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劍來!
從天際起,浩浩蕩蕩九萬里!
劍光形成的線,橫亙在了蒼穹之上,將其一分為二,形成了一條界限。
一道無形的深淵出現,奔流過來的所有東西都涌入其中,根本無法跳躍過去,就這樣干脆地斬斷了一切。
七大王朝跟三大仙族無數的強者,最低的都是頂尖的玄靈術,有著無數驚艷的靈術展露出來,化成長虹,耀眼至極,卻突然斷裂。
斷的太干脆,太整齊,好似是刀切宣紙,不留一絲商量的余地。
劍光,依舊停留在蒼穹上,而被斬斷的靈術跟靈器,開始爆炸,綻放出無數艷麗的火焰,瞬間擠滿了整個視野!
東仙域的巨頭們,此時才真正體會到李逸仙是何等的恐怖,根本不是他們這樣的人能夠抗衡的,恐怕再多的人加到一起,再多的布置,都不會有任何的作用。
面對這樣的情景,如何發出驚嘆?如何震驚?如何恐懼?
這場伏殺,還需要繼續下去嗎?
七大王朝跟三大仙族,對李逸仙的估計,偏差的實在是太過厲害,若是破釜沉舟,一意孤行下去,所有人都覆滅在這里,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對于這一劍,最熟悉的應該就是仙劍一族的代表者李九劍。
說到底,李逸仙還是屬于劍仙一族,先前的這一劍,也確實是劍仙一族的劍法,只是,這樣的劍,誰人能握?
就算是李九劍的九劍齊出,都無法有這樣的威力。他的實力,可是能夠在劍仙一族能夠排的上前十的人物。
當年的李逸仙破門而出,實力才幾何?不過是能夠闖過排名眾長老而已。對于他的獨立門戶,仙族只是因為不想自相殘殺才沒有去追捕,這才過去幾載,李逸仙的實力就已經翻了這么多倍?
李九劍那滿是皺紋的臉龐正在輕微地抽動,一雙眼睛也好似被定格,只能望著劍氣。
“如此一劍,比之老祖所留震山一劍又如何?難道他真的已經觸及到了真正劍仙的層次,一劍可橫九重天?”
更多的人,心中有的只是根植到了骨髓之中的恐懼,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應。在這樣的力量之下,任何都只能是任人宰割的螻蟻。
“這樣的人,如何敵?”
這時候,東仙域的巨頭們,才真正意識到陰陽勢力的介入,是多么幸運的事情,尤其是陰陽離主的到來,無疑是一顆定心丸,要不然今天必然沒有任何的把握。
要是不保守地估量起來,李逸仙的力量或許已經達到了仙族之主的層次,這樣的人,足夠將在場所有的人給掀翻!
李命秩站在不起眼的一處,握著無邪劍的手有些顫抖,而無邪劍此時好似成了一把木劍,銳氣盡失,再無出鞘之力。
無邪劍,前身本就是被李逸仙所降服之劍,即便是經過了劍冢老人的血煉,此時面對李逸仙,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心。
不僅僅是手中的劍,本身的力量也不是可以丈量的。
原來,差距是如此的大,自己的劍仙,又算是哪門子的劍仙?
高傲之心本就被王石挫敗,現在又真正見識到了李逸仙的劍,李命秩的心中不免有些頹敗。一直以來深埋在心底的嫉妒,此時竟然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在真正的實力面前,所有的東西都是不值一提的。
修行者的世界,還是有別于世俗上的明爭暗斗。若是一個人的力量足夠強橫,那么所有的陰謀詭計都他的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自身的強大,足夠證明一切事情。
修行,確實是這個世上最殘忍的事情,卻也是一種最明確的事情:誰的拳頭大,誰就有道理。這確實很殘忍,但也真的強過繁雜的世俗。
心中的頹敗只是持續了剎那的時間,李命秩就將其完全拋棄,取而代之的是對仙劍極致的追尋。
若是不曾見高山,又何嘗會有登山之心?
李命秩能夠成為這一代的劍仙,被稱為第二個李逸仙,不是沒有一點的道理。若是給他足夠的時間,他或許真的能夠下一個李逸仙,同樣斬出這樣的一劍。
他的劍仙之路,或許現在才開啟!
魚無忌則是誠心露出了嘆服的神情,不由得說道:“有師如此,徒怎會差?王石能夠到達這樣的境界,情理之中!”
以前的一切,都是聽聞,現在一見,魚無忌才知道什么是“劍仙”,劍仙一族的稱號還真不是街上的大白菜。
君余則是靜靜地看著,掩飾著自己所有的情緒,一道道靈力絲線順著他的指尖傳遞了出去,四周偶爾浮現出棋盤的紋路,也是隨機消失。
他要將所有的訊息,用最快的速度傳遞給仙主。如此一來,君余的仙族,才有可能在這場巨變之中站穩腳跟,甚至是從其中攫取到益處。
縱橫萬里長劍,足夠讓所有人駐足、抬頭、凝視。
長劍當空,如日月星!
離主看著橫亙在蒼穹的一劍,說道:“你比當年,終究還是退步了一些。”
老三的貂皮大襖此時滑落到了青石上,重新鋪成了他在后山是打劫的小窩,李逸仙身上的余溫還有著殘留,就好像是剛剛暖好的被窩。
李逸仙向前一步踏出,伸手一摘,好像是摘下了一顆成熟的杏子,卻更像是摘下了一顆星辰。
盡管蒼穹上沒有出現任何的東西,但是眾人的心中都浮現出了一只無比巨大的手,將天空之中的星辰摘下在,這樣的景觀,或許比先前的那一劍更加令人感到震撼。
誰人可劍橫蒼穹?
誰人可手摘星辰?
“你還真是能折騰!”李逸仙的嘴角上有著淡淡的微笑,將王石托在了自己的手中,就像是托處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般小心翼翼,將他放在了鋪好的貂皮小窩之中。
“你的窩兒,好好躺著吧!”
王石躺在這個尚有余溫的小窩之中,睡的格外安穩,就好像是兒時在外瘋玩了一天,晚上吃了飽飯,在輕搖的扇子之中入睡。
李逸仙放好了老三,轉身向著對面的小山望去。
不論怎樣,那個曾經的故友,那個現在的陰陽離主,都是給了自己時間。或許是他的目標本就是自己,而他出手,自己也必定會將老三給奪下來。但是,終歸,他還是自己曾經的朋友。
清風好像是加大,將帽子撫動的更加厲害,離主的頭發也從其中飄蕩了出來,黑白兩色的頭發,相互交纏,卻一點都沒有詭異的感覺。
離主遙望著李逸仙,說道:“你的劍,已經廢了。”
李逸仙眼中略有回憶閃過,說道:“我的劍,早就應該廢了。”
“這一劍,權當是紀念?”
“了斷。”
離主的手中出現了一把劍,只有劍身,沒有其他,他就這樣握著劍刃,手上開始滲出殷紅的血。
“我來,見你的刀!”
李逸仙的桃花眼不再笑,鋒利如刀,伸手握住了妖刀厭殺,一步踏出!
離主的帽子掀起,而他也一步踏出!
與此同時,南懷樂立在了老三的身旁,向著山下一掃,山下的三千眾,好似是一群螞蟻搬,他平靜地對著老二說道:“落錘!”
花鐵柱那早已經繃緊的肌肉猛然驅動起來,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手中重愈萬鈞的鐵錘猛然砸落,好像整個世界都隨之降落了一寸。
金鐵之聲傳遞而去,無數的火星冒起,陣法盤接連亮起,磅礴的靈力跟不知名的力量開始飛速地凝聚起來,形成了驚人的波動。
即便是出自花鐵柱之手的一塊甲,都可以成為神器,更不用說這可是一大麻袋的東西,而他為此可是準備了近乎小半年。
與此同時,東仙域的巨頭們瞳孔猛然一縮,大手一揮,下達了命令。
現在不下令,又何時下令?
即便李逸仙先前的一劍足夠讓所有人膽寒,但是,如果李逸仙真的強到了這種地步,又為什么要帶著南懷樂跟花鐵柱來,并且布置下驚人的大陣呢?他必然有所顧忌!
陰陽離主,或許真的有把握殺死李逸仙!
要是眾人合力去襲殺李逸仙,或許被其反手一劍就會化成飛灰,既然如此,還不如去襲殺在小山上的王石、南懷樂跟花鐵柱。
按照李逸仙的性子,若是弟子被殺,他又怎么可能坐視不理?
要是讓李逸仙兩頭受敵,到時候任由他的境界多么強大,終究是難逃一死!
正在蟄伏的三千眾,耳中陡然有著尖針刺來,緊繃的那根線斷裂,手中早已經準備的好的靈力瘋狂地宣泄而出。
方圓三千里,如狂風野火,猛然升起了無數的大陣!
轟鳴之音,如同萬雷灌耳,卻是齊齊向著一座小山涌去!
“殺!”
無盡的殺伐氣呼嘯,變成驚人的攻擊!
花鐵柱的重錘一旦開始砸落,整個人就像是飛旋的陀螺,再也無法停歇下來,力量瘋狂宣泄,勢必要將眼前的世界砸成一張薄片。
天際之上,戰斗猛然爆發!
千里之內,沖擊瞬間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