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君一覺睡了大半天,天黑了才醒來,感覺房間內的氣氛有些壓抑。
睜眼一看,有三個女人圍在姬祥的病床旁,其中一個中年女人在垂淚,一個三十多歲的少婦正握著姬祥的手,低聲和姬祥說著話。
從話中能聽出,中年女人是姬祥的母親,此時也看不出什么官太太的雍容,只是一個心疼孩子的傷心母親,而說話的少婦是姬祥的親嫂子,看起來這對姑嫂的感情也很深厚。
高君真的不想醒來,他最不想看到這樣的畫面,就像他從來不會護送戰友的骨灰回家一樣,他實在看不了家人那悲痛欲絕的畫面,他的心也會跟著崩碎。
至于另外一個年輕女人高君不認識,看她身姿挺拔,呈軍姿站立,應該是組織派來的人。
就在這時,姬祥媽媽的電話忽然想了,房間里很安靜,高君也能聽到對面一個男人說道:“夠了,不要再給我發她的照片了,作為父親,我為女兒的遭遇感到傷心,但作為一名軍人,我為她的遭遇感到驕傲,只有被敵人深深忌憚的戰士,他們才會用卑鄙的手段去偷襲她。
至于別的話,你們就不要說了,哪一個戰士不生媽生爹養的,我們的孩子憑什么特殊,既然她已經在正規醫院接受了專業治療,這就夠了,醫護人員一定會盡力救治,但醫生治病不治命,若是有所不測,你們也不許遷怒于人,另外,這件事兒不要告訴家里老人,免得他們擔心,就這樣,我還有工作。”
說完,電話被掛斷了,幾個女人看著電話,滿臉的無奈。
高君默默的聽著,為這位領導點了個贊,在吏治腐敗的今天,朝廷之所以能夠以破釜沉舟的勇氣,雷霆霹靂的手段,大刀闊斧的進行反腐活動,全因為朝廷內有著這樣剛正不阿,堅持原則,公正無私的領導的存在,他們不與那些蒼蠅老虎同流合污,心底無私天地寬,正因為有他們才能匡扶社稷,治國興邦。
不過聽他們話里的意思,好像是要動用特權把姬祥帶走,去京城,或者外國,接受更高層次的治療,結果被領導拒絕了。
這也說明姬祥的情況很不樂觀。
高君心中一疼,明明已經醒了,卻又閉上了眼睛。
在戰場上,每個戰士都會留一顆光榮彈給自己,尤其是野戰部隊,敵人經常會使用一些步兵雷之類的武器,這種武器殺傷力有限,通常不會直接致人死亡,專攻人的四肢,將敵軍炸成傷殘。
這種情況下,就必須要分出健康的士兵來照顧傷員,可以很大程度上起到減員的效果。
而有些傷勢嚴重,個性剛強的戰士,為了不拖累戰友,不影響整個戰局,他們會選擇死亡,有時自己無能為力的時候,甚至會要求戰友使用光榮彈送自己一程。
這是最可怕又最艱難的選擇,高君從來沒這么做過,生命是無價的,有一線希望也不能放棄自己的戰友,但事后見那些原本高大魁梧,健壯英武的戰士,無法面對殘軀時的悲痛欲絕,高君也是心如刀絞。
不知道這時候的姬祥是否還能感覺到痛苦,醫生說她腦補受重創,淤血壓迫了大面積的神經,甚至會影響腦干,就算從昏迷中醒來,也有可能全身癱瘓,還會抽搐,甚至會影響視力。
這樣一個美若天仙的姑娘,若是癱瘓在床,目不能視,高君幾乎可以斷定她一定會選擇死亡。
高君從來不是一個會逃避現實的人,但此時卻閉上眼睛裝睡,真心不想去面對這一幕。
可就在這時,高君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眾人瞬間朝這邊看來。
高君無奈的睜開眼睛,從枕頭下面摸出手機,一看竟然是組長大姐打來的:“小高啊,你在哪呢?”
“我身體突然有些不舒服,在醫院就醫呢,事出突然,忘了跟你請假了。”高君故作虛弱的說,同時還朝病房內的其他人點點頭打招呼。
“哦?沒什么事兒吧,嚴重嗎?”組長大姐立刻關切的問,領導都是有水準的。
高君現在吊著膀子,打著石膏,這是瞞不過去的,所以實話實說道:“昨晚降雪,路面濕滑,我不小心摔傷了手臂,肩膀脫臼,小臂骨裂,沒什么大事兒,不影響我這個輔導員的工作,反而吊著膀子還能引起同學們的主意。”
高君總是能從負面里找到積極正面的東西,這是本事,而且主動說出不影響工作,這就讓領導無話可說了。
組長大姐說道:“既然如此你就安心修養,其實打電話也沒什
么事兒,就是通知你明天一早開全院教師大會,我們學院又有大變動了,哎,幸好已經入冬了,多事之秋總算過去了,對了,明天會議由我主持。”
聽到最后高君一愣,全院教師大會,通常都是院長副院長主持,怎么突然輪到教研組組長主持了?
高君反應也是極快,立刻說道:“恭喜組長高升啊。”
“哎呀,什么高升啊,就是個救火隊員,接了個爛攤子。”組長大姐無奈的說:“上次大禮堂劫持事件,院長下臺了,食堂爆炸事件,副院長也走了,好不容易王副校長親自來主持工作,結果剛才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