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定方針既然是被太子(殿diàn)下定了下來,茶室里隨著李弘臉上有了笑意,氣氛也變得再次融洽、輕松起來。
白純冷著臉看著李淳風,這家伙還想要錢建船,但是只是要的少了一些,希望再建幾艘小一些船舶,來更加全面的保護大唐的海域。
李弘則是一推六二五,他現在這個太子是個窮太子,被父皇跟母后敲詐后,已經是囊中羞澀了,六部各自的銀子,元(日rì)之后都有大用處,自然是挪用不得。
而唯一能夠拿錢的皇家錢莊跟太乙城,如今又不在自己手里,只有白純跟歐陽通兩人說了算,所以,李淳風也知道該求誰,于是連連以茶代酒的敬白純,希望白純能夠撥給他五百萬兩銀子。
而白純在知曉了,沉沒的那幾艘船,是因為要在海上找出正確的航道,而不幸的在探測的途中,碰到什么暗礁就沉了,也就不再追究了。
在她的理解中,自動的把沉沒的幾艘船,歸為了修路的路費,所以算是必不可少的支出。
于是在李弘、李崇義、崔知辨的目瞪口呆下,白純開始了與李淳風一番激烈唇槍舌戰,最終經過跟李淳風的討價還價,李弘拍板后,白純把李淳風的一千五百萬兩銀子的支出,給壓縮到了五百萬兩銀子的支出上。
即便是這樣,李淳風還是神(情qíng)輕松,讓白純覺得李弘拍板拍早了,再給她一炷香的時間,她能把銀子壓縮到一百萬兩。
李淳風是想,既然要來了銀子,不管多少,那么再依照原有的設計圖,建造幾艘小一些艦船航行、巡弋海上,大唐的水師就輕松很多了,不至于就靠著三艘艦船天天東跑西顛,沒有個喘氣歇腳的機會都。
何況,如此一來,自然是必須要擴招水軍,這對于大唐兵部雖然是一筆不菲的支出,但那是太子(殿diàn)下這個尚書令該考慮的事(情qíng),自己只負責自己份內的事(情qíng)就足夠了,頭疼的朝堂之上,還是讓太子(殿diàn)下頭疼吧。
“只是五艘戰艦,如今還得麻煩陛下命名,這巨艦沒有名字,也說不過去不是?”李崇義突然間插話說道。
看其臉上的神(情qíng),顯然對于出海一事兒是頗為動心,想來是很想跟著出海看一看大海,是不是有太子(殿diàn)下所言那般,充滿了激(情qíng)跟刺激。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如何?”李弘喝了口茶水,看著幾人問道。
李淳風顯然是早有預料,這與他想象的差不多,(身shēn)為對星辰宇宙有著強烈(愛ài)好的他,自然是希望太子(殿diàn)下能夠以星宿命名,所以當李弘說出四大神獸后,他第一個就舉手贊成了。
崔知辨本想著以其他命名呢,但見李淳風都舉手贊成了,也只好跟著一起舉手贊成。
白純、李崇義又沒有發言權,既然說了叫這個,那就叫這個吧,不過不對,這才四艘啊,還有一艘該叫什么呢?
白純眨動著明亮無辜的眼睛,與剛才唇槍舌劍的時候判若兩人,低聲問道:“(殿diàn)下,五艘戰艦啊,還有一艘您沒有命名呢。”
“中次三經萯山之首,曰敖岸之山,其陽多琈之玉,其(陰陰)多赭、黃金。神熏池居之。是常出美玉。北望河林,其狀如蒨如舉。有獸焉,其狀如白鹿而四角,名曰夫諸,見則其邑大水。名為夫諸如何?如此也能把杭州水災,從意義上引向大海,希望從此以后,杭州西湖,不會是干旱的時候無水可用,大雨時湖水泛濫成災,如何?”李弘看著眾人,用山海經內的神獸夫諸,為最后一艘艦船做了命名。
“夫諸?傳說其(性性)溫和喜歡嬉戲,但他一出現,其地必是大水時期,杭州大雨時期,因為水利不便,經常出現洪水泛濫,所以你民間常有傳言,說是神獸夫諸定是(身shēn)處杭州,所以才使得杭州經常洪水泛濫。如今艦船被(殿diàn)下命名為夫諸,從錢塘江移走,顯然是太子(殿diàn)下心系黎民百姓安危,以引走夫諸,為杭州百姓祈福,如此臣李崇義多謝(殿diàn)下了!臣在此立下軍令狀,三年之內,必將杭州水利修繕完成,保證西湖之上(日rì)(日rì)有水,而且不會再泛濫成災。”李崇義回味著夫諸二字,起(身shēn)向李弘施禮說道。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有((逼逼)逼)你啊?”李弘看著李崇義一臉認真的臉,抬頭淡淡笑著說道。
“是,臣主動承擔的,還望(殿diàn)下監督。”李崇義在李弘的示意下,再次坐了下來。
商量完了這些事兒,關于李敬業的事(情qíng),自然是如剛才所言,只要李崇義盯緊了上面的揚州,下面的括州這兩地的折沖府,盡力把搖擺不定的折沖府,拉回到大唐這邊就足矣,至于其他的,就不用李崇義管了。
夜風習習,帶著一絲清涼的感覺,李弘與白純緩緩走進了竹林(身shēn)處的樓閣之中,二層樓閣,便是他這些時(日rì),在杭州的居所了。
而且站在二樓,甚至可以把外面整個西湖裝進眼里,平湖(春chūn)色的景致,在深夜時分,雖然是一片朦朧,但點點船塢發出來的昏暗火光,也向站立在窗口的白純跟李弘,訴說著景逸之中的西湖之上,依然不乏夜深未眠之人。
無論是漁夫還是畫舫,早在李弘到來之前,李崇義已經把前面的西湖劃分出了一大片的(禁jìn)區,(禁jìn)止任何船只靠近。
所以如今就算是整個西湖之上的畫舫,正是最為(熱rè)鬧、喧囂之時,這一座府邸也是顯得格外安靜、平和。
紗帳之中,白純(誘yòu)人的軀體在里面若隱若現,依然還繼續站在窗戶邊的李弘,靜靜的望著遠方的西湖,這一世的西湖,遠不如大宋時期景觀頗多,李崇義接下來要做的事(情qíng),看來夠他勞累的了。
而接下來的幾(日rì),李崇義等人在李弘的命令下,并未再出現在這座府邸,這座府邸的門匾,也被李弘暫時的更正為了李府!
而這樣的普通人家的名字,被掛上之后,弄的李崇義等人還以為這是太子(殿diàn)下對于住所不滿,所以刻意換門匾來提醒自己。
但(殿diàn)下又不讓自己靠近李府,于是只好差遣下人前往打探,得到的消息是,太子(殿diàn)下很滿意,只是不想過于招搖,這些時(日rì)便以普通人的(身shēn)份居住在李府了!
聽到下人的回話,李崇義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顯然太子(殿diàn)下來這里不單只是重新劃分勢力,也想過過平平淡淡的生活了。
竹林深處的閣樓,在白純的指揮下,芒種與獵豹,以及兩個侍女,正在把另外一塊匾額往上懸掛。
府邸既然被(殿diàn)下改名了,這個清凈、雅致的樓閣,如果沒有名字也不像話,于是白純在征得了李弘的同意后,便自己給這樓閣起了個名字:竹葉閣。
至于為何叫這個名字,白妖精理直氣壯的指了指四周密密麻麻的竹林,以及那小花園與假山,還有那廊亭,說道:“四周全是竹子,自然就是以竹葉命名了。”
“嗯,這四周要是長滿雜草呢?雜草閣?”李弘在二樓白了她一眼,而后繼續回去睡回籠覺去了。
竹葉閣因為乃是李弘所住,所以這里除了兩個侍女外,只有芒種跟獵豹能夠進入,尉屠耆等人,也只有在竹林外圍走動、巡視的權利,竹葉閣是進不來的。
而在夜晚,兩個侍女居住在樓下,樓上自然是也就只有李弘與白純,至于芒種跟獵豹,樓閣旁邊的一間平房,便是兩人守衛竹葉閣的住所。
在西湖上((蕩蕩)蕩)舟游玩散心,對于剛剛坐了好久的船的白純來說,顯然是沒有絲毫的吸引力,而繁華的杭州城,則是對白純充滿了吸引力。
何況,她這次跟隨太子(殿diàn)下南下,也不是沒有事(情qíng)所做,太乙城的商品,在杭州等富裕之地,到底被利用的有多普遍,是她這次南下要考察的任務。
所以在李弘在侍女的服侍下,用完了早膳后,白純便如鳥雀一般,依偎在李弘旁邊,眨動著明亮動人的眼睛,絕美的臉頰上寫滿了無辜,希望太子(殿diàn)下能夠格外開恩,帶她去杭州城轉一轉,看一看。
李弘自然是會滿足白妖精的要求,拍拍手便示意前行帶路,于是兩人在芒種跟獵豹兩人的陪護下,便走出了李府,前往杭州繁華之地。
馬車也已經早早備好,甚至連出門的用度,在門口就已經被準備好了,尉屠耆捧著厚厚一沓銀票站在門口,苦著臉說道:“末將說末將不要,但是譙國公非要給,末將執拗不過他,于是只好收下了。他還說,(殿diàn)下到杭州后,自然是要出去轉轉的,又不讓他陪同,所以只好備些常用之物給(殿diàn)下,以防(殿diàn)下在杭州城遇事之后顯得為難。”
李弘翻了翻尉屠耆手里的銀票,隨意的抽了幾張交給了芒種跟獵豹,而后看了看尉屠耆手中剩下的,說道:“分給你的兄弟們吧,既然來了杭州了,你們也可以隨意轉轉,但切記,太陽落山之前,必須趕回來,也切記不可生事。”
說完之后,也不理會尉屠耆驚愕、感激、興奮的神(情qíng),便攜著白純蹬上馬車,在芒種跟獵豹兩人的陪護下,向真正的杭州城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