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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利赫跟蘇丹神情凝重,一手舉著望遠鏡,一邊側耳傾聽著樹林里,偶爾傳出來的打斗聲跟慘叫聲。
所有的一切都預示著,樹林里的戰斗并不是一場試,無論是他還是李弘心都很清楚,這是一場搏殺
是真正用鮮血與生命在搏殺的游戲,并不是點到為止,而是死不罷休的一場遭遇戰或者是伏擊戰。
連李弘的眸子里,此時也是充滿了凝重與凌厲的光芒,時不時從林間傳出來的慘叫聲,讓李弘跟薩利赫不由自主的把目光碰撞在了一起。
深邃如墨的眼神、凌厲殺伐的氣勢,兩人都從彼此的眼,看到了濃濃的戰意與殺意。
“無論是朝堂,還是酒樓里,那都不算是你贏了,敢不敢跟我進入樹林……。”
“早知道你會如此說,死傷自負,斷了胳膊腿的,別到時候跑到夜月那里告狀好。”李弘向后一伸手,尉屠耆立刻遞了他平時用的長矛。
握著冰冷的長矛,李弘眼的戰意更盛,血腥的殺伐氣息讓人甚至以為,這是一個渾身滿是鮮血,剛剛從戰場廝殺活下來的武將
薩利赫渾身的肌肉此時也是處于亢奮的狀態,一把彎刀在嘴邊劃過,舌尖輕輕的親吻著鋒利的刀刃:“為你自己祈禱吧,我不會留情的。”
“駕”
兩人同時發出低吼聲,雙腿用力一拍胯下的馬腹,如同兩支離弦之箭一般,瞬間從丘陵方俯沖了下去,往前面遠處的樹林奔去。
“我也去”蘇丹狂吼一聲,同時策馬跟在兩人揚起的煙塵后面,向樹林快速沖去。
“你……你們……不跟著去?”大津皇子縮了縮脖子,臉還帶著驚魂未定的神色,剛才丘陵緊張到窒息的氣氛,嚇得他都不敢說話了。
如今看著三人已經離去,但李弘的親衛隊長以及貼身太監,還站在丘陵,于是回過頭,吞著唾沫諾諾的問道。
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這個小舅子,應該幫幫李弘才是,但他又不敢進入那片看起來都讓人渾身發軟的樹林,所以只好求助李弘身邊的兵士。
“他們不是殿下的對手”尉屠耆不屑的看了大津皇子一眼,振振有詞的說道。
“哦……好好吧。”這個時候大津皇子才覺得心里多少踏實了一些。
“如果英王殿下這個時候也在好了,跟隨太子殿下一起進入樹林,收拾收拾大食這些狂妄無知的人,那該多好。”花孟一直低垂著眼簾,一度讓大津皇子以為他站著睡著了,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陰森森的家伙,竟然開口也是如此的自負
尉屠耆看了一眼花孟,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自信的笑了笑,他之所以能夠如此自信,是因為認出了剛才那從天空直沖而下的飛禽,乃是殿下豢養的那頭冷酷的海東青。
“也說不準英王殿下能夠趕回來呢,這一場戰斗怕是要結束的話,也得明天了吧,晚應該才是戰斗最為慘烈的時候。”尉屠耆很想沖進樹林,但是因為殿下未曾默許,所以他也只能站在這里等候著。
“什么?明天才能結束?”大津皇子懵了,抬頭看了看那高高掛在頭頂的太陽,還以為不打會兒的功夫,這場戰爭能結束呢。
“我去招呼那些其他各國到來的使臣,你在這里候著。”花孟再次抬了抬眼皮,沒理會大津皇子的大呼小叫,對尉屠耆說了一聲后,便轉身馬離去。
尉屠耆無聲的點點頭,在太子殿下從樹林出來之前,他都必須在這里等候著,不管到了晚這天氣是刮風下雪,自己都必須在這里守著。
“八百人呢,而且那片樹林您想象的要大的多,八百人放進去根本不算什么,想要全殲,需要很長的時間。”尉屠耆最后還是回答著大津皇子的話語。
大津皇子聽到尉屠耆的話,又是吞了吞唾沫,開始思索著,難不成自己要在這里等到明天吧?
而在央軍兵營里,其他各國使臣,在元日大朝會時便已經知道了,今日大唐與大食之間將會有一場較量,但卻沒有想到,根本沒有人通知他們,所以等他們趕到兵營時,大唐的騎兵與大食的騎兵,也早已經消失在了樹林,而他們能夠做的,便是在這里等候最后勝負的結果。
東宮內,以顏令賓為主的幾女,正在緊張有序的認真排練著,元節要在皇宮內飾演的戲曲《白蛇傳》。
琵琶、古箏、二胡、鼓、笙等等樂器,此刻正在合奏著,優美的音符、流暢的旋律,以及那舞臺一身白衣飄飄的白素貞、青衣款款的小青,正在那如泣如訴的哀唱著。
白純等人聽的是如癡如醉,完全沉浸在了舞臺人物的內心世界,顏令賓則是不時的低頭翻閱著眼前的筆記,耳朵也是專注的傾聽著那些旋律是否有漏洞。
大明宮內,那幾頭白象又被再次送回到了西內院,李治臉的表情卻是沒有輕松多少。
小黃門不時的在門口進進出出,而高句麗、新羅的使臣,陪同著張綠水、金榮乞,正襟危坐的看著小黃門小聲的向李治與武媚稟奏著什么。
“太子殿下進入樹林里了,大食王子、哈希姆家族的蘇丹也同時進入了樹林。”
“李哲呢?”
“英王殿下正在從秦嶺往回趕,按最快的腳程計算,大概能在日落前趕到央軍兵營。”
“其他各國使臣都在城外驛館嗎?”武媚放下手里剛剛李治過目后的奏章,淡淡問道。
“是,皇后,有些則是進入了央軍兵營,是太子殿下允許的。”小黃門飛快的回答道。
“李令月與官婉兒是不是也在驛館?”
“這……回皇后,是。但還有崇館的一些學子陪同著公主殿下與官才人。”小黃門愣了一下,最后還是有些忐忑的回道。
本來這兩日被皇后下令不準出宮,但今日一大早,公主殿下氣勢沖沖的嚷嚷著要出去,而且還以太子殿下威脅他們,實屬無奈下,他們也只好睜一眼閉一眼的,任由公主殿下出宮了。
“胡鬧昨日剛剛出了岔子,不長記性的今日又跑了出去,堂堂的大唐公主,如此瘋跑,成何體統”李治重重的放下茶杯,哼聲說道。
嚇得小黃門立刻跪在了殿內地毯,不遠處的高句麗與新羅使臣,心里也是跟著一顫,差些也跟著跪了下去。
“不用說,自然是為了她們那個什么報紙在奔走吧,內侍省派人盯著些吧,別像昨天一樣出了差錯是了。”武媚破天荒的沒有生氣,而是繼續平靜的說道。
整個長安城與東宮依然還處在喜慶熱鬧的氛圍,而與之形成明顯的對的,便是顯得有些寂靜的大明宮,以及那空仿佛都充斥著血腥味兒與殺氣的央軍校場。
整片校場內的樹林很大,大到如果盲目的沖入樹林,甚至有可能迷失方向。
如果不是已經開始西移的太陽,還能夠穿梭進沒有了樹葉遮擋的林間,是李弘在闖如樹林深入幾里地后,也會趕到方向感在慢慢消失。
整片整片的樹林極為寂靜,馬蹄踩在枯枝敗葉,發出嘎吱綿厚的響聲,偶爾有被馬蹄踩斷的枯枝,發出細微啪一聲,但除了這些后,整個樹林內都是彌漫著死氣沉沉的寂靜。
他與薩利赫在快要沖入樹林時,彼此為了防止被彼此確定方位,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向兩側分開,而當一進入樹林內,那原本還在耳邊的對方馬蹄聲,瞬間便消失不見。
參天大樹讓人無法長時間的仰頭去看,隨著仰頭的時間越長,不單會讓人的腦袋產生眩暈感,同樣,會使得人方向感變得越來越差。
手的長矛被他半提在手,任由胯下的戰馬踩在厚厚的樹葉隨意的往前走,時不時的則是會遇到一些連接在兩樹之間的堅韌藤蔓。
每一次李弘都選擇繞道而行,從不會去強行劈開而過,他很清楚,一旦那樣的話,會很容易讓人循著那些被認為破壞的藤蔓,在你屁股后面追蹤到你,為你帶來極大的危險。
樹林間的寂靜一直在持續,戰馬噴鼻的聲音聽起來都要往常的聲音大了很多,無論是如何側耳傾聽,高聳入云的樹林里,偶爾傳過來的聲音在四周飄散著,讓人無法準確的把握聲音的來源。
樹木與樹木縱橫交錯,聲音的來源被阻隔著,反射著,所以當你聽到前方很遠的地方傳來聲響時,而聲音的準確位置,甚至會是在最左側方向。
密密麻麻的樹林,隨著陽光持續西沉,拉長著世間萬物的影子,斜斜的影子讓密林的樹影,在視線看久了之后,很容易產生幻覺,特別是在人類精神高度集、緊張的時候。
所以這個時候,李弘很希望海東青能夠快些出現在自己跟前,而不是繼續貪婪的享受著那只美味的小鹿。
頭頂傳來了撲空的聲音,李弘瞬間抬頭,一道白色的人影竟然從高高處的樹杈,俯沖而下,手那閃爍著明亮光芒的短刀,直指自己的后心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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