟短暫地運行,代價是無限制地損害這具身體,至于最后到底會怎樣,誰都無法預料,反正結果不會太好。
忽然,趙文啟停住了,嘴角溢出了鮮血。陰寒之氣沒有控制好,再加上之前就有的反噬,讓他的內臟受了不下的創傷,此時吐血也是在所難免。
“殺!”
氣勢被壓縮到了低谷的眾人,立刻抓住了這個時機,猛然騰躍起來,向著趙文啟襲殺而去。要是現在殺不死他,今后就絕對再沒有第二個機會。
就在此時,有一個略顯單薄的身影出現在了眾人面前,將所有的攻擊都斬落了下來。眾人一陣錯愕,呆立在原地。
孤飛云立在所有人前面,迎對著趙文啟,說道:“你傷的并不輕。”
“還能握劍。”趙文啟擦了擦嘴角上混著霜花的血,微笑著說道。
“現在你有什么把握一戰?”孤飛云身上透露出了一股沖天的氣息,如同君臨天下,俯瞰蒼生,四周的人甚至都忍不住想要跪伏下來。
趙文啟看著手中的冷秋水,用左手輕輕撫過劍身,說道:“死戰!”
孤飛云微微瞇起了眼睛,拔出了劍,將劍鞘插在了地上,他已經決定全力一戰。
“原本我已經這里只有一個用劍的人值得我全力,沒想到你也是一個。”
此時的眾人早已經退縮出去,根本不敢靠近分毫,生怕被波及到,那可真是無妄之災。
“來戰!”
孤飛云大喝一聲,風云劇變。
白夜子看著如同潮水一樣的大軍以及各處的戰場,最終的焦點還是放在了大漩渦上。在這個假冒的白夜子看來,一切都不重要,唯有王石,才是他想要的那一尾魚。
“你會如何應對接下來的事情呢?李命秩應該已經開始了,君余跟魚無忌也應該到了中界山,到時候你又會如何抉擇?還是如同當年的李逸仙一樣?”
白夜子嘴角上忽然浮現了意味深長的微笑,輕聲說道:“這才僅僅是開場,真正的好戲還需要慢慢上演才更有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