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嗣源終于怒了。
身為城主,他有他的尊嚴,只要是手下能解決的事,他就不會輕易出手。
可是現在情況明顯超出控制,就是這片刻功夫,己方竟然已經死了四個人,卻連默的皮毛都沒摸著。
如此大的陣仗,如此眾多的人,可不是為了給默送頭,讓他死前夠本的。
每死一個,其實都是對安嗣源尊嚴的一種羞辱。
所以即便魯青光不喊那句話,他也要出手了。
右手捏拳,他對著眼前的水晶迷宮一拳轟出。
簡單,直接的一拳,卻蘊藏著壓縮到極致的恐怖力量。
修為到了他這個層次,一舉手一投足都帶有巨大的能量,有時已不需要太多手段,太多花巧。
就是這一拳轟出,極致的壓縮能量在空中閃爍出能量的火花,一路轟來,就連膠凝的空氣都隨之破開,回歸原本應有的形態。
以力破法!
霸者之拳!
那一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這一拳的兇狠與強大,有人甚至禁不住叫出好來。
“強大的力量!”默發出贊嘆之聲。
伴隨著他的聲音,是喀啦啦無數水晶碎裂的聲音。
這座水晶迷宮甚至抗不住安嗣源的一擊,只是一拳轟擊下即告破裂。
漫天飛舞的水晶碎片折射出五彩繽紛的斑斕光澤,形成大片的彩光在眼中盛開,看得人目不暇接。
然而下一刻,這些亂飛的水晶碎片便又重新愈合,仿佛時光在這里回溯,所有的一切都如倒帶般上演,剛剛被砸得細碎的水晶迷宮竟然瞬間又恢復成了本來樣子。
“時光逆流?這不可能!”蘇沉脫口叫道。
如果說默能用出高等奧術還算正常,那么時光逆流可就是奧世帝國時期的禁咒級的奧術了,是大奧術師都需要費極大代價才能施展的奧術。
默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會這種手段,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就不該叫默,而是叫默或者默才對,甚至可能是默。
“所以我沒有說這是時光逆流。”默笑道:“年輕人,你的視野終究還是狹隘了一些,能夠還原物體或奧術的可不是只有時光逆流。”
“那是什么?”蘇沉問。
“除非你讓他們停手,否則我可沒時間回答你的問題。”默說道。
他讓對方停手,他自己卻半點不停,就在安嗣源出手破迷宮到迷宮恢復的剎那間里,他已又連續掏出兩個人的心臟。出手之快,下手之狠,著實罕見。
安嗣源也怒了。
一聲低嘯,已連續轟出十數霸者之拳。
每一拳都帶著開山裂石的威勢,激蕩著碎裂云霄的強勁。
漫天飛舞的水晶碎屑構成天下最絢麗的色彩,若星光倒影,如銀河天瀑。
然而在迷離色彩中,揮之不去的是時光倒流般的重鑄,還有那陰險詭秘的暗襲——安嗣源的強勢依舊,死人也是依舊。
片刻之間,又好好幾名巡捕,城衛,死在默的利爪下。
他就象一頭黑暗中蟄伏的狼,借助掩護不斷出擊,以難以防范的手法獵殺對手,調戲目標。
作為一個低等靈族,面對一大票人族,甚至還包括一名搖光,兩位開陽,一大堆的源氣士,能夠做到這種地步,也當真非凡了。
只是他越出風頭,安嗣源就越火大。
一個人的輝煌總是建立在另一個人的痛苦上的。
默的張狂與得意反過來襯托了安嗣源的無能,讓一位搖光強者成為自己的墊腳石,這是默的榮耀。
不管此戰最后是勝是敗,默都已在所有人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對此,蘇沉也只能說世間之大,能人輩出。
不過安嗣源顯然不甘心被一個下等靈族踩著自己上位。
身為搖光強者的驕傲,讓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一切。
真以實力論,他自信可以輕易捏死這個家伙。
只是他的隱匿術法太過詭異,水晶迷宮竟然無法打碎,那一眾手下更在此刻城了累贅,幫不了他不說,反而成了默借機羞辱自己的對象。
“有本事你就沖著老子來啊!”安嗣源怒吼。
默卻只是嘿嘿冷笑,并不回應。
得不到回答,安嗣源突地從手腕上擼下一串珠子。
這珠子一直都系在他手上,平日無事就放在手中把玩,在旁人看來只是個玩物,只有親信如魯青光才知道,這正是安嗣源賴以成名的“破煞珠。”
十二顆破煞珠,每一顆都是用雷云木配九重秘禁煉制而成,祭出后可以釋放出莫大威能,破一切邪煞之力。
水晶迷宮不是邪煞之力,本質上并不能發揮破煞珠的全部威能,不過就象戰斗不能指望對手永遠都是好對付的活靶子,就算不是被克制的目標,破煞珠也依然有自己的作用。
這刻十二顆破煞珠串成的珠鏈飛向空中,在空中迅速放大,盤旋中閃耀出大片的雷霆電芒,看起來就象是一片雷云在空中環繞。
安嗣源已轟的又是一拳轟出。
他的力量當真是非同小可,那數十人都未破開的水晶迷宮被他一拳就轟開,大片的琉璃彩光再次出現。
就在這些水晶碎屑要再次復合之際,那空中的雷云轟的劈下大片的雷電光華。
恐怖的雷電能量轟砸水晶碎屑上,將原本就碎裂的水晶直接轟成粉末。
破煞珠的雷電源禁被安嗣源調整過,威能不是很大,卻勝在持續不斷。
在這持續不斷的雷電轟擊下,任默有什么手段,也不可能恢復水晶迷宮。
然而下一刻,不可置信的一幕卻再度發生了。
即便有著雷電能量的強轟,水晶迷宮依然堅決而不可阻擋的恢復著。
折射的琉璃光彩里,無數個默一切咧著嘴對著安嗣源發出無聲的嘲笑,伴隨著的則是更多的城衛與巡捕的倒下。
“這不可能!”安嗣源無比震驚。
“接受神秘的處罰吧,無知的蠢貨們!”默嘿嘿笑著。
安嗣源的背后,一只巨大的白色巨獸影像顯現。
領主級妖獸血脈白猊。
堂堂搖光強者,竟是被一個下等靈族逼得血脈之力都用了出來。
盡管這一刻,恐怖的血脈威壓席卷全場,讓所有人發自內心的瑟瑟發抖,但是安嗣源的內心惟有羞辱。
深沉的羞辱。
這個該死的混蛋,他一定要將它碎尸萬段。
但是下一刻,一只同樣巨大的紅色妖獸亦然生起,莫名出現在這大廳中。
“血牙,給他們些厲害瞧瞧。”默冷酷道。
“吼!”巨大的吼聲充斥山中,彌漫了整片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