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江城。”
看著前方城門樓上的三個大字,周清狂緩緩出聲。
終于到了。
從第一次準備到燕江開始到現在,前后折騰了差不多半年的時間,內中發生事件無數,弄得周清狂都有些心力交瘁,想是不是我和顧輕蘿八字反沖啊?
但好在他總算是來了,到了。
既然來到了,這種念頭自然也便想想就過去了。
半個時辰后,周清狂已坐在顧家客廳中,上首坐著的正是顧家的家主顧軒冕。
這刻顧軒冕捧著茶杯道:“清狂一路遠來辛苦了,這一路還好吧?”
“回伯父,一切安好。這是家父讓我帶給伯父的一點薄禮,不成敬意。”
說著已有手下送上備好的禮物。
周家特別挑選的禮物,自然是珍貴的,按照正常情況,顧軒冕怎么也得表示一下欣賞。
沒想到顧軒冕只看了一眼,便自揭過,周清狂精心準備的禮物沒能發揮作用,心中難免郁悶。
兩人聊了一會兒,已有下人來報,有客房清理出來,可供周清狂入住。
顧軒冕便讓周清狂先去住下。
收拾好房間,周清狂坐在廳中,長思不語。
好一會兒他說:“長卿,你說今天顧軒冕的態度是不是有點古怪?”
“少爺是指?”
“我感覺他好像沒有上次那么熱情,語句之間頗帶敷衍。你說……他不是想悔婚吧?”
苗長卿猶豫了一下回道:“顧家主對少爺應該還是欣賞的,否則不會上次一見之后就確定要把女兒嫁過來。而且顧家主一向珍稀羽毛,在外的名聲也好,應該干不出悔婚的事。”
“問題是這不還沒正式訂婚呢嗎?如果現在后悔,他卻是來得及的。”
“總也是說好的事,禮物也收了,當不至于。可能是顧家主有事耽擱了吧。”
“希望如此吧。”
正說話間,有小廝來報:“顧錦堂顧公子求見。”
“是他,讓他進來吧。”
顧錦堂和周清狂有過一面之緣,這刻顧錦堂進入,拱手道:“周兄,你可算回來了。”
“怎么?”周清狂聽到這話眉頭一挑:“顧兄這是話里有話啊。”
“嗨,我跟你還玩什么藏話,我就直跟你說了吧。你要是再晚些,你這媳婦可就要讓別人給搶跑了。”顧錦堂拍著手里的扇子說。
周清狂和苗長卿對望一眼:“顧兄上座,請跟我說說,這到底怎么回事。”
“也沒什么。就是前些日子從遠方遷來了一戶人家,有些家底勢力。那家的公子看中了輕蘿,這不,前幾天剛剛找了人向我大伯提親。”
周清狂道:“伯父難道沒說明,輕蘿已許人家了嗎?”
“說啦。”顧錦堂回答:“可是人家財大氣粗啊,一出手就是三百萬源石,言明只要輕蘿能嫁,還會再出三百萬。”
周清狂倒吸一口涼氣。
這一下就是六百萬源石啊!
什么人這么大手筆?
“所以伯父他就……”
顧錦堂搖搖扇子:“大伯到也沒當時答應,不過呢,心里邊怕是難免會有些想法了。”
“怪不得……”周清狂低語。
現在他能理解為什么顧軒冕對他有些不冷不熱的了,尼瑪這才被六百萬刺激過啊!
“周兄,我也是聽你來了,就特意回來告訴你這個事。那戶人家雖然兩次被拒,可聽說并未放棄,還再想辦法呢,總之,你自己小心在意了。”
“多謝顧兄提醒!”
“就一句謝啊。”顧錦堂有些不滿意的往后靠了靠。
周清狂會意,給苗長卿打了個眼色,苗長卿已奉上一個袋子,里面裝著幾百塊源石。
顧錦堂看了嘿嘿一笑:“真是打發下人呢,罷了罷了,聊勝于無吧。”
已自收起。
聽他這話,周清狂暗中惱火,偏偏又發作不得,只能讓苗長卿再送一些,湊個一千整數。
顧錦堂拿了源石自往顧軒冕那里走。
見了顧軒冕,顧錦堂道:“大伯。”
“嗯,你小子怎么想到過來看我?”書房里,顧軒冕拿著一本賬簿正在看。
“哦,我聽說周兄來了,這不是剛去看了他嘛,順道就來看看大伯。”
“嗯。清狂原來是客,你好好招待他。”
“是,侄兒剛剛已經和清狂兄聊過了,不過他好像有些不太高興啊。”
“嗯?”顧軒冕睜開眼:“怎么不高興?”
“前幾天不是有人上門來求親嗎?這事不知怎的,被清狂兄知道了,他為此有些不開心。”
顧軒冕哼了一聲:“這有什么,誰家女兒不得被登門求個幾次親?輕蘿無論相貌修為性情都當得上是好姑娘,有人求親不是很正常嗎?老夫不是回絕了嗎?他還有什么不開心的?”
“可你不是沒告訴他這事嗎?”
“這種事有什么好說的?難不成我還事事向他稟報不成?”
“可他覺得不舒服啊。尤其是前天的提親人還開出了六百萬的禮金,他覺得可能是因為這個,您嫌他帶的禮物少,所以今天待他有些不甚熱情。”顧錦堂期期艾艾道。
“放屁!”顧軒冕一巴掌拍在案上,站立而起:“六百萬又如何?天下的有錢人還少了嗎?我顧軒冕又不是賣女兒。周清狂想得也未免太多了。再說我是長輩,他是晚輩,他要我怎么對他熱情?這幾天事情多,昨天我剛代表顧家與蘇沉簽訂協議,投了五百萬源石在他的飛天行上。整個家族現在都在為這筆大買賣奔忙,我特別抽身來見他,已是對他的極大器重,他還想怎么樣?”
“這……”顧錦堂笑笑:“你跟我說沒用,這不是你挑的女婿嘛。”
顧軒冕哼了一聲,負起手道:“聽說周家最近半年事多,周清狂數次出行而不得,他或許是因此而失了耐性吧。年輕人,就是易沖動,火氣大。罷了,等輕蘿回來,讓她去陪陪他?”
“大伯又不是不知道,七妹早說了,不喜歡周清狂。”
“兒女之事,哪由得她做主。”
顧錦堂便微微一笑:“那是,一切自然都是由大伯做主的。不過大伯真的就不打算問問自己女兒的心意嗎?”
“嗯?”顧軒冕拖長了語調看顧錦堂。
顧錦堂聳聳肩:“當我沒說。”
說著已自離開。
離了書房,顧錦堂直超顧府外走去。
出了顧府,又拐了幾個彎后,顧錦堂進入一扇小門中。
院子里,蘇沉正與顧輕蘿相擁飲茶,除他們外,還站了個年輕人,在一旁拱手肅立。
“哎呦,我在為你們跑東跑西,你們卻在這里瀟灑快活。”顧錦堂嘆氣搖頭。
“事情辦得如何?”蘇沉也不理他,直接問。
“你交代的事,我敢不辦好嗎?”顧錦堂說著做了個伸手姿勢。
蘇沉手一揚,一個裝滿源石的袋子飛過去。顧錦堂打開一看,眉開眼笑的收了進去。
挑撥離間雖然是很古老也很不稀奇的手法,但勝在簡單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