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沉測試結束時,人群已是一片唏噓。
二十三黃星的測試數據,足以亮瞎一批人的眼睛。
這都引氣二重了!
兩個引氣源士,無疑讓這次的年終大比更加的富有可看性,同時也讓懸念僅存于蘇沉與蘇慶之間。
至于蘇同,他干脆絕望的放棄了比賽——這使蘇家的改制尤如鬧劇,兜兜轉轉,卻終是回到原來的節奏。
站在擂臺上,蘇慶看著蘇沉,語氣陰沉道:“父親說得沒錯,你果然早就成為源士了。這才是你敢進入深紅山脈的底氣吧?”
“你想這么理解,也可以啊。”蘇沉淡然回道。
“不過就算你引氣二重又如何?為了隱瞞這個事實,你竟然這些日子一直只提升修為而不練源技,這簡直是舍本逐末的行為。沒有源技,空有源士修為又有屁用!”蘇慶罵道。
不怪他這么認為,蘇沉要學源技,肯定得從蘇家獲得。但截至今日,蘇家一直就沒有過蘇沉求取源技的記錄。
換句話說,就是他現在應當還沒有掌握任何源技。
為了隱藏實力而不學習任何源技,這的確是有些傻逼了,所以蘇慶才會這么說他。
與蘇沉不同,他在寶光幻境作戰的時候,本身就是在學習一種源技。
正因此,蘇克己才會這么自信的和蘇飛虎對賭。
同樣的原因,站在蘇沉的面前,蘇慶說不出的自信。
這刻全身一震,他身上已散出一股磅礴氣勢。
這氣勢若有實質,播散開來,竟讓附近的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兇煞狠厲之氣。
蘇慶已笑道:“看見了吧,這就是我的幻魔煞氣,是我殺盡寶光幻境第一層三百八十魔凝聚而成,是我為你準備的一份大禮!”
說著已揮臂而上。
幻魔煞氣是一門相當出色的源技,純以品質論,它甚至高于蘇沉現在學過的任何一種。
這種煞氣一旦運轉起來,守可貼身當法罩用,有著削弱攻擊的作用,攻可附加于武器拳腳使威力大增。若是習到高深處,抬手就是一片罡風云煞,若風卷殘云橫掃,威力比火球術之流不知強上多少倍。
現在的蘇慶當然做不到這種程度,但這不妨礙他對自己的幻魔煞氣充滿信心。
這刻手臂處縈繞著絲絲罡煞,就象是一跳纏繞了無數黑色細蛇的手臂,對著蘇沉拍來。
看著他攻來,蘇沉嘆息道:“你或許一直在等這一天,我卻從未將你當成對手過。”
他閉眼,負手,輕輕向后踏出一步。步履飄渺間,已閃過蘇慶的這一拳。
蘇慶一擊無功,再度出拳,蘇沉也不反擊,只是不斷的左閃右避,偶爾躲不過了就出手招架一下,只防守不反擊,更過分的是自始至終都沒有睜開眼睛。
換成是別人,只怕早認為這是蘇沉對自己的侮辱,但蘇慶不知道蘇沉復明,到不會有這想法,只是全力猛攻。
于是就見擂臺上,兩人騰挪跳動,倏忽來去,快捷如風。
蘇慶攻勢如虎,卻偏偏打不到蘇沉一下,空有強橫武力,竟拿他沒辦法。
下方人群一個個看得緊張無比,偶爾蘇慶的拳頭與蘇沉擦肩而過,便引起一片驚呼。
有惋惜不中者,亦有唏噓慶幸者,更有看熱鬧不嫌事大胡亂叫好者,心思各個不同。
只是每個人的心中都同時生起一個疑問,就是蘇慶的度,似乎慢了許多。
是的,不知道為什么,蘇慶的每一次出拳,間隔似是都有些長。說得好聽些是穩打穩扎,說得不好聽就是,這貨出手空有力量沒有度,難怪蘇沉一個瞎子都能通過聽風辨位躲他。
劍心看得一臉迷茫,照理說蘇沉喝了黑麻藥劑,應該是他的度反應慢下來啊,怎么看現在的情況,蘇沉不象喝過黑麻藥劑的,蘇慶到象是被灌了藥般遲鈍。
正疑惑間,后邊有人拍拍他肩膀。
回頭看去,卻是鋼巖。
他拿過一張紙給劍心:“你的少爺給你的信。”
“少爺?四少爺?”劍心楞住。
鋼巖嘿嘿一笑:“是,你看過就明白了。”
劍心疑惑著向那信看去。
“劍心,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當正在臺上與蘇慶對戰。而對戰的結果將會出乎你的預料,因為蘇慶會輸。抬頭仔細看看蘇慶,是不是覺得他的出手度很慢?慢到我只靠聽風辨位都來得及反應躲避。知道這是為什么嗎?因為那瓶本該進我肚子的黑麻藥劑進了蘇慶的肚子。”
“很震驚,對嗎?開始顫抖了嗎?那你可得挺住,千萬別腿軟,更別倒下去,不然其他人會注意到你。相信我,這對你沒好處。知道為什么嗎?因為藥劑是我換的,早在長松把藥送來之前就換過了。不過這不是最精彩的部分。我二叔很快就會現,本該我服下去的黑麻藥劑,竟然讓他兒子給喝掉了。他肯定會想這是怎么回事?他會猜到底是誰做的這一切。”
“知道誰是最可疑的嗎?是你!”
“還記得我帶你去二叔那里,讓你找扇子嗎?那正是長松把藥送來的時候。也就是說,我二叔接藥的時候,你就在他那兒。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你很有可能偷看到了我二叔把藥藏在哪里,從而調換藥劑。而在你給我下藥的時候,我又讓你去了一趟二叔那里。這一次去,則可能就是你實施偷天換日計劃的機會!”
“當然了,你和我都知道你沒有那么做。你不可能瞞過我二叔偷看他藏藥劑。你也不可能瞞過那么多家丁偷換藥劑。但這有什么關系呢?我二叔只要知道你是最有可能做到這一點的就夠了。他會認為你是假裝投靠他,卻在他要用到你的時候,暗算了他。沒有把藥劑給我用,反而偷偷調換了藥劑,害了他的兒子。至于事情是不是這樣,有沒有什么疑問,他都不會在意了。我了解他,象他這樣的人,付出這么多,卻得到了這樣的結果,是一定會找替罪羊的。”
“很遺憾,你就是那個替罪羊。他會堅信是你干的這一切!是你害了他!”
“所以,給你最后的忠告。趕快跑吧,跑得越遠越好,別讓我二叔抓住。相信我,他不會聽你的解釋的。如果他抓到你,他會親手扒了你的皮,然后放到架子上慢慢烤。看在主仆一場的份上,這是我給你的最后忠告。”
“再見,你的四少爺,蘇沉。”
“四……四少爺……”劍心拿信的手瘋狂顫抖著。
“看完了?”鋼巖嘿嘿一笑。
劍心絕望地看著鋼巖。
鋼巖了解了這眼神,順手把信奪了回來,撕碎,塞到嘴里吃掉。
他吃的是信,表情猙獰的卻如吃人,一邊吃一邊還出奇怪的低吼聲。
聽到笑聲,蘇沉朝著鋼巖這邊望去,看到這一幕后微微一笑,隨后閉眼游走。
鋼巖收笑。
他湊近劍心的耳邊,輕聲道:“主人說了,我出訊號的三十息后,他會干翻蘇慶。你可以選擇留在這里看蘇慶的下場,也可以立刻跑……還有二十五息。”
劍心“啊”的大叫一聲,扭頭就跑。
沒有人在意他,每個人都為場上的爭斗關注著,就連蘇克己也死死盯著擂臺。
只是看著蘇沉那游刃有余的樣子,一股越來越強的不祥感油上心頭。
終于。
蘇沉睜開眼。
他看向蘇慶,低聲道:“你打夠了嗎?”
“什么?”蘇慶一楞。
“打夠了,就接我一掌。”蘇沉漫聲說道。
一掌劈出。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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