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一肘,蘇沉退步,手中已現出斬岳刀,橫刀格架。
手肘砸在刀身上,發出鏗鏘鳴音。
好強大的力量。
那暴族已再度逼上,飛腿就是一腳。
這時候蘇沉已看清這是一個相貌明顯年輕的暴族,黑黢黢的皮膚,嘴唇上還掛著一個唇環,臉上同樣刻滿深色圖紋,出手卻是異常狠辣,拳腳連環,一擊接著一擊。
暴族戰斗歷來如此,大多數情況下都是用拳腳普通攻擊,看似簡單不華麗的出手,卻蘊含著極其恐怖的力量。
隨著蘇沉的側身閃避,那暴族一腳踢在旁邊的大石上,碩大的石塊被一擊粉碎,那暴族恍若不覺般繼續進逼,又是一拳沖出。拳頭擦著蘇沉的臉飛過,兇猛拳勁驟然爆發,一股雄渾氣勁已然催發開來,于是附近的樹木巖石便盡成齏粉。
真正要命的其實不是這一拳的威力,對于絕大多數開陽境的源士而言,他們的源技都能發揮出此等效果,甚至更有過之。
令人頭疼的是,這不是暴族的源技,而只是他們一拳一腳的普通攻擊。
這就麻煩了。
所以說和暴族打貼身戰是一件非常想不開的行為,在絕大多數時候,人族都會避免這種情況。哪怕是實力比對手高的人族,和對手強打貼身戰,都可能讓自己翻船。
但蘇沉卻沒得選擇。
他現在還在軍營附近,一旦使用火鳳等手段,源技手段過于華麗,在這黑夜里很容易就會被看見,一旦引來大批暴族就麻煩了。
所以蘇沉還只能悶著頭和對貼身戰,恨不得所有的出手都暗淡無光才好。
黑夜交手,低調才是王道。
再加上對手不吃海市蜃樓,這種情況下他只能被對手壓著打。
不過眼看對手一擊強過一擊,蘇沉也來了脾氣。他眼睛一瞪道:“真以為近戰你就厲害了嗎?”
身上金光一閃而出,接著是護罩光芒閃動,梅格守護加持,手臂翻動,已拍向對手胸口。
那暴族胸前光華一亮,擋住蘇沉攻擊,同時一拳轟向蘇沉面門,蘇沉出手格擋,抬膝撞去,那暴族也同時抬膝,兩人同時撞中對方,各向后退了幾步。那暴族身上有圖騰守護,并無大礙,蘇沉身上也有源罩護體,同樣抵消了大部分力量。
兩人都沒受什么傷害,下一刻已同時側肩向撞去,接著各出掃推,爪擊,肘擊,膝撞,甚至連摔跤動作動用了出來,一時間兩個中層源士級別的強人竟如民間武士一般較量起來,雖然動作簡單,卻招招兇狠。
砰砰砰砰,一陣連續撞擊后,兩人驟然分開,身上光芒同時一黯,卻是護體源罩消失。蘇沉身子一晃,沒能站住腳,那暴族已飛身撲上,對著蘇沉又是一記強擊,行事動作頗有云豹的風格,卻又更加兇狠凌厲。蘇沉兩臂橫架,竟然沒能架住,被那暴族一拳砸得雙臂回撞在自己胸口上,吐了口血退開。
一擦嘴邊血跡,蘇沉搖頭道:“好吧,你的確厲害。”
他擁有鹽藻紗珊這件重寶,又有金剛戰體和梅格守護,本以為可以抵消近戰實力之不足,沒想到眼前的對手著實強悍,就算有鹽藻紗瑚都不是對手。
雖然受傷不重,內心卻感覺很不好受。
他修煉信風流體術,金剛戰體,身體素質在人族中已算是較強的,但是在這暴族地域內,卻弱得如同小雞般,即便是加持了守護源器和守護法罩都抵不過對手。雖然說以短擊長,敗了也沒什么丟人,但蘇沉速來心高氣傲,卻是難以容忍。
那暴族又一次撲上。
“你娘的!”蘇沉罵了一句:“再來!”
身后黑色光影一閃,透明影像已現背后。
原血化身。
老實說這已經屬于耍賴皮了,但也不能算全是。
原血化身是蘇沉發明的,它到底屬于什么樣的手段其實很難界定。說它是源技,那肯定不對,因為這不是修煉得來,說它是血脈,也肯定不對,因為沒有源頭,說它是煉體就更加不對了,就是一個四不像,卻也可以列入任何門類中。
但至少在發力上,原血化身的純粹力量型表現到是和蠻力斗勝的暴族很近。
這刻蘇沉更是讓原血化身與自身重合,整個人氣勢飆漲。
那暴族看得也有些呆了,蘇沉已獰聲道:“比力氣是嗎?那就來試試吧!”
轟的一拳轟出。
那暴族本能的回拳相抗,兩拳相撞,那名暴族嗖的一下便如斷了線的風箏飛出。
“這才對嘛!”蘇沉滿意的點點頭,倏然沖出,來到那暴族身邊,對著他就是一腳踏下。
那暴族一個驢打滾躲開,甚至還有余力飛腿反踢,蘇沉也不躲,硬受了他這一下,笑道:“有把子力氣,卻還是弱了些。”
大手已向著那暴族抓去。
嗡嗡嗡嗡。
一陣奇異鳴動響起,那暴族身上光環全開,一連七個圖騰帶起磅礴之力,哪怕是最普通的拳腳都掀起雄渾氣勢,寒光照亮黑夜,直透遠方。
“那邊!”
終于有暴族察覺到這里的動靜,呼喊著奔來。
行蹤即露,蘇沉出手越發沒了顧忌。黑色火焰轟然卷起,拍打在對手身上,與那圖騰之光對撞,暗影黑焰刺刺的腐蝕著圖騰之光,讓那暴族身上的圖騰之力迅速衰減。年輕暴族的眼中現出驚恐之色,下一刻他的圖騰之力已被徹底侵蝕完畢。
手掌按在年輕暴族的胸口,如入無物般擊碎他的身體,將他的一顆心臟轟成粉碎。
那年輕暴族暴叫一聲,卻是不死,一拳向蘇沉轟去,拳鋒亮起尖芒。
這個時候,這種情況,他竟然還想,還能,還敢反擊!
“嗯!”
蘇沉悶哼一聲,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
一點殷紅出現。
這一拳穿過化身,打破戰體,透過紗衣,印在他的身上,還是留給了他一點傷害。
雖然不是很重,也不致命,卻讓蘇沉感受到來自對手那永不放棄的意志。
“可惜,只有意志沒有意義。”蘇沉說。
順手一記掌刀打在那年輕暴族的頭上,徹底癱瘓他的戰斗力,提著人離開,瞬間消失在茫茫黑暗中。