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雖然跟李弘在一起時,行為比較開放,但如今兩人依然是發乎于情、止乎于禮,除了李弘偶爾會在夜月的身上占一些便宜外,兩人到如今并沒有發生什么越軌之事兒,更是無夫妻之實。。更新好快。
所以當夜月聽到喝醉了的薩利赫,對著李弘突然問出這么一句毫無征兆的話語后,特別是當李弘的視線,還移向了她平坦的小腹處,瞬間便滿面羞紅,沖著兩個人不良男子啐罵了一聲后,就起身急急離開了。
剛剛反應過來的李弘,被薩利赫這句話說的酒都醒了不少,指著夜月氣呼呼的背影說道:“她……她可是你親妹妹啊,你真就這么希望她,沒名沒分的懷上我的孩子?”
“心早就不再大食了,要不然也不會一言不合,就讓你派人前往大食接她了。”薩利赫低垂下了眼簾,這一次他給自己與李弘,各自倒了半杯。
“這么說來,當初夜月從大食回到長安,還得感謝你的出手相助了。”李弘接過酒杯,看著薩利赫說道。
此時此刻,兩人的眼神都顯得格外的明亮,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各自喝了一壇酒的人。
“不是回到!是來到!”薩利赫挑著李弘話語里的病句糾正道。
“什么意思?”李弘聽出了弦外之音,視線也是不由自主的望向了那氣呼呼,又極其郁悶的蘇丹。
“沒什么意思,喝酒。”薩利赫率先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然后便看著端著酒杯沉思的李弘:“你不是對我大食國所知甚多嗎?難道這些你不知道?還是說你根本就是成心的?或者是……夜月乃是一廂情愿?”
“這是你的條件不成?”李弘皺起了眉頭,大食有什么風俗是關于夜月的?他確實不知道。
“當然不是,而且以唐軍在吐火羅展示出來的實力,還不會讓我父親,或者我們倭瑪亞家族另眼相看的,強者與強者之間的合作,首先需要兩者展示出彼此真正的實力,而后才是合作之間的利益分割,對?”薩利赫深邃的眸子顯得更加深邃,淡淡的說道。
“大食不也是沒有在安西,拿出自己全部的實力?”李弘反問道。
其實這個問題完全是多余,如今兩國只不過是吐火羅境內,試探‘性’的‘交’鋒了幾次,連彼此之間最為根本的利益還沒有碰到,所以這個時候,在藏著掖著的時候談合作,顯然是不切實際的。
吐火羅、‘波’斯、突起施,甚至包括大小勃律,對于大食還是大唐來說,都是弱小的可有可無的存在,是屬于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般的存在。
他們的疆域對于二者而言,并沒有說是能夠成為對他們多么事關重大的利益,而他們的一步一步的蠶食小國,其實不過是為了擴大他們的影響力,或者說是,更是想要體現自己彼此國家君主的意志。
而相對來講,大唐則是在這方面,要比大食國的鐵蹄步伐,顯得緩慢、甚至是猶豫了很多。
因為李弘從一開始便看出來,疆域的廣袤,對于一個強大的帝國來說,特別是這個冷兵器時代,更像是一把鋒利的雙刃劍。
因為歷史上,從來沒有一個疆域廣袤無際的王朝,能夠強盛幾百年,往往都是曇‘花’一現般,他們的巔峰時期,他們的強大時期,都很短暫。
但在短暫的同時,他們也在歷史的長河中,留下了他們在一片片土地上的印記。
但這些印記,對于帝國沒有絲毫的實際利益幫助,只是對于歷史的記載,多加了幾頁紙的筆墨而已。
所以如今哪怕是世界上最為富有的大唐,在面對疆域擴張時,也不會像大食那般盲目,哪怕是國內壓力重重,哪怕是各種斗爭依然不間歇的在持續著,但這絲毫不會阻止他們,繼續向西、向東的步伐。
所以倭瑪亞王朝,在存在了一百年后,便土崩瓦解,便淹沒在了歷史的塵埃中。
當代人寫不了當代人的歷史,歷史永遠都是由后來者,書寫著前朝的榮光,而這一份榮光里,必然要參雜著民族的自豪‘性’。
所以,當在恰當的時機,就會有一位深受民族自豪‘性’,或者是對于開疆拓土極為‘迷’戀君王出現。
李弘不想做這樣的君王,畢竟開疆擴土付出的代價太大,綿延不絕的補給線,多線作戰的風險,如果再加上內部隱藏在暗中的動‘蕩’因素,國運將會很快消失殆盡。
王朝也會因為戰爭的壓榨,在層層剝奪著帝國的根基后,而后使得帝國轟然倒塌。
但當面對氣勢洶洶,對安西有著野心的大食時,李弘不得不作出強硬的回擊,所以歷史在回到正軌的同時,在大食開始覬覦安西,在吐火羅成為了大食鐵騎下的亡靈前,李弘必須把大食的勃勃野心給壓制住。
如果一旦大食踏過吐火羅,直面自己與南北兩側的突起施、大小勃律時,他們大食的氣勢是旺盛的,而主動于防守的大唐,無論是城堅刃利,還是兵強馬壯,面對氣勢如虹的大食人,多多少少都會失去很多戰略上的優勢。
歷史上的大唐與大食進行過不少次的戰爭,而所有的戰爭結果不出意料的,都是大唐勝少負多。
如此不單因為大食的侵擾,導致了安西都護府的牧族出現了不安穩的現象,開始一個接一個的趁機造反,在身后拖著大唐軍事上的后‘腿’。
甚至還導致了大量的大唐工匠、‘女’人、富商等等,都被大食人掠奪而去,從而被大食人奴役著,壓榨著他們的身上的免費價值,從而使得大食得到了很多先進的技術。
如今的大唐對于稀為貴的商品技術,控制的極為嚴格,這讓大食等國,包括倭國等,一直虎視眈眈的想要偷取,但好在太乙城一向防衛森嚴,從來不曾給他人任何機會。
成品商品游走在絲綢之路上,但技術一直控制在大唐的手里,這是李弘一直堅持的。
但他從來不堅持,大唐文人士子,特別是當年的五姓七望所堅持的文化控制,他則是一直源源不斷,甚至在吐火羅創造機會的進行文化輸送,文化傳承。
而是他希望有朝一日,文化這種無形的兵器,能夠在安西的土壤生根發芽,無論你是吐火羅,還是突起施,還是‘波’斯等地,有論語、孟子等出現,有漢字成為他們的一種語言,在李弘看來,這比多少鐵蹄踏平城池,都要有威脅的多。
大唐的開枝散葉,不可能在軍事上、在疆域上做到真正的開枝散葉,傳播大唐的影響力,但文化的輸送,這個不起眼的卻威力巨大的物質,卻能夠做到最為理想的作用。
大食人的王朝更迭,但他們的文化傳承與意志從來不曾改變,一個經書控制一個世界,控制著人們的信仰,所以,還有什么比文化傳承更有殺傷‘性’的武器嗎?
吐火羅可以不要、突起施可以不取,只要守好安西四鎮鎮守的邊地,外面的世界,任他風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動時,以強大的無力作為后盾,進行著文化侵蝕。
最終達到,無論是否是大唐的疆域,但只要流傳著華夏文化就足矣。
畢竟,誰知道以后還會不會出現一個更加生猛的君主,從而踏出安西四鎮,把安西以外的疆域,徹底收入囊中呢!
畢竟,傳承著一樣的文化,歸屬行不就是更強烈一些嗎?
播種下去,等待著有一天生根發芽,茁壯成長就夠了,那一天或許不會太遠。
宣政殿里,李弘像是上一世的一位講師一樣,在李治、武媚,包括三品以上的官員的注視下,在一塊李令月當初在皇宮時,用的黑板上寫寫畫畫。
不一會兒的功夫,隨著他的言語與筆跡,整個安西與周邊的形式,便了然于所有人的心中。
右眼有些青‘色’淤痕的李弘,放下手里的小木棍,表情嚴肅而深沉,但在武媚看起來,卻是十足的滑稽加可樂,就像是秦嶺里,被他更名的大熊貓一樣滑稽。
“所以,我不管哪個小國的使臣找過你們其中的任何一位,也不管是他們用了什么方法,讓你們跑來為其說項,但我要警告你們,任何時候,你們身為大唐的臣子,應該是把大唐的利益擺在第一位!而不是人情世故,更不是你們拒絕他們,而擔憂他們失去的顏面!顏面是靠自己掙來的,是靠強大的無力維護起來的!渭水之盟前,他們可有給過我剛剛立國的大唐顏面,那個時候,先帝的顏面誰曾顧及過?到最后,還不是靠先帝手里的橫刀,殺出了顏面,殺出了天可汗的威名!憑什么我們富強了,就要給他們顏面?顏面是什么?是我們大唐邊地的強兵悍將!不是禮儀!”李弘手里的細棍,隨著他的話音落地,啪的一聲斷在了手心中。
清脆的響聲,在宣政殿內響起,卻讓每個人的心,都跟著不由自主的顫抖了好幾下,像是崩斷了他們的心一樣。
(ps:從來不存稿,碼好了就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