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說為什么要買這宅子嗎?”
偏廂書房里,蘇沉坐在自己位置上,問李恕。
“聽說是龍家大少想要。說既然是邪鬼送嬰,那就只對女人有害,對男人無害。買下來先給男人住。說不準什么時候那邪鬼走了,這宅子還能重新升值,到時就大賺了。”
“聽得到也有那么幾分道理。可那畢竟是邪鬼之事,他就不怕嗎?邪鬼可能會走,但也可能轉變做法,往男人的肚子里塞孩子呢?”蘇沉問。
李恕笑道:“是啊,小的也是這么想的。要不是這樣,那李家又為什么會放棄這宅子?終歸還是怕了這個事,只要早些擺脫。可是那龍家的人說,他們家是血脈貴族,不怕這個。真有邪鬼要來害命,也是敢斗上一斗的。我一想少爺也是源士,也不怕這個。那我又憑什么讓別人怕呢?所以這話也還算在理,就不好說什么了。”
“唔。那其他的血脈貴族,就沒有不怕的?”
“終歸是邪魅之事,不了解底細,輕易不會觸碰。這天下之大,強梁何其之多,要是有點能耐就到處涉險,貴族也要不保啊。”
“偏偏就是這龍家和我,不怕這邪魅,非往這地方鉆。”
李恕尷尬笑笑:“少爺是不一樣的。”
這話本是馬屁,蘇沉卻點頭道:“的確,我是不一樣的,我敢來,自有我的底氣。那么這龍家呢?只怕也是不一樣的吧?”
李恕呆了呆,蘇沉已道:“常二。”
門外走來一名全身籠在黑袍看不清面目的人,對著蘇沉跪道:“主人!”
盜匪本來就是沒什么節操的家伙,而在經過蘇沉這段時間的“調、教”后,更是徹底把自己賣給了蘇沉。
“去盯一下龍家,看看有什么名堂。”
“是!”
下一刻,李恕看到那黑袍人竟然就這么在自己眼前消失無蹤。
這可把他嚇得不輕。
他雖不是源士,卻也知道象隱匿這等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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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非一般源士可輕易做到。如果蘇沉做到也就罷了,沒想到一個從未見過的仆役竟然也有這等手段,就不能不心中震駭了。
最重要的是,他記得象這樣的黑袍人,一共有六個!
這邊派了常二出去,蘇沉繼續與李恕交談。
“對了,邪鬼送嬰一事,發生在一年前,那些懷孕的女子,后來如何了?”蘇沉問。
“大部分已經生產,但無一例外,全部是死胎。”
“死胎……”蘇沉呢喃了一句:“還真是鬼胎么。”
想了一會兒,蘇沉問:“那些死胎和產婦如今都在哪兒?”
“死胎自然是被棄置,具體地址不知,至于產婦就不好說了。有的自殺了,有的跑了,也有的被李家的人關了起來,反正誰都沒好下場,唯一待遇好些的,大概就是那位李家的四小姐,聽說是被送回了老家,換個身份重新生活。”
手指在雕龍首紅木扶手上輕輕敲打著,發出有節奏的咚咚聲。
蘇沉思考了一會兒,道:“歸大山。”
“小的在。”走進來的黑袍人,正是原龜甲寨大寨主,鐵錘歸大山,現在則是蘇沉首先的頭號影侍。
“去查一下李家把那些死胎都丟到哪兒去了。還有死去產婦的下落,也要給我查出來。”
“是!”那歸大山果然也是一般的消逝無蹤,看得李恕又是腦后一涼,越發的對蘇沉充滿畏懼與嘆服。
“對了,我母親現在如何?讓你們帶的藥帶過去了嗎?”蘇沉換了個話題。
“奉少爺的命,前段時間周宏回了一趟臨北,把藥都帶過去了,少爺的吩咐也跟太太說了。可太太說,她年紀大了,身子骨不好,不想再挪來挪去,所以不愿來清河。”
“她還是對蘇成安不死心么?”
“那到不是。少爺入讀這十年,大老爺,哦不,蘇成安又納了四房姨太太,日子過得是越發頹廢了。現在他已經成蘇家廢物的代名詞,太太早就對他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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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太太說,她畢竟是蘇家的人,大老爺不死,她就不能離開。否則就是壞了門風。”
“果然還是看不破這門風規矩嘛。”蘇沉嘆了口氣:“不過這樣也好,我要走的路,注定是步步荊棘的,她不跟我,至少也能多些安寧,少些危險。”
“如今少爺已經完成學業,有時間還是回去看看的好。”李恕勸道。
蘇沉搖搖頭:“那個家,我實在不愿回。就這樣吧,從此以后我與臨北蘇府形同陌路。我不再欠他們什么,而且這樣一來,我惹出的麻煩也不會牽連到他們。至于母親……李恕,派人去固縣買間宅子。告訴母親,每年盛夏,我會去那里小住數日。若母親想我,可于那時去固縣小住。”
固縣位于清河與臨北之間,更偏臨北一些,最難得宜人,乃是避暑勝地。既然唐紅蕊不愿離開臨北,就干脆幫她找個避暑之地,母子在那里相見即可。
解決了家事,又問了一下新的沉香閣在此地的開辦問題,確認一切順利后,蘇沉道:
“好了,府里從今天起,你就是大管家,一應事務就交給你了,銘書負責府內安全,周宏負責府外安全。”
銘書和周宏早在八年前就晉升引氣,一直在沉香閣負責安全事宜,現在蘇沉也算給他們正名了。
接著蘇沉又拿出幾本源技和藥劑,讓他們好好修煉,就連李恕都得了一瓶增壽藥劑。
這幾個人都是從臨北跟隨他到現在的,也算他的親信班底,自是要好好對待。
交代完這些,蘇沉起身道:
“鋼巖,去備車,準備進城。”
“少爺要出去?”
“嗯,得去源都署遞交公文,雖然是個閑差,這該有的手續卻還是少不了的。”
彈了彈身上的灰,蘇沉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