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城。
蘇府。
銘心百無聊賴的坐在院子里,懶洋洋道:“好無聊啊。”
“無聊就出來練功夫,看你都懶出了一身肉。”周宏上下翻飛地揮動著石鎖,板著臉說。
“沒勁,不想練。”銘心回答。
周宏便哼道:“多少人想學想練,都不可得的機會,偏你還在這里偷懶。”
“反正少爺也不在,練那么強作甚。”銘心嘟嘴道。
“少爺又不是走了就不回來。這里是他的家,他總還是要回來的,到時候回來一考校你的實力,一看還是沸血初段,肯定氣得打你板子。”
“切,一跑就是一年多,丟下家里不聞不問的,還不知道啥時候回來呢。”銘心撇嘴道。
話剛落,就見空中嗖的一下,一艘穿云梭憑空出現,仿佛瞬間移動般就這么橫亙于二人頭頂。這當然不是瞬移,只是速度太快,讓兩人產生的錯覺。
“蛟皇梭?”銘心一愣,隨機興奮喊了起來:“少爺!是少爺回來了!”
周宏把石鎖一丟,來到梭前跪下:“周宏見過少爺!”
蘇沉已然從梭中出來:“大家最近可好?”
“回少爺,一切安好。少爺雖然不在,不過安城主還算照拂大家。雖然沒有少爺在的時候那許多便利,但總體還可以,沒什么人能欺負到外面頭上。”周宏回答。
“嗯,那就好。”蘇沉點頭。
蘇沉不在,蘇府肯定不會如原來那般威風是肯定的,但只要基本盤過得去就行。
周宏又道:“不過長清幫和惡虎幫那邊,最近和安城主可能有些不太對付。”
蘇沉眉頭一挑:“他們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嗎?不用去管他們,他們的命運他們自己選擇。你去把李恕,歸大山他們叫來,再把蘇府所有家丁護院也都集合。”
周宏心中一震:“少爺是要放棄這里的基業嗎?”
“到也說不上放棄,就是要去別處開個分家。”蘇沉回答。
蘇府的直系家丁護院原在三百人左右,其中一部分是當年四平地區收攏的山匪,一部分是水匪,還一部分則是黑幫,反正基本就沒好來路。
但是在跟隨蘇沉的這段時間里,這些人被蘇沉改造的對蘇沉忠誠無比,最難得個個都有溶血圖騰,戰力也很強勁。
蘇沉要在燕江有所作為,光靠他一個不夠,就得把自己的這幫家底帶上。
為此他連清河城的買賣都放棄了——反正大頭已經賺過,現在也沒什么利潤了,至于蘇府則交給安嗣源。
在和安嗣源詳談過后,蘇沉聽出安嗣源有對長清幫和惡虎幫下手的意思。
蘇沉沒有反對,只點出如果雙方相爭,且兩幫失敗,希望安嗣源能留王文信等人一條命,讓他們投奔自己。
這種斬草不除根的做法本是大忌,但安嗣源還是答應了。
大光頭是聰明人,在進退之間素來把握得很好。
在做好了這些事后,蘇沉又去了一趟龍府,在帶來一些人后,就用蛟皇梭帶著李恕銘心歸大山等人離開,其他人則先趕往附近大城,然后租用飛天型的巨型穿云梭前往燕江,比蘇沉估計要晚三天左右才能到。
哦,值得一提的是,周宏,歸大山,成老二,金老五如今都已是開陽境的源士,在蘇沉的培養下,實力更是遠超同輩。唯一弱些的是常二,也已經是沸血境源士。
當年的山林匪盜,如今正成為蘇沉最忠實得力的手下。
而從西萊納古堡獲得大量暗影源質后,蘇沉又從這一干手下中挑出六人,制成影侍,如此一來,蘇沉就有了十名影侍。
兩天后,蛟皇梭帶著李恕銘心等人來到燕江。
“這里就是燕江了嗎?不愧是朧西大城,比清河臨北都要華麗太多。”來到燕江城后,李恕等人嘖嘖贊嘆。
“路上交代你們的話,都記住了吧?”蘇沉問。
李恕肅然道:“屬下都明白了。”
“那便開始吧。”
站在周府大院的門前,鋼巖有些茫然。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單獨出來執行任務。
沒有人告訴他該做什么,也沒有人告訴他該怎么做。
巖族不是一個擅長動腦子的種族。
他們樸實,堅毅,勇敢,頑強,卻唯獨不擅長思考。
但是鋼巖不同。
因為他跟隨的主子是蘇沉。
蘇沉總是跟他說:“要學會用腦,能用腦子解決的問題,就別用手。”
最開始這很困難,鋼巖總是想不明白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那樣做。
每當這個時候,蘇沉就會不厭其煩的告訴他,這一切的原因。
時間長了,慢慢的,慢慢的,鋼巖就開始明白了。
從最基本最淺顯的道理一點一點明白。
他看著蘇沉是怎么欺騙他的對手,耍弄他的對手,看著蘇沉是怎么思考和面對這一切,看著蘇沉是怎么籌謀布置,又怎么計劃周詳,開始明白人性。
如果只是明白人性還不夠。
因為巖族真的不擅長開動腦子,他們甚至沒有耐心去思考,他們可以大戰三天三夜而精力煥發,卻可能在做過十道算術題后就頭痛欲裂,昏昏欲死,心力憔悴。
但鋼巖不同。
因為他還要跟著蘇沉做實驗。
做實驗是一件非常講究耐心和細心的事。
粗了,糙了,毛了,就會實驗失敗。
從最簡單的端瓶子都做不好開始,鋼巖一點一點的為蘇沉服務,做他的副手,而蘇沉也總是很有耐心的教導他。
于是鋼巖發現自己進化了。
他曾經沒有的耐心,細心,在這漫長恒久的實驗生活中漸漸培養出來了。
他學會了觀察,學會了思考,學會了冷靜,學會了太多原本不屬于巖族會的東西。
那個時候,鋼巖就明白了:智慧與力量一樣,都是可以培養的!
只是一直以來,鋼巖沒有機會驗證自己。
直到今天。
蘇沉讓他來做這件事,未始沒有考量的意思。
既然如此,自己就更要做好,給主人一份滿意的答案。
站在周府大門前,想到自己跟隨蘇沉經歷的種種一切,鋼巖眼中的茫然一點一點消失,待之而起的是堅定與自信。
“半路截殺,意圖太過明顯,不可取;制造禍端,周家不是沒有管事之人,未必攔得住他,不可取……若是身邊至親之人突然重病呢?”
鋼巖的眼睛一亮。
“人族重禮儀。身邊親人重病,這個時候跑出去定親,就要落個不孝之名。唔,我看行。有什么東西可以讓人不死,卻又看起來象是要死的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