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沉說這話時,語氣平靜,就象是在闡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
落到熱娜眼中,便如魔鬼的微笑,讓她顫抖不已。
她大喊:“你不會成功,永遠不會!”
蘇沉卻只微微一笑:“事實上我已經成功了。”
什么?
眾人愕然。
蘇沉拿出一瓶藥劑,指指那名內臟被溶解一空的暴族道:“這是剛才用在他身上的藥劑,你們現在看清楚了。”
他一仰頭將藥劑喝下。
眾人驚駭看他,卻看到蘇沉完全就是若無其事。
那藥,真的對他不起作用。
“怎么可能?”
“怎么會這樣?”
“這不可能!”
一群暴族同時呼喊起來。
唯有熱娜狠狠盯著蘇沉:“一定還有什么限制,你沒那么輕易就滅了我族的!”
“的確。”蘇沉點頭:“這種藥最大的問題就在于傳染性弱,需要很大的量才能發揮作用,致死速度太快,導致缺乏傳播時間……總之還有太多問題需要解決。但不管怎么說,作為一種初級滅暴毒藥,它已經存在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不斷完善它。我相信總有一天,它會達到我期待的效果。”
“求求你,別再研究它了……”熱娜發出無力的呻吟。
即便是成了蘇沉的階下囚,熱娜也無所畏懼的迎接死亡。
但是這一刻,她真的害怕了。
她害怕蘇沉發明的那種東西,她怕他真的會成功。
所有暴族,在這一刻看蘇沉的表情,一如面對魔鬼時的恐懼。
蘇沉慢條斯理道:“你不可能阻擋我研究的步伐,不過我這個人有個缺點,就是喜好廣泛。如果有什么別的事分了我的心,或許會讓我暫時放下對它的研究。”
熱娜明白了。
她跪倒在蘇沉的面前:“貢嘎神廟,問骨祭祀熱娜,拜見偉大的人族先知。無論您想知道什么,我都會知無不言。”
“也包括你們問骨者的知識嗎?”
熱娜顫了顫,終究還是回答道:“是的。”
蘇沉笑了:“瞧,我說過,你會求著要告訴我的。”
蘇沉果然停下了對滅暴藥劑的研究。
其實所謂的滅暴藥劑,本來就是一種幻想。
表面上看蘇沉已經研究出針對暴族有效的藥劑,但正如他所說,要真正做到可以大范圍傳染并不容易。
外行人不懂,以為只針對暴族有效的藥劑都能解決,那么大范圍傳染的問題就更好解決,其實完全錯了。
發明只對暴族的藥劑其實不難,真正難的反而是蘇沉先前說的那些,某種程度上,難度不亞于人族的無血之路。
這涉及到藥劑學的存在原理,非內行人不能理解。
熱娜等暴族不懂藥劑,所以蘇沉這么一表現,立時被嚇個半死。其實就算放開手讓他研究,也亡不了暴族,不過小范圍內的大殺四方到是可以的。
蘇沉的理想是血脈解放者而不是暴族滅亡者,沒打算在這方面努力,所以用來嚇嚇熱娜,達到自己的目的也就夠了。
接下來熱娜果然配合無比,對蘇沉的問題有問必答。
說到問骨者,就不得不提一下暴族的力量體系。
作為一個崇尚力量的種族,暴族就是天生的野蠻人戰士,驍勇善戰,強悍無匹。
但是只靠武士體系在這個世界顯然是無法打天下的。
源能圣殿就相當于暴族的法術提供者。
不過源能圣殿的產量太低,能制造的源氣士太少,這就需要其他方式的彌補。
而早在源能圣殿出現之前,暴族就有了屬于自己的法術體系——神廟。
神廟的傳承由來已久,其源頭已不可考,只知有暴族時就存在。
在暴族的體系里,神廟就象是暴族的大腦,負責祭拜神靈,挽救生命,啟迪智慧,傳播源力,開發自我等諸多作用。
分別對應著神秘,藥劑,知識,圖騰與磨煉五項。
問骨者就是神秘,藥劑與磨煉三者結合的產物。
據說暴族要獲得一個問骨者,首先要從大量暴族中進行篩選,直到找出符合標準的目標后進行培養。在這之后就是通過大量的訓練與特殊的藥劑來激發目標體內潛力,直到最后在祭靈中獲得通靈問骨的能力。
成為問骨者后據說擁有溝通幽冥玄奇的力量,從無盡空玄中尋到一線真知。
蘇沉對這種帶有強大神秘屬性的力量極為好奇。
他所走的道路,是探索天下至理,破譯世間奧妙之路,一切有為法,皆非夢幻泡影,而是有著實質上的科學道理。
但是那些虛空玄冥神秘側的存在就不是道理能輕易解釋的了,正因此才被冠以神秘之稱。
暴族是典型的經驗學流派,凡事不究其理,只靠撞運,正因此在系統研究上無所建樹,反倒在神秘學上進境頗多。
如今蘇沉好不容易有了個研究神秘學的機會,當即便以無盡之探索精神一頭扎入這神秘系的大坑。
神秘之物講究非理,一應變化皆在其心。
蘇沉以有道入無道,初始只覺得一頭霧水難以理解。
不過他也是個犟性子的人,越是如此越要深入相信。
他是相信天下有其理的,所謂神秘者,不過是道理隱藏的太深,還沒有被發現罷了。
要不是掛念石開荒的安危,或許他真就在這山谷里研究著不出去了。
第二天雨停。
蘇沉帶著自己的俘虜繼續上路。
此時他們已離開邊境,終于可以使用穿云梭了。
蘇沉使用的是烈陽梭,之所以選擇這艘戰斗型穿云梭自然是因為它的內部空間比銀月梭大許多,可以乘坐三十多人。不過蘇沉的俘虜還是多了些,為了解決多余的人口,所以蘇沉昨天一口氣做了十幾個致命性試驗,在將多余的暴族消耗掉后才帶著大家安心上路。
這也讓那些暴族震懾于蘇沉的手段,在他們心目中,蘇沉更象一個魔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