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中慕的身上可是穿了三層軟甲,都足夠算得上半神器,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地被斬破?而自己的“蒼痕伏龍”,竟然沒有摧毀掉唐天的霸王甲?
要是這樣類比下來,難道說唐天的霸王甲已經真正進入到了神器的層次了?
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即便天賦再驚艷,又怎么可能獨立制造出神器?一定有人幫了他!對,一定是王石那一伙人幫了他!要不然,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
南懷樂看著霸王甲,說道:“之前我說過一句話,現在這句話要改一改了。”
王石笑了笑,說道:“二師兄一個人現在還是能夠抵得上一個唐家,因為唐天已經不再是唐家的人了。”
霸王甲雙腳一擰,彈射而出,穩穩地落到了唐中慕的身旁,上面的機關運轉,露出了渾身染滿了鮮血的唐天。
僅僅是一次交鋒而已,唐天的霸王甲就破開了蒼痕伏龍,并且將唐中慕擊敗。
“為什么?你怎么可能……?”唐中慕依舊處在呢喃之中。
“蒼痕伏龍?唐家排名第十一的靈器?應該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幾百年前的東西,早就已經腐朽了。唐家,已經幾百年沒有發明出可以超越祖先的靈器了,而這幾百年來,勾心斗角的事情倒是學了不少。你拿幾百年的古董,又怎么可能戰勝我的霸王甲?”
唐中慕盯著唐天,焦點開始凝聚,厲聲喝道:“無知小兒,你懂什么?!唐家恪守祖訓千百年,未曾有半點波瀾,豈是你三言兩語就能顛覆的?你的霸王甲,不過是靠著奇淫巧技,再加上了一些特殊的材料,才有如此威力,又怎么能夠跟先祖的靈器相比?”
歷代唐家中的名器,可都是經過千錘百煉的東西,又怎么可能隨隨便便被人超越?后代子孫能夠確保其可以流傳下來就已經是恪盡職守了,又怎么敢質疑先祖的排名?
不論唐家的哪個人,這種想法都是根深蒂固。
近乎千年的時間,唐家只是墨守成規,不曾有絲毫的進步,即便有著諸多驚才艷艷的人,最終也被生生扼殺。若不是有王石這樣的一眾朋友,唐天的待遇也好不到哪里去。
唐道:“跟你不需要太多廢話。”
手中長刀橫起,毫不猶豫的斬下!
頃刻間,唐中慕所有的幻想都成為了泡影,原本他可以成為挽救唐家的英雄,此時卻只能成為罪有應得的小人,這完全是天與地的差距。
歷史只會根據結果來書寫,沒有人能夠真正考量到其的原本面貌。
更重要的是,今后他那一支的待遇,也會因此而改變。他的血脈,能否繼續存活下去,都變得十分渺茫。
這一切,都是因為唐天!
既然要死,那么就一起去死好了!
這樣的想法一沖上心頭,就牢牢地占據了所有的想法。唐中慕忽然發狠,一把撕去了護甲,身體中的靈力全部收縮,匯聚到一點,將他胸口上的黑色妖花點亮。
“既然都要死,那就跟我一起陪葬吧!”
站在城墻上的諸位長老頓時色變,甚至有的直接從城墻上墜落了下去。大部分的人,還是能夠認出那朵妖異的黑花。
“妖魘怒蓮!”
“失傳已久的妖魘怒蓮怎么可能在大長老的身上?”
“這可是能夠拉上神隱境墊背的東西!”
“快逃!”
“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妖魘怒蓮的范圍可是小半個青川城,誰能夠逃出去?”
諸位長老,瞬間就經歷了一遍死亡。這一刻他們不再去幻想任何的事情,腦子之中只有一片空白,然而很長一段時間過去了,該有的死亡還沒有降臨,他們不得不強迫著自己去看看到底了發生了什么,找到自己還活著的原因。
王石站在了唐中慕的身旁,那一團妖異的黑芒也已經消失不見。
唐天的頭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若是王石的動作再晚上一分,那么在場的人真的未必能夠活下幾個。
不過驚險之后,唐中慕身懷“妖魘怒蓮”也證明了一件事情:他跟老祖之間的關系非同一般,因為只有老祖才會“妖魘怒蓮”,并且三百年才能制造出一朵,這也是唐天無意之中才知道的事情。
唐天并不敢想下去,他怕繼續抽絲剝繭,會發現一個顛覆一切的事實。然而所有的事情,都隱隱地指向同一個事實。
王石看了唐天一眼,問道:“還殺?”
唐道:“殺!”
王石微微點頭,向著城墻上那諸多長老望去。
剎那間,整個青川城都好像被寒風席卷,一時間竟然變得肅殺無比。
匯聚在城下的人,已經達到了四萬,整個青川城都已經停工,外圍不時爆發出細微的爆炸聲,甚至有著不小的火災發生,卻沒有人去理會。在唐家的命運面前,又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然而,正是因為眾人這樣的心態,才使得無數黑色的影子順利地完成了所有的任務,一場驚變都布置完成。
無數的人,安靜地看著這一場對決,看著最后的大長老慘死,看著城墻上的諸位長老面色慘白。
肅殺的風襲來,眾人非但沒有覺得冷,反而覺得精神為之一振。他們并不想看到鮮血洗過青川城,但是他們更不想看一場泛濫的慈悲。
殺人者,訴說衷腸,難過懺悔,痛哭流涕,這樣就可以放過他們了嗎?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犯錯了,就必須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這個世間本該有法,不論婦孺還是高權,都必須恪守的法。然而因為修行者各人的力量太強,導致了所謂的法根本不存在,只有虛無縹緲的道義。
既然沒有法,那就只能由個人來執行道義。
唐家,今天需要死很多人!不會因為婦孺,或者是悲慘者而改變。
聚集來的無聲的四萬人,是來看一場刑殺,而不是看一場虛偽的表演。他們是沉默的大多數,未曾反抗過,卻也知道善惡到底為何物,在某些時候,不會站錯隊。
城樓上諸位長老,終于意識到了眼前的事實,也開始思考接下來的對策。然而他們很快就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
什么時候這里已經聚攏起了這么多人?
這些沉默的人,不是從來不知道反抗,只知道逆來順受,早就被默認的規則所同化了嗎?難道現在他們想要反抗?沉默的大多數也知道無聲地對抗?
一些無知的愚民,無人的時候從來不知道反抗,現在才知道跟從唐天跟王石等人來湊熱鬧嗎?
你們也不想想,若是王石等人一走,你們接下來要面對什么?
心中的冷笑大盛,諸位長老卻覺得愈發寒冷,哪怕是動用靈力,都驅散不了這凌冽的寒冷。
忽略了什么?
對,是唐天,是王石!
當諸位長老看向唐天跟王石的時候,才終于知道四周的肅殺到底來自何處。一瞬間,他們就墜入到了冰窟之中。
那是必殺的眼神!冷酷無情,不容置疑。
冷不丁地回頭看,想要尋找一座靠山,卻發現老祖早已經消失不見,而大長老唐中慕也已經慘死在城墻下。
每個人,此時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孤零零的一個人,無論是誰都無法幫助自己。
然而這些人,畢竟不是些酒囊飯袋,他們可都是從勾心斗角的權謀之中殺出一條血路的人,面對的生死危機數不勝數。
他們迅速地讓自己冷靜下來,分析局面,類比優劣,盤算人心……
每個人,都得到了一個答案,并且驚人的一致:在這樣的大勢下,自己非死不可。
到了現在,諸位長老才想起老祖的作為,不由得在心中驚嘆:不愧是老祖,幾經沉浮都牢牢掌握家族大權的老祖,恐怕早已經看清了局面,所以才會早早退出。
既然這樣的場面需要死人,需要讓一些改革派興起,那么老祖就暫時躲起來,并且推出一批替死鬼。而這些改革派所不知,沒有了王石這面大旗,他們的力量根本不值一提。唐家,今后還將是唐家。
諸位長老,不論跟唐天有沒有夙愿,有沒有參與到謀劃北蒼山一事,今天都需要死!面對四萬眾,誰都無法茍且。
很快,就有人發蹙大笑,然后俯瞰著城墻下唐天,大聲喝道:“唐天,今天你想殺人,出你心中惡氣,報往日之仇,無可厚非!你也不需要再大費周折,我唐柯,今天便送你項上人頭一顆,平你心中怒火!”
慷慨激昂的陳詞之后,名為唐柯的長老拔劍自刎,血濺三尺,頭顱滾落到了城墻下。
“哈哈哈哈!死得其所,快哉快哉!我唐守禮,也愿贈君一人頭!”
“唐家有難,婦孺皆赴!”
“這顆頭顱,送你!”
一排的長老,一排的刀劍,鮮血同時飛濺,頭顱全部滾落到了城墻腳下。
真正的刑殺!
一時間,竟然真的將在場的人給震懾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